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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梓育学画

小家伙比他老妈好“搞”多了,稍加利诱,他已经熟得和我称兄道弟了。“那你妈妈还会问些什么?”我一边大口吃着奶黄包一边很狗腿得问着。梓育的小手正在键盘上飞快得跳跃着,这小家伙八成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心里去,回答得异常敷衍:“没有啊!我妈除了问今天画了什么,好像也没问什么了,最多问下你是不是喜欢送来的小零食。”“哦!那你爸爸呢?怎么很少看到你爸爸?”我一般都比较回避梓育爸爸的话题,心里总有点“插足别人家庭”的负疚感,虽然除了教梓育画画外,我什么事都没有做过。

“爸爸他很忙,没时间,再说爸爸妈妈早已经离婚了。”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情不知道到底应该是高兴,还是应该更高兴呢!“梓育,你爸爸妈妈离婚了?怎么没听你妈说过啊?”“我妈要面子呗!其实我是无意中看到他们的离婚证书才发现的。我妈也不知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她大概是担心我会觉得自卑,所以一直都没有对别人说吧!”“哦!他们感情不好?”这个问题对于八岁的孩子来说,似乎有点深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理解大人之间的感情,何况还涉及自己的父母?梓育显然没有因为父母离婚这个沉重的话题而影响玩游戏的心情:“不知道,不过好像和外婆的病有关,具体我也不清楚。”

“小家伙,你怎么一点不难过?离婚的可是你的父母啊!”“我难过啊!可是我难过也不能怎么样啊!”呵呵,这小家伙的心理素质真是可以的,心够宽的。“我老早就知道了,现在已经不难过了,再说老妈对我很好,老爸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我也没觉得自己缺少父爱。”也许聪明的孩子都早熟,梓育的口气就像个小大人,好像还有点宽慰我的意思。

离晚婷接梓育的时间还有几分钟,聪明的梓育当然懂得在母亲面前如何善意隐瞒上网玩游戏的行为,尽管这并不影响他画画的进步,所以非常有默契的,我们俩又都回到了画室,对着画板随意消磨起了时间。“晗哥,我来学画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你的家人,这么大的房子就三个人住吗?”梓育对我的身份还不清楚,晚婷应该从未和他提过,这样也好,这么小的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懂什么所谓的“人情世故”。我也不想在他们母子面前高人一等,所以决定刻意隐瞒。“我都成年了,不应该自己住吗?”“可是,我觉得你有时候挺无聊的,你这种个性也不可能有什么朋友。”这小子,给他三分颜色,果然就开起了染房。小小年纪,自己的事都照顾不来,居然还有闲心管起我的性格脾气来。

“我怎么个性不好啦?”我故意虎着脸问,很有点对他的评价不满的意思。“我妈妈都说了,晗哥你脾气不怎么好,叫我听话点,别惹你生气,还要我一定要有礼貌!”“所以,你就觉得我脾气不好了?”“对啊!我妈妈都这么说,其实,一开始,我一直很怕你。”梓育继续为作品润着色,漫不经心得和我聊着天。“我有那么可怕吗?”我一脸黑线,很希望得到一些否定的答案。梓育停下画笔,口气甚为稳重,像极了晚婷:“不可怕,就是有点怪,还有点孤僻吧!”呵呵,“怪”和“孤僻”什么时候成了我在这对母子眼中的代名词了?

晚婷每次接梓育的时间都很按时,她对我也非常客气。“梓育,今天乖不乖?没给颜先生添什么麻烦吧?”晚婷拉着梓育的手,轻抚他的头。梓育还是一如既往得听话,用力得点了点头:“我很乖的,妈妈可以问晗哥。”我很有点急切纠正梓育对自己称呼的冲动,梓育叫我哥哥,晚婷又是梓育的妈妈,那我岂不是成了她的“……”。晕,这可不行,我怎么也得把自己的辈分提上去。“梓育,那我们一起和颜先生说再见吧!”晚婷好像每次都很急于告别,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今天知道这个让人振奋的消息之后,我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了。“晚婷,梓育,你们留下来吃饭吧!”我第一次直接叫“晚婷”的名字竟然这么自然,这点我自己都没想到,难道和我一直暗地里偷偷训练有关。梓育看着我,一脸惊愕,晚婷的表情更夸张。母子俩都没有说话,尴尬的气氛油然而生。身为主人的我此时此刻好像应该说些什么:“徐姨已经把饭菜烧好了,反正每次都吃不完。”我真想抽自己嘴巴,后半句话真是“画蛇添足”啊!明明是急切得想博得客人的好感,怎么一失足就成千古恨了,把自己塑造成了施舍恩惠的神了?

晚婷是个非常有分寸的女人,对于我这样的恩人怎么可能抹开面子拒绝呢?但是我盛情难却的邀请显然有点让她措手不及了,她犹豫不知如何是好。“妈妈,我饿了,我不想吃面条了,已经吃了好几个星期了。”晚婷看着我,脸色逐渐难堪起来,她在我面前一直不卑不亢的,把身边所有的困难隐藏得非常好,今天突然被孩子暴露出来,让她一时有点六神无主。她一直对梓育使眼色,不过孩子毕竟心直口快,话是来不及收回来了,但是母亲的威严足以让他后半句话说得异常轻。“晚婷,孩子已经饿了!”看着晚婷还在因为该死的自尊心犹豫不决,我只能迈开长腿先走进餐厅。

徐姨今天做的饭菜还是一如既往丰盛,让我看得特别顺眼,以前好像从来没觉得徐姨手艺如此出众。我吩咐徐姨再多准备两副碗筷,徐姨弱弱得问了句:“少爷,有客人吗?”我一脸微笑,可能我太久没有展现自己身上平易近人的气质,徐姨吓得竟有点花容失色了。“嗯!有客人,是梓育和晚婷。”

“晗哥哥,好多菜啊!这些菜看上去好好吃哦!”梓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餐椅。晚婷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但是为了顾及梓育的情绪,也非常配合得说了些对菜品的赞誉之词。这顿饭吃得很开心,梓育肯定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开心的一个,那些在我眼中稀松平常的饭菜简直就成了这个孩子的美味佳肴。我比平时吃得多了很多,一个人吃饭果然是孤独,难怪梓育会这么评价我。晚婷刚开始有点拘束,吃着吃着气氛逐渐融洽起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非不善言辞,为了让晚婷放下戒备,我话多得简直像极了一个犯花痴的少男。当然此时此刻的我早已被这种许久未见的温馨感觉宠溺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老杨和阿姨怪异的眼色。

酒足饭饱之后,我还自告奋勇得做起了司机的工作,照例是由不得晚婷半点推辞,比起走路和挤公车,梓育当然会义无反顾得投入我的怀抱,所以我就心满意足得熟门熟路得完成了这项光荣的任务。“少爷,您今天好像特别开心啊!”“嗯!还不错,老杨。”“您的样子很花痴。”老杨一脸鄙夷和不屑,显然我刚才的模样和他心目中的颜氏太子爷的高大形象很不相符。“呵呵。”本大爷今天心情实在是好上了天,暂且就不追究他的出言不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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