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不用谢我,自古就是女大不中留的,我也没有想过留小香在我身边一辈子,的确,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先生的恩情,我魏豹一定铭记在心,日后必当回报。”魏豹说完朝吴双拱手,诚意十足。
小香大喜,泪眼迷漫,喃喃的说道:“主子。”
“好了,好了,我会去跟父母说的,挑个日子,你便随着他们一起前往吴地吧。”吴双摆手。
二人并肩一起往外走去。
项羽见吴双打发二人出去,知道吴双是有事情要单独要跟他讲,于是问道:“贤弟这是有和要事跟愚兄谈?”
吴双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坛子出来,上面还堵着一个红布包着的筛子,岔开话题说道:“如此天气,围着火炉煮酒想必是件极美的事情啊。”
项羽大喜,不错,习武之人就爱这口,而且这天气,冷得让人没法,常年习武之人都需围着火炉烤火,平常百姓自是棉衣加身,躲在屋内了。
于是急忙呼道:“阿珍嫂子。”
适才那个中年妇女急忙推门进来,唤道:“主公。”
“去,给我找个温酒的来。”
“诺。”
吴双打开塞子,一股酒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内,恁是项羽走遍大江南北,也闻所未闻,不经诧异的问道:“贤弟这酒哪儿弄来的,这酒香,”说完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两次,一脸极为享受的模样,还一边喃喃的赞道:“这酒香,实在是让人闻了一次,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吴双一副早就预料的样子,慢慢将坛子里的酒倒入温酒壶内,然后将其放在炭炉边。
项羽问道:“贤弟,你快告诉大哥,这个酒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酒啊,是我店内的一个师傅自个儿酿造的。”
“哦?看来贤弟手底下尽是些能人啊,我项羽好歹了也走遍了大江南北,从未遇见如此美酒啊。”
“此酒可是第一次拿出来啊。”
“听贤弟如此说,这酒是初次酿造出来的?”
“不错,此酒是在小弟指导下而酿造出来的,闻着这味儿,想必是相差无几了。”吴双解释道:“这酒中小弟加以桂花酿造而成,故而才有这似淡非淡,似浓非浓的香味儿,再参杂酒中原来的香味儿。”
“莫非这酒就叫‘桂花酒’?”
“不错。”
一阵沉默之后,壶内的酒水开始沸腾,吴双执其酒壶,将酒缓缓倒入酒樽之内,递给项羽,“大哥不妨尝尝。”
“好酒啊,好酒!”
“来,干。”
“干!”
酒过三巡,二人都已有些醉意,而且吴双还少喝了好几杯,可是项羽那是难得有醉的时候啊,于是趁着这五分醉意,五分清醒,再次问道:“好了,贤弟啊,这酒也喝了,闲扯了扯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大哥能帮忙的打发一定帮。”
“大哥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叫一句大哥,那吴双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我想请大哥帮小弟去救个人。”
项羽诧异道:“哦?何人?”
“此人乃是墨家巨子……姬安,不过目前此人被关押在郡尉附上的牢房内。”
项羽放下酒杯,沉默了片刻,问道:“愚兄心中还是有一疑问,贤弟与此人是何关系,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此人呢?你可知墨家乃是朝廷的通缉犯,你却要救他们的巨子,如果你这事被有心人拿捏,治你个反叛之罪,那么你可就……”
“不错,这些吴双都知道,不过姬安对吴双有恩,吴双一定要救他。”
“原来如此,贤弟放心,大哥一定帮你就出这个恩人。”
“不过不需要现在去救,还想劳烦大哥等候下小弟的消息。”
“好,大哥等你的消息便是。”
“项大哥乃是小弟此生难得的钦佩之人,凭借大哥的才干,日后必有一番成就。”吴双微笑着,言语道。
项羽哈哈大笑,不语。
“大哥,小弟店内还有事要去处理,便先行告辞。”
项羽将吴双送至门口,而后返回屋内。
吴双回到听雨阁,便见陈雪正在屋内等候,屋内的炭火烧的很旺,一开门便察觉到了一股暖气。
隆冬之际,巨鹿着实寒冷。
“妹妹来了?”吴双温和的说。
“是,在屋内闲着无聊,便想来找姐姐解解闷,哪知姐姐忙着呢。”陈雪淡笑着,起身立在一侧。
“妹妹不必拘谨,来我这,还弄得这般不自在。坐吧。”吴双解下披风,朝火炉边走去,“这天,够冷啊。”
“是啊,连着下了两天大雪了。”说完从火炉边的桌子上解开包袱,“看姐姐的装束挺单薄的,妹妹在家闲着也无事,便亲自做了一双棉靴,姐姐试试,看合不合脚,不合脚,妹妹再改改。”
“妹妹如此贴心,真是我的福气。”接过棉靴,往脚上一套,“挺合脚的,多谢了。”
陈雪巧笑倩兮,摆头,朱唇轻启:“姐姐说这话就见外了。”说完轻咬下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
吴双打趣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项大哥的事啊?”说完一脸暧昧的望着陈雪。
陈雪脸色微红,娇羞着撇嘴,“姐姐,你也取笑我。”
“没有的事,绝对没有,雪儿既然喜欢项大哥,何不跟项大哥表明身份?”吴双不解的问道。
陈雪眼神有些落寞,默了半响,才说:“看得出来,项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可是,妹妹不敢。”
吴双拉住陈雪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你做都没做,就害怕了,幸福是要考自己去争取的。”
陈雪闻言眼睛一亮,有些不确定的追问:“这样可以吗?女子不是应该矜持了些吗?这样会不会不符合世俗礼教?”
吴双松开了握着陈雪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失望,轻叹了一声,“我以为雪儿不同于一般深闺女子,可你这番话却无异于那些养着深闺的名媛淑女了。”
陈雪听吴双这么一说,心下急了,“姐姐,请你帮帮我。”一脸虚心求教的望着吴双。
吴双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帮?雪儿希望我怎么帮你?幸福是你自己的,你若是想要,自会去想办法。我毕竟不是当事人,要如何帮你呢?雪儿,你若相信姐姐的识人眼光,姐姐不妨告诉你一句,但也希望这番话你将其烂在肚子里,可好?”
陈雪第一次见吴双如此认真的语气,心下谨慎起来,重重的点头,“姐姐放心,雪儿绝不是多嘴之人。”
吴双想到项羽日后自刎乌江的结局,不免为其叹息,可是她知道,历史不是她想改便能改的。
吴双清晰地记得初次看霸王别姬时,就为乌江自刎的结局心痛不已,堂堂西楚霸王,即便性格千万般不是,也不该沦落至那般。
倘若是陈雪真心爱她,能改变项羽的结局,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你若真心喜欢项羽,你要做好一切思想准备。项羽不是一般人,此人九岁便力能扛鼎,一身武艺更是鲜有对手,在姐姐看来,项羽是个英雄,他的才能绝对是你无法相信的,如你所言,项羽重情重义,但项羽从小就在光环下长大,出身名门,性情难免骄横跋扈。你若能得其真心,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另外姐姐需要提醒你的是,项羽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礼仪说教他是最反感的,你好好掂量、琢磨。”
陈雪大惊,吴双如此评价一人,实属头一遭,而且将一个人看得如此透彻,这种人幸好不是自己的敌人,否则只怕真的……
吴双是什么人,首先不说她来自现代,见过的人如此之多,又钻研过心理学,陈雪的所想,她不能完全猜到,却也略知一二,笑道:“雪儿不必担忧,我只是实话实说。再说,你也不是我的敌人,这副表情就要伤姐姐的心了。”
陈雪莞尔一笑,“姐姐说的是,妹妹知错了,只是惊讶姐姐的才能,若说项大哥是个英雄,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妹妹自知没有这般玲珑,甚是惭愧。”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朝门外望去,“所幸妹妹看上的不是公子,不然绝对输得一败涂地。呵呵。”说完掩面而笑。
吴双汗颜,这玩笑开得,于是也不矫情,当下便接着说道:“是,所幸你不是那个人,否则,你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陈雪意外吴双的话,她其实真心的觉得,吴双这般玉人,理应得到上天的眷顾,在她看来,公子扶苏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以公子对吴双姐的情义,王后之位绝对是吴双的。
陈雪根本不知道,吴双在乎的根本不是那份尊崇。
二人正在边聊边开心,陈雪的丫头跑来,说是家中有事需要姑娘回去处理,便告辞了。
吴双正准备去找宣明先生说点事的,刚出院门,便碰见从外边进来的扶苏,还有一向紧跟其后的季扬。
季扬远远的见吴双走过来时,便自觉的不做电灯泡,自从上次无意闯见公子搂着吴双之后,后来回军营后,被扶苏整得很惨,搞得子轩他们莫名其妙,私下问季扬,是怎么把一向礼贤下士的公子得罪了,季扬心里打个寒战,却只字不提,从此,学乖了。
扶苏今日换上了一袭白色布衣,披着一件白色的绒毛披风,蹬着一双黑青色的布履,黑发挽起,头顶上插着青铜质发簪,仍是那么的风度翩翩,俊朗非凡,此刻俊脸上正洋溢着一抹浅笑,看得出来人心情的愉悦。
一大早就没见其人,他便去郡尉府看了一下姬安,回来恰好就碰见要外出的吴双,朱红色的披风裹在瘦小的肩上,看起来很温馨的感觉,或许跟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有关系。
吴双本人其实不知道秦朝的习俗,这披风是她自己要求裁缝帮她这么做的,款式和清朝的差不多,只是布料的做工比不上,吴双本来只拿着箭想去山上猎一只白狐的,可是看见一只白狐却不忍下手,最后猎了几只野兔,黑灰色的,于是做成了这件朱红色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