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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坚韧的命运

梁初然笑,这样很好,他的傻姑娘学会取笑他了,虽然她只是因为紧张找些借口。

上场之前,梁初然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偶尔会应她一两句的自言自语,大手却一直握着她微凉的小手。他知道她在害怕,所以放任她比平时多了很多的话,也放任了自己去宠溺这可爱的女人。

可是时间却总是在你希望它慢点的时候快速前进。

当一袭水蓝色古裙的慕轻念上场的时候,在场的观众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小女人并没有露脸,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朦胧又神秘,似看得真切却又看不真切,这是在开始前梁初然临时决定的,因为他忽然不想让这么多人看到她的面容。

算作男人的私心也好,他只希望她的美只为他一人绽放。

可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的人看痴了眼,这其中自然包括那位刚归国的副总。

明晰在第一眼看到慕轻念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一震,虽看不清她的面孔,但那朦胧的身影却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心跳加速,这也许就是宿命,不在时间地点谁是谁非,只是看谁能够一眼看穿能在你生命里留下痕迹的那个人,从此便有相思,便有惆怅。

指尖轻弹,就着轻灵的古琴弹奏着这世间唯一的曲调,经过连夜的练习,融合了一些特殊的音效背景,让这首曲子更加的动听,虽然少了单纯琴音的唯美,却也多了一些俗世的纷纷扰扰,琴音响彻,桃夭的故事也在梁初然的脑海中浮现,仿佛眼前真的出现一片桃林,一个粉衣雕琢的女子日夜苦等,只等那良人归来,再续前缘。

他想不到那样的故事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却又仿佛能预见太多的可能,梁初然只是希望,任那结局是哪一种也好,终能保存这至死不悔的情感。

展播会的进展很顺利,慕轻念下场之后就瘫软在梁初然的怀中,人多不说,好多灯光闪烁,晃得她差一点看不清琴弦,但还是撑了过来,因为她知道胆小如她背后也有人在注视着。

“嫂子,太厉害了!看着效果明天报纸绝对头条。”刘岩赶过来调侃着,一面又忙碌的接着手里响个不停的电话。

“去忙吧,我带你嫂子去转转。”梁初然心情似乎也很好,揽着慕轻念笑着说。

刘岩点点头,拿起电话准备接起,又临时回头补了一句:“别走啊,待会庆功宴!”

“庆功宴是庆祝展播会的么?”慕轻念稍稍缓过了劲,轻轻地问。

梁初然点头,带着怀中的小女人往后门走去,那里没什么人,环境又不错,想来对需要放松的她会有帮助。

跟着梁初然出了大厅,两个人都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地方是南城著名的景区楼亭山,因为梁家的人脉很广,借用这里当展播会的主厅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慕轻念是在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呼吸这么新鲜的空气,不免觉得兴奋了些。

“你看,看惯了花花绿绿的街道,嘈杂的人群车辆,偶尔来山里呼吸一下空气多好!”

“你很喜欢?”梁初然的眼被夜空映衬的越发黑亮,深邃的让慕轻念不敢直视。

点了点头:“其实我以前就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但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慕轻念感慨的叹了口气,却又在下一秒幡然醒悟,自己说了什么?在梁初然的面前居然……

梁初然却并没有追问慕轻念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空,有些事情他不会去追问,是想要等她亲口说出。

“打扰一下……”

身后忽然传来略带磁性的男声,两人回头望去,明晰一身休闲西装闲散的立在那里,面容带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月光下风景犹好,却再难回到这一秒之前的心情,这就是命运,坚韧的无法改变。

“你是……明晰?”慕轻念呆了神,看到明晰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明晰啊,是那个在十字巷将她从马下救走的翩然少年么?是那个在月下和她吟诗作对的翩翩公子么?是那个和她约定终身,至死不渝的温柔情郎么?是那个在洛河畔差人修书一封,弃他而去的无情之人么……

慕轻念不相信这是巧合,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老天会给她开这样一个玩笑。

明晰,约定私逃的那一晚你曾对天起誓,这一生只爱我一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但转眼第二天你就弃了我们之间的诺言,独留我一人在洛河苦等,换来的却是你无情的抛弃,你可知道,从来没恨过的慕轻念在那一刻恨透了世界,若不是你,慕轻念不知道相国府外的世界是如此繁华,不知道琉璃院外的天空是如此美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般让人心牵挂念的男子……

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在辰国皇帝的逼迫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不是你,我又怎会一朝穿越,来到这个几百年后的世界?

回到家的时候,慕轻念还处在混沌中无法自拔,她甚至忘记了现在是播放自己最爱看的动画片的时间,忘记了换衣梳洗,也忘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梁初然。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梁初然已经摔门而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心里明明想要追出去,可身体却动弹不得。

身体在发抖,她忽然觉得这炎热的夏季冷的彻骨,刚才的那一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她怔然的瞬间,梁初然已经和明晰打过招呼,带她离开,回了家却发现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让人安心。但她需要时间去消化,因为没人能理解她的经历。

慕轻念再沙发上一直做到天明,都没有等到梁初然回来,她隐约可以猜到他为什么生气离开,可却没有勇气和信心去承认。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在为了明晰的出现而懊恼,还是为了梁初然的离开而焦躁。

等到中午时分,门铃响起,慕轻念赶忙去开门,却只看到一个拎着外卖的男人。

“慕小姐,这是梁先生给您定的午餐,请您趁热吃。”

“谢谢……”做了一整夜的慕轻念,腿脚有些麻木,猛地起来有点抽筋,苍白着一张脸失望的接过外卖:“梁初然……他回公司了么?”

“抱歉慕小姐,这个我们并不清楚。”送货员有些抱歉的回答,没等慕轻念回话就转身走了。

关上房门,慕轻念把外卖放到了餐桌上,又慢吞吞的走回沙发边,颓然的坐了下去,刚刚和梁初然和好,又发生这样的事,都怪自己太懦弱,又一次惹他生气……慕轻念懊恼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下一秒却猛地起身,出了家门。

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梁初然倚窗而立,手中的电话刚挂,心情却并没有好转。脸色苍白?看上去没有生气?慕轻念,过了一晚你还在想那个男人么?

记起昨晚发生的事,男人的脸色更加阴郁,原来那个女人心中的秘密竟然是明晰。

明晰,梁氏集团的副总,去国外进修两年刚刚回来,慕轻念一见到就神魂颠倒说不出话的男人。梁初然不知道慕轻念是怎么认识明晰的,但看她的模样就可以猜到两个人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揉了揉疲惫的眼角,他梁初然曾几何时如此狼狈,熬夜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这一夜却让他过得度日如年。

慕轻念冲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换鞋,穿着梁初然买给她的玛丽奥拖鞋走在大街上,她只记得他带她去过的地方,一路找来竟走到了两人第一次出来吃饭的first love,门口的服务员却以服装不整为由不让她进去,只是告诉她梁少并不在这里,打发她走了。

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什么都没带的她只能步行,穿着拖鞋和小礼服四处乱逛受到了许多的目光,可她却依然不放弃的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只是想要见到梁初然,仅此而已,就因为这一个想法,慕轻念走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也没有停歇。

明晰开车回家的时候,连着遇到了好几个红灯,等在那里百无聊赖的他却看到了街边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她。

小女人失魂落魄的走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长卷发被风吹的有些散乱,一张小脸却苍白的离谱。明晰皱了皱眉,昨夜见到他之后她就一副这个表情,现在居然出现在大街上还穿着拖鞋,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调转车头开到慕轻念的身边,喇叭想了半天小女人才堪堪回头,眼睛迷茫的眨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你?”慕轻念由痴呆变惊讶,看着坐在车里的明晰,那面孔太过熟悉,虽然头发短了太多,却始终让她无法忘记。

“上车。”明晰打开车门,示意小女人上车。

慕轻念迟疑了片刻,却终究还是上了车,又是一天没吃东西,走了大半天她是真的累了,但她并不打算放弃,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你怎么穿成这样?”慕轻念上车良久,明晰才开口询问,他对这个女人和好奇,却忽然发现今天她看他的神情和昨天有太多不同。

如果说昨天有惊讶,有不可思议,有愤恨和复杂,那么今天她的眼神,清澈透明的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你是明晰,对么?”慕轻念忽然开口,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没错。”明晰点头,歪着头轻轻一笑,“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我是梁氏的副总,明晰。”

“梁氏的副总……”小女人低声的呢喃着,片刻之后又抬起头,眼中又多了一些复杂的思绪,“你……不认识我吧?”

“昨夜之前,的确不认识。”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慕轻念苦笑一声,果然不是你,明晰身上更多的是一种超然于是的书卷气息,而这男人却仿若一个谜,让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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