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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突变

血迹蜿蜒,出现在陈旧的木质地板之上,已不复那鲜艳的红色,开始转变为铁锈般的棕红,看着这明显异常的场景,几人都有些稍稍失神,但旅馆的老板并没有愣住,推开身旁的人,迅速的打开房门,房间并没有从里面拴上,很容易便打开了,但老板并没有进去,而是直直地站在门口,张申森也走到他的身后,越过老板的肩膀想里面看去,映入眼中的首先就是红色,大量的血液在地板上铺开,顺着地板的细缝,顺着地毯的边际,流淌着,弥散着,而在这红色的最中间,是一具男子的尸体,已无需怀疑,因为这个身体的惨状让人瞬间就能够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有了生还的机会。迅速往外后退,阻止了想要进去看看的舒颜,同时对几个同窗说道,“还是不要进去了,里面实在太。”没等话说完,满不在乎刘志明已经走了进去,然后,哇的一声跑了出来,扶着楼梯的扶手弯着腰干呕起来。此刻老板已经是脸色铁青,向着屋里来回扫了几眼,确认了凶手并没有藏在屋内后,便也退了出来。向着并不敢走进来的女服务员说道“卡拉,去吧把马房的那小子喊起来,让他赶上马车到城里,到警察局去把警察带来。”回过头来对张申森几人说道“小子,你们几个回房间去,一会警察来了后可能还要找你们问话。”虽然语气不善,但张申森在他的话里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想着也许这个说话恶毒的老头是一个面恶心善的家伙

张申森回到房间中,本来是想无论如何先让自己休息一会,但每当一闭上眼睛,在那个房间中所看的的东西就会立马浮现,在那阴影之下,四散的血迹和头部受到重创的尸体,虽然不像刘志明那样夸张,但对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自己来说,仍是过于冲击性的景象,不论如何都无法将那样过于凄惨的场景从脑海中消去,微微晃晃脑袋,从皮箱内抽出单词书,用枯燥的重复来让自己的头脑空白。

另一房间里,舒颜扶着窗框,向窗外大海的方向望去,在她离开中国之前,从未见过大海,本应是非常新鲜的场景,但来的路上,在那船的摇摆之中天天看着这蓝色的风景,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丝感动。海风吹进房间,她并没有在思考刚发生的事,因为张申森的阻拦也并没有看见什么。此刻她在想着自己这趟出来留学的选择是否真的正确。在家中,日复一日枯燥的重复,好像有人让时间变成了一个圈,使自己来来回回的重复昨天的故事,如果用什么来比喻,或许自己好像那笼子里的鹦鹉,存在的唯一意义只是在这个小笼子中被人发现,被人观赏。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的自己,想要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选择自己的生活。和父亲大吵一架,但最后还是以亲情相迫让他答应自己去国外游学,收拾起行李,踏上了去往异国的路。一路之上,故作坚强,但是到现在真真正正的走在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异国之地时,一种莫名的感觉随之而来,这是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离开的疏离感。随后,发生的事好像一个契机,把自己拉入现实。把手举起,迎着微咸的海风,她闭上眼睛轻轻感觉着。

刘志明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毯子,把自己紧紧的裹着,身体仍有些颤抖,平素就有些胆小的他刚刚因为好奇去看了一眼,但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看来这里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文明,他开始有些想家了,至少在家乡,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然而这里是真正的万里之外,本来因为初来乍到而有些雀跃的心情现在因为刚刚的事情已然烟消云散,想象那个制造出这样惨剧的犯人现在还在附近,就让自己不寒而栗,现在自己最大的希望是能平安抵达学校,多余的事情一概不想去想。

在旅馆一楼,张文信拿着水壶直接往嘴里灌刚泡的茶叶,结果被还没凉下来的壶嘴烫到,正捂着嘴一脸忧郁,杨宏斌则在他的身边无聊的呆着,不时的还打一个哈欠,很明显昨晚并没有睡好。

“文信兄真是心态平稳啊。”杨宏斌道。

“何有此言。”文信小声嘟囔着,怕牵扯到嘴上的烫伤处。

“昨夜的命案啊,现在在下还是心有戚戚,连想去休息一下都难以入眠。”

“用什么在下,我辈男儿何似那些腐儒言语”文信不满的说。

“唉,你啊,不过也是,吾等皆为富国强国而来,最次者也是为了将来前程,那些自谦之语不用也罢”,杨随口附和道。

“是极,是极”估摸着温度已经下去,文信转眼又开始对着那茶壶嘴牛饮起来。

在旅馆的二楼,一个昨夜来投宿的客人刚刚醒来,此时仍睡眼惺忪的他揉了揉蓬乱的头发,然后神奇的从睡衣里掏出烟斗火柴,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在烟草的刺激下终于让自己的大脑与肉体同步,彻底的苏醒过来。起身换衣,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整理下外套的翻领,感觉到空空的腹中传来抗议的信号,决定出去向那个名叫卡拉的女孩要一份早餐,回忆起昨晚那破旧窗户整宿整宿传来的声响,他有理由怀疑这个鬼地方能否找到哪怕一片熏牛肉,要是郝德森太太在这里就好了,他心里这样想着。从二楼到一楼,并没有看见卡拉的身影,但是一楼确实出乎意料的拥挤,许多客人分成一堆堆坐着,在那里议论纷纷,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这还是一家生意兴隆的旅馆?但破旧的房间,不到位的服务,和那个嘴巴恶毒的老板都告诉自己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他有些兴奋起来,胸腔中的心跳咚咚地加快,看来是有“事件”发生了,看来该去找那个讨人厌的老板好好聊聊了。

三楼,那个凶杀案发生的隔壁房间,一位女士正在哭泣,而旁边站着的正是旅馆的老板,老板并没有安慰她这位女性,只是在旁边看着,以他刻薄的性格,对这个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女性,不恶言相向已经是他最亲切的同情。用不耐烦的口吻说道“艾玛女士,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一会警察就会赶来,我还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好好的回答警察先生的询问,这样也才能为你的恋人报仇不是吗。”名叫艾玛的女孩抬起头,是的,她很明显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用那双青色的迷蒙泪眼对着老板请求,“让我再看他一眼好吗。”“你并没有你想象的坚强,要是在晕过去的话没有人照顾你了,我旅馆那个胆小姑娘已经吓得离不开房间了。还是等警察来了后再说吧。”老板勉强压下自己的不耐回答到。“我先下去了,你也尽快调整下自己的心情吧”。观赏房门后,侧眼看看旁边的房间,因为怕破坏证据,血迹仍然在原来的地方并没有擦去,被门的开关擦出的数道弧形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想起这该死的谋杀案,老板的头又有些头疼。这对该死的男女,跑去哪不好非要来我的旅馆,老板如此想着,往卡拉住的小屋走去,准备叫醒这个懒散的女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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