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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左右逢源

转眼就到了古诗词大赛的日子,是个阳光明媚的周六,白芷眯着眼,嘴里叼着面包慢条斯理地走进考场。昨天跟黑头盔飙车太兴奋了,导致失眠了,今天早上起来晚了,因为考点设在一中,所以白芷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早餐还没来得及吃,只能在路上随便买个面包。

白芷来得偏晚,大多数人都是提前二十分钟到考场的,她来的时候都要开考了。监考老师皱着眉看了一眼慢悠悠走到唯一一个空位上,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她倒是没有在意监考老师的目光,只是觉得自己前桌坐着的女生背影有点眼熟。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外搭一件粉红色的外套,黑亮柔顺的头发半扎起弄成一个好看的公主头,坐姿端正,腰背挺拔得像一株竹子。

越看越眼熟,是孟熙蓝,白芷终于认出来了。原来不穿校服的孟熙蓝更好看。一中的校服真的是丑到爆炸,男生是白衬衫加肥大的裤子,女生是白衬衫加到膝盖的格子裙,有些女生偷偷地把裙子还短,但是一旦被发现还要扣分写检讨书,简直是变态。不穿还不行,每天都会有学生会的人那着小本子来检查校服和胸卡。

没想到孟熙蓝也回来参加这种比赛,这种比赛对于她这一中文科十五班的学生来太浪费时间了,要不然也不会让白芷她们来顶上。一中的文科十五班就相当于理科一班的存在,这两个班的学生就是这所学校金字塔的顶端。

卷子发下来了,白芷粗略地扫了一眼就拿起笔迅速地写上答案。白芷虽然表面上并不重视这场比赛,但是私底下也是默默准备了很长时间。考卷上的题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难,她很快就写完了,一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因为比赛只能提前半个小时交卷,所以白芷写完后就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睡觉了。毕竟昨晚太疯了,现在还困着呢。

睡了不到十分钟,监考老师走过来,敲了敲白芷的桌面把她叫起来,严肃地说:“这里是考场不是你家。遵守考试规则!”

白芷撇撇嘴,懒懒地坐起来,叹了口气,真无聊。看着四周的人都在刷刷刷地往答题卡上填写答案,笔尖划过纸,发出“哗哗”的声音,像蚕吃桑叶一样,听得白芷困意上来,挡都挡不住,一个劲儿地在钓鱼。

终于把监考老师惹火了,考场上他又不能大声训斥白芷,只能狠狠地瞪了好几眼白芷。白芷见监考老师这样,翻了个白眼,都写完了不让人交卷就算了还不让人睡觉,有病吧这人!

终于挨过了半个小时,白芷起身把试卷交到讲台上,转身就走了。才不管身后的监考老师不屑的脸。

白芷前脚刚出教室,孟熙蓝后脚也出来了。她在后边叫住白芷,白芷转过头来,见她快步地追上来,就停下来等她,心里疑惑,似乎跟她不怎么熟呢。

孟熙蓝走上来跟白芷并肩前行,她有些腼腆地笑着对白芷说:“白芷同学,我是孟熙蓝,很早之前就想认识你了。”

白芷有些讶异,但还是礼貌地开口:“你好,也很开心认识你。”

孟熙蓝听到白芷的话,似乎很开心,笑眼弯弯,对她说:“我一直觉得你在学校里不怎么说话,冷冷的,酷酷的,还以为你会很难接近呢。”

白芷微笑着,心里却在吐槽,是你们不屑跟我说话的好吧,我也没兴趣凑上去。

“看你刚才只吃了一个面包,这会儿肯定饿了,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吧,庆祝我们成为朋友。”孟熙蓝真诚地对白芷说。

白芷这会儿真的有些饿了,也就没拒绝,跟着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甜点店,要了一个黑森林蛋糕和一杯抹茶奶茶。孟熙蓝点了一份草莓慕斯蛋糕和一杯咖啡。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来,边吃边聊。

基本上都是孟熙蓝在讲话白芷在听,她的声音糯糯的,带着一些娇俏,听起来很舒服。白芷暗暗地想,声音真好听,怪不得京墨总喜欢侧耳听她说话呢。

“你觉得京墨怎么样?”孟熙蓝带着一丝羞意对白芷说。

白芷听了,心里纳闷,他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吗,问我干嘛。但是脸上依然没什么变化,说:“不认识,不知道。”

“这样子啊,上次我在京墨他们班看到你去找京墨,我以为你们认识呢。”孟熙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上次是他们班数学老师让我把京墨落在他那里的胸卡带给他。”白芷简洁地回答。

“原来是我想多了,我跟京墨从小一起长大,他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孟熙蓝喝了一口咖啡,带着些不明情绪地说。

白芷在心里咆哮,这位小姑娘,你这么说我还看不出来你喜欢京墨吗?原来你今天来认识我这个朋友就是吃醋我上次去找京墨,找我探探口风的啊!但是白芷面上还是很平静,拿起桌子上的奶茶喝了一口。

蛋糕还没有吃完,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甜点店门口,孟熙蓝歉意地跟白芷说:“真不好意思,原本说我们要一起去吃好吃的,可是我忘了要早点回去了,因为今晚京墨的妈妈生日,要举办一个派对,我的先回去准备了,再见,我们下次找时间再聚。”

白芷笑了笑,体贴地说:“没关系的,你有事先忙吧。”

“你真好,白芷,今天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孟熙蓝亲热地拉起白芷的手。白芷有些不习惯不熟的人碰她,但是她依旧微笑着。

目送孟熙蓝坐上白色的宝马离开,这是一中第一个主动跟白芷做朋友的人,虽然带着些小心思,但是看起来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呢。虽然白芷脸上没什么变化,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白芷眼睛里带着欣喜,一闪一闪的,如碎钻一样美丽。

今日下午的京家大宅不同于往日的清静,一楼的客厅已经开始布置今八点举行的派对了。侍者来来往往,林妈在指挥布置今晚派对的场景,对他们说:“都仔细一点,今晚夫人生日会,来的人多,你们可别出什么差池了。”

京墨站在二楼房间里,透过窗,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的路灯,自己的生日永远都是被遗忘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妈妈对他这般冷漠,他的生日像是一个禁忌的日子,小时候他不懂,在生日跟妈妈要生日礼物,被妈妈一巴掌扇倒在地,至此,他就再也不敢提,偶尔爸爸京腾想起儿子的生日也被林素以以男孩子不用大办生日会娇惯坏为名拒绝了。

京墨不知道对于林素以来说,京墨的生日是她这辈子最屈辱的日子,当年一月八日林素以刚刚生下京墨,推出产房后,醒来只看见林妈,没有见到京腾,便问林妈京腾去哪了。刚开始林妈支支吾吾说东说西,林素以实在是烦躁就喝道:“有什么就说!要不然就收拾东西走人!”

林妈这才说:“夫人宽心,刚才先生还在产房前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就走了。”

“他去了那里!”林素以听见京腾没有守在她产房外,心里更加烦躁,戾气十足。

林妈见林素以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更加不敢告诉她实情,只借口说:“许是有公事,夫人您别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好身子。”

林素以后来悄悄地请人去查京腾那天的行踪,发现京腾根本没有去什么公司,他甚至都没有离开医院。他去守在另一个女人的产房前。知道事实真相后,林素以谁都没有说,却把这份屈辱记在心上,一见到京墨就想起这件事,心里便越来越不喜欢他,别人面前却不显。

七点的时候有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驶来,停在京家大宅门口,走下来一位少女,身着嫩黄色抹胸小礼服因为已是深秋,所以外搭一件白色小外套衬得肤白胜雪,一根细细的腰带勾勒出娇好的身姿,手上拿着的是香奈儿最新款的包包,一双剪水双眸,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这不是孟熙蓝会是谁。

因为孟熙蓝深得京墨的妈妈林素以的欢心,所以她今天早早的就过来陪林素以了。

林妈见到孟熙蓝的到来,连忙迎上去,说:“孟小姐来啦,夫人在楼上书房呢,我领你过去。”

因为大家都在一楼里忙,二楼里没什么人,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孟熙蓝把香奈儿包里的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林妈,甜甜地对她说。“我上次去香港,听说你有风湿,给你带了一瓶百年老店药油,听说对风湿很有效。”林妈听了一张老脸都笑成菊花了,只夸孟熙蓝:“难为孟小姐还记着我这把老骨头,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呢,夫人知道了得说我把年纪了,还拿人家小姐的东西。要我说我见过这些小姐里,就属孟小姐你心地最好了。怪不得夫人和少爷都喜欢你。”林妈摆摆手不接,可是眼睛还是盯着孟熙蓝手里的药油。林家的规律大,不准雇佣工收取与主家有关系的人的礼物,怕心生二心,到时候对主家不利,这些规律都被林素以带到京家来,林妈还是跟着林素以从林家嫁到京家来的呢。

孟熙蓝一把把手里的药油塞到林妈手里,说:“林妈,这里没人,你拿着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林妈见推不掉,又着实想要,就收下了,偷偷地藏在贴身的口袋里。

到了书房门口,孟熙蓝扣手敲了敲门,软声道:“伯母,我来了。”听到里边的回应声,孟熙蓝开门进去,只见林素以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旗袍,正坐在窗边紫檀椅子上看着一本书,面前有一张小桌子,对面还有一张样式一样的紫檀椅子,右边有一个样式古朴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文书。

书桌对面有一张黄花梨的中式书桌,整齐干净地摆着一盆君子兰、各式的毛笔、一块砚台,还有些许书签。

林素以见孟熙蓝进来,心情愉悦,说:“熙蓝来啦,快过来,你都好久没有来看伯母了。”

孟熙蓝乖巧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林妈进来递上一杯茶就出去了。孟熙蓝听了林素以的话,娇俏地道:“不是熙蓝不想来看伯母,只是最近在忙着学习,一时没时间,您看,您的生日派对,我早早地就过来陪您说说话了。这是我好久之前就开始准备的生日礼物礼物,希望伯母您能喜欢。”她把手里提着用精致礼袋装着的牛皮纸简单包装的小盒子递给林素以。

林素以笑着拒绝,说:“你来就来,还给伯母带什么礼物,你有这份心意到了就好了。”

“这是我和妈妈一起选的,您就收下吧,快先拆开看看喜不喜欢。我好和妈妈交代,我当时可是和妈妈打了包票您会喜欢的呢!”孟熙蓝糯糯地催促她。孟熙蓝的妈妈景瑜华是林素以的手帕交,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各自嫁人了还是常常联系。

林素以见她如此说,便笑着拆开牛皮纸包装,露出里边的木制小盒子来,打开盒子,里边黄色丝绒垫上妥帖地放着一块无两足支撑,形如风字之硼的砚台。林素以见之,惊喜地说:“风字砚,这用料做工皆属上乘,你从哪得来的?”

孟熙蓝见林素以见此砚喜得有些失态了,便知道这个礼物送到她心坎上了,笑着道:“这是我在美国唐人街的古玩店里寻到的,原先这个老板还舍不得呢,说是唐代流传下来的,我好说歹说,他才把这块砚台卖给我,要不然这块砚台还躺在他柜台里生灰呢。”

“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块砚台在识得的人眼里,可是无价的,当年王羲之用了风字砚,连名砚端砚都不用了。”林素以笑着轻点了点孟熙蓝的额头。

“我哪里知道这些,只觉得这块砚台合适伯母便买下来了。”孟熙蓝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

“就你鬼机灵。”林素以温柔地笑着,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风字砚。

两个人坐着聊了好一会儿天,看起来真像是一对温馨母女在话家常。

“京墨在家吗?”孟熙蓝貌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林素以喝了一口茶,说:“应该在他房间,你来了也过去找他说说话,等会儿派对开始了,我再让林妈去叫你们。”

孟熙蓝听了,心里开心,笑着说:“那我就不打扰您看书了,我去找京墨了。”

林素以笑着摆摆手让她去找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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