心爱?是啊,怀里的女子早就进了自己的心,不管以后如何,一定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了,少了她,似乎少了心一样,濮阳重见之时,内心的欣喜是无以言语的,否则也不会在失神之间被砍伤右手臂了。
这几天看着昏迷之中的吴双,昏迷之中一直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而他内心的煎熬是无人能懂的,自己终于可以体会到母亲当年的心情,即便是至死都没等到父皇,心里留着的依旧是无怨无悔。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一阵熟悉的嗓音,是莫黎,“公子。”
将二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拉回来。
吴双望了一眼满脸倦色而且有些凌乱的扶苏,道:“先去梳洗下,再出去,你这样子会吓到他们的。”
扶苏尴尬的一笑,点点头。
扶苏换了衣裳,净了面才来见季扬等人。
赵雅见扶苏这样子出来,悄悄地松了口气,终于像个正常人,这几天看着日益憔悴的扶苏,她和白逸二人可是没少操心,看来那个姑娘醒了。
于是赵雅在白逸耳旁耳语几句,便对屋内的几人福了个身,便退下了。
扶苏见季扬和张建已经回来了,问道:“查到什么了?”
季扬和张建相互望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季扬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此时关联甚大,我们查到的消息恐怕令公子意想不到。”
“说!”扶苏沉声道,随后坐到主座上。
“诺!”季扬拱手,缓缓而道:“公子一直担心的就是兄弟相残,可是我们查到的消息是公子胡亥和中车府令赵高联合了,丞相李斯那边一直采取中立的态度,陛下对胡亥公子的信任日盛一日,所以我们这次遭遇的刺客很可能就是赵高那阉贼搞的鬼,这厮太可恨了,在咸阳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最近更是以为陛下寻长生不老药扩招天下奇人异世,组建了一个什么忠义堂。”
“胡亥性情依旧如小孩,只是贪玩而已,刺客的事他应该并不知晓。不过,赵高这厮倒是气焰越来越嚣张了,敢光明正大地组建自己的势力,看来不能大意了。当初放了他一马,希望不要酿成太多的错误。”
“公子就是性情太过仁慈,十年前,那厮就仗着是陛下的宠臣,耀武扬威的,要不凭公子您在朝堂上的政绩,早就封侯食禄了,他竟然敢进谗言,‘宦官不得参政’这一条就够让他掉脑袋了。”季扬恨恨地说道。
“正因此事,他一直记恨着公子和蒙氏兄弟。”张建道。
“这厮太可恶了,如此小人!难怪子曰:‘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公子可有何计策?依属下看,八九不离十,这厮想扶胡亥公子即位,胡亥公子根本无心政事,届时赵阉贼就可以独掌朝政了。”
“现在赵高还不敢如此猖狂,不过他既然敢如此挑拨是非,确实得给他点教训。”扶苏冷静的说道,“子轩和季军呢?”
“子轩受伤了,恐怕得休养一阵子,季军在濮阳潜伏着。”季扬答道。
扶苏闻言点点头,“子轩也受伤了,看来赵高手上的实力不容小觑。”
“赵高在陛下最艰难的时候陪着陛下一起走过,在陛下心中地位自然不一般,即便他只是个宦官,一个宦官能做到他这种呼风唤雨的程度也确实不易,只是权力的诱惑太大,他站得越高,越想爬得更高,他无法学会满足,欲望左右了他,更或许几十年的内宫生涯扭曲了他的心灵。而陛下则忘记了,共苦之后不一定就能同甘。”白逸如是说道。
“不知白大哥有何计策对付此人,让他如此教导胡亥,我担心胡亥受不了赵高的蛊惑。”扶苏担忧地问道。
“胡亥公子从小缺乏母爱,是陛下亲自教养长大,而胡亥公子对陛下则是一种莫名地崇拜,不论大小事情,你可能未曾仔细观察过你这位幼弟,他的性情、行事风格与陛下极为相似,而赵高伴随陛下这么多年,对陛下可能无法完全猜透,而对胡亥公子则是十分了解。”白逸说道这停了停。
须臾之后继续说道:“公子,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大秦江山是祖辈们浴血奋战打下来的,若是你争取帝位,救得便是天下苍生,依玉妃的知书达理,相信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于你;若是你因对亲情的难以割舍,大秦的江山或许将葬送在赵高手里。”
扶苏听了白逸这话,楞了好久,才喃喃地道:“难道真的要兄弟喋血吗?”
其他等人默然不语,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扶苏才再次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竹苑内,随着门“支呀”一声,卧在里间的吴双正在疑虑间,便见一个美貌的中年少妇身着一袭淡蓝色罗裙进来,还端着一个碟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冲着吴双露出大大的笑脸。
赵雅来到床边,先是为吴双把脉,然后才朱唇轻启:“已无大碍了,好好静养段日子就可以痊愈了。来,姑娘,先服药吧!”说完扶起吴双,准备喂吴双服药。
吴双接过药碗,轻声说道:“我自己来吧。”说完一闭眼,一口就喝完了,心里哀叹:中药真苦!
正在感叹中药太苦时,那个躲在赵雅后面的小女孩走出来,将手中的一颗蜜枣递给吴双,脆声说道:“爹爹配的药都好苦的,小姨真厉害,哝,吃颗蜜饯吧。”
吴双微微一笑,接过蜜枣,放进嘴里,嚼了一会才道:“谢谢你,小姑娘。”
小女孩摇摇头,“不客气。”
吴双微微一笑,才抬头望着赵雅,问道:“不知这位姐姐如何称呼?”
赵雅微笑着在床沿边坐下,“妾身夫君姓白,闺名赵雅。”说着拉过白姗姗,“这是小女姗姗。”
吴双闻言点点头,道:“很乖巧的小女孩,想必白夫人很幸福。”
赵雅默认的点点头,回头柔声对白姗姗说道:“姗姗,去厨房让李嫂看下鸡汤炖好了没,若是炖好了,盛一碗过来。”
白姗姗闻言点点头,“好的,母亲。”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姑娘不必如此见外,苏儿是夫君的结拜兄弟,我们和苏儿的交情颇深,不介意的话叫声嫂子便可。”
赵雅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吴双。
吴双闻言脸色微红,其话中的意思自然明白:扶苏是我们夫妻的弟弟,你这个弟妹就随扶苏一起唤吧!
赵雅见吴双不语,以为其害羞,便笑着打趣道:“小姐似乎害羞了。”
“夫人见笑了,小女子与扶苏公子只是旧识。”
“哦?一个旧识就能让苏儿衣不解带,甚至不顾自己身上有伤而日夜照顾姑娘?”赵雅假装吃惊的问道。
吴双闻言心里还是狠狠地感动了一把,果然,刚才的那副样子确实是劳累过度的表现,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自己昏迷了八天,他就在床边照顾了自己八天,那衣服是谁换的?
赵雅见吴双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脸上流露出尴尬,从这些动作和表情也猜到了几分,掩唇笑道:“姑娘不必担心,依公子扶苏那君子之为,怎么可能动你。衣服是奴家帮姑娘换的。”
吴双有种心事被拆穿的心虚,尴尬的笑了下。
赵雅神色一敛,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地问道:“姑娘,请跟我说实话,姑娘武功非凡,内功连夫君都望尘莫及,不知姑娘师从何处?接近公子扶苏,意欲何为?”
吴双望了一眼眼前这个女子,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果然是来探自己的底细的,心里并无不悦,嘴上则淡淡的说道:“夫人询问我的来历想必也是为了扶苏公子,我师从何处,请恕小女子无法告知,家师告诫过小女子,不得说出其名讳。”
随后对上赵雅审问的眼神,真诚地说道:“不过,请夫人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
赵雅闻言点点头,心里对这个女子的话语虽仍有疑虑,可是却相信女人的直觉,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子不会伤害扶苏。
这时门开了,白姗姗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手里端着一个木盘,将其放在桌子上,对赵雅说道:“夫人,这是您吩咐的鸡汤。”
赵雅点点头,她便退下去了。
赵雅又回头对吴双说道:“多日未曾进食了,姑娘先喝完热汤暖暖胃吧!”
“多谢!”
……
吴双从竹苑出来,竹苑离前院的距离不远,在这种隐居的地方,府邸占地面积本身不大,她来到前院时,正好听见扶苏等人在讨论‘天降陨石’的之事。
吴双虽然知道历史上记载秦始皇死后会由胡亥即位,可是吴双却不相信历史上记载的,扶苏乃自刎而死,堂堂一个皇子,手握边疆三十万军政大权,门下食客众多,怎么会提剑自刎呢?
自接触以来,吴双觉得扶苏并不是莽撞之人,也不是像有勇无谋之人,相反,在吴双看来,扶苏是个文韬武略均为上乘之人。
扶苏从小生于宫廷,长于宫廷,岂会不知宫廷的险恶?
那么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而且从刚才的对话可以听得出来,扶苏和赵高的梁子是就已经结下的,双方的较劲也不是一天两天那么简单,长达数十年的恩怨,期间彼此应该是很防备的。
那么扶苏在始皇帝的调遣下前往云中会和蒙恬,同时管理边疆以及督促建造长城,这些都是嬴政的帝王之策,嬴政对这个长子是给予了厚望的。
扶苏虽远离了朝堂,实则是嬴政保护扶苏的举措,再则是给了扶苏一个磨练的机会,在大秦这个尚武的帝国,军功在身的皇子继承帝位更具有威慑力。
吴双心中此时思绪万千,想不到自己竟然回到了大秦,还能见证这一段动荡的历史,虽然她此时的心境开始有所变化,可是并没有影响她对这段历史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