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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重要的人

就是那个冬天,快要期末考的周末大家也仍然感到很疲惫。即使是下午全宿舍也舍不得不去睡觉。“师傅快进来啦,外面太冷了你先进来坐一会儿再走嘛。”珊宝带着一股冷空气进了宿舍大声唠叨着。“你们宿舍人都在睡觉,这样进去是不是不太好?”一个陌生温柔的女声传进了晓珏的耳朵里,停顿片刻猛然睁眼。珊宝的师傅?一个女孩?还能是谁,我们的钱晨啊!晓珏条件反射般坐起身看着坐在斜对面铺下课桌边的钱晨,珊宝正拉着钱晨走进宿舍,钱晨也正不知所措地望着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晓珏从钱晨的眼睛里没有发现不友好的情绪就快速微笑着说:“嗨,你好”。边说着边小心挥动着左手。“嗨!”钱晨腼腆地看着晓珏回道。“这是晓珏,特别特别喜欢你,你既然来了也难得,赶快多跟她说两句吧!”珊宝一副很嫌弃晓珏的样子一边用手指着一边看向钱晨说道。晓珏听到珊宝在钱晨面前这样说自己感到有些害羞又有些尴尬,但毕竟也是实话便抿着嘴看着钱晨不住的点头。钱晨用右手捂着嘴闪烁的大眼睛已经弯成两道月牙开心地望着晓珏。晓珏盯着那对美丽的大眼睛大脑都变成了一片空白,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慢慢地全宿舍的人都在这热闹的谈话中醒了过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钱晨身上,又是给她饮料,又是给她零食。像是看见了明星一样开心。“你在我们的心目中简直就和明星一样!”“你打篮球的样子真是太帅了!”“你的眼睛好大好漂亮!”.......舍友们不自觉地围在钱晨身边成了一个圈儿,你一言我一语对她赞不绝口,真实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喜悦和爱慕之情了。而钱晨面对这一切显得格外害羞或者说有点“怯场”,只是默默地笑着,没有不屑也没有敷衍。晓珏看着眼前的这个钱晨,突然觉得她不是想象中那样难以接近,以为像她这样的姑娘应该早已经听惯了别人对她的夸奖和崇拜,已经变得对这一切麻木不屑,事实看来并不是这样,感觉自己也许有机会和她成为朋友。说着说着,钱晨的手机响了,诺基亚的最新款,钱晨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晓珏听她对着电话说的只言片语猜测应该是同学或者朋友在找她。“是她在找你吗?”珊宝看她挂了电话紧接着问道。点点头后钱晨就向大家告了别离开了宿舍。

珊宝说的“她”就是传说中钱晨的女朋友,但是晓珏还没有见过这个神秘的姑娘,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会被钱晨所喜欢。据珊宝透露,这个女孩儿叫冷纯,是她先追的钱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有了几个月了,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有一天下午在去上课的路上,晓珏和珊宝边打闹着边往教学楼走着,突然一双白色的兔绒手套蒙住了珊宝的眼睛。珊宝抓着这双毛茸茸的手想把它们取下来,挣扎了一会儿后伴着悦耳的笑声那双手的主人松开了珊宝的眼睛。“你们下午有课吗?”这个有着一头垂顺金棕色中长发的女孩子开心地问道,说着还用手搂住珊宝的脖子。“就知道是你,坏死了!对啊,我们下午有课。”珊宝边转身回头望向手套的主人边假装生气的说道。“对了,冷纯,我师傅呢?没和你一起?”珊宝突然提高声调说着这话一边不停看向晓珏,晓珏这才明白,珊宝说这话是故意的,想让自己知道这就是冷纯。原来这就是冷纯,晓珏假装镇静,却趁机把冷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白皙了脸上画了稍显浓艳的妆容,虽然妖艳却还是让人想多看两眼,因为这种美丽在学校里是不多见的。浑身上下不见得都是名牌却很时尚,一件驼色中长款呢料斗篷刚及大腿中部,腿上穿着黑色紧身连裤袜配着一双短款白色雪地靴,左手拿着一个香奈儿的新款包包(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不过应该是假货。噢,原来钱晨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喜欢这种很会打扮自己很洋气的姑娘,而且看她说话的样子也是娇滴滴的模样,晓珏突然觉得自己和眼前的冷纯真实没有办法相比,没有比的资格。有点心生嫉妒,又有点心生难过。“没啊,还想问你见她了没,这几天快考试了我整天忙着复习就怕被挂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冷纯略显失望地回答道。“哎,胡说什么呢,她也快考试了嘛,所以应该也是在复习吧!”珊宝安慰着冷纯。“那好吧,你去上课吧,考完试了最后聚一次大家就要各回各家啦!别急着走,等我电话啊!”冷纯被她旁边的一个“男孩子”拽着朝宿舍方向走去,边走边回头给珊宝安顿着。“好嘞!考试加油啊!”珊宝双手拱在嘴边朝远去的冷纯喊道。

“这就是冷纯啊。”边走着晓珏小心地说。“对啊,终于见到她了,所以我才故意喊了一句她名字让你知道就是她。你什么感觉?”“嗯......很漂亮啊,很潮啊,不管是长相还是穿着打扮。原来钱晨喜欢这样的啊,听你们刚才的对话,能感觉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真的很好,也就是说,她们真的在一起了?”“我觉着是,反正之前那几次和她们出去玩,她们俩就总是腻在一起,大家也总是这么起哄,她们也并没有反对啊,这还能怎么解释呢?就那么回事了呗!”“......好吧。感觉自己果然和她不是一个圈子的,这个女孩才适合她,站在她旁边才很配。”“那又怎样,看她那脸,全是画出来的,她素颜就不见人的好吗?那都是假的。我觉得你比她好看多了,真的!”“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晓珏听了那番话激动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握住珊宝的手认真地看着她问道。“我会骗你吗?不信下次问问咱们宿舍的人。”晓珏听罢心里得意了起来,虽然下午是满满的专业课但心情仍然一片晴朗。

终于熬到了周五的晚上,倒霉的是宿舍的电已经用完,待晓珏拿着晚饭回到宿舍发现,大家都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玩手机,一片漆黑的宿舍只好把宿舍门开着,借楼道里昏黄的灯光能够照亮一些宿舍的空间,即使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但是这对几个姑娘的内心是一种巨大的安抚,或许能消除内心的恐惧,或许能给予一种心灵的依靠。虽说人本来所拥有的潜力和能力是无限大的,但是我们离不开精神信仰的支撑,说来是多么奇怪,看似虚无缥缈的力量竟然能够指使我们完成那么多看似根本没有可能的事,带领我们穿过了黑夜,抵御了寒冷,明明知道故事的最终只有几个幸运儿可以乘坐诺亚方舟逃过世界末日这一遭,但是仍然充满动力信心满满的努力活着。就像这楼道里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宿舍门口的前两块地砖罢了,却给大家带来了安全感。晓珏在床上随意地躺着,脑子里随着这一束昏暗的灯光漂浮在空中。就在这个时候,钱晨小心翼翼地把头探进了宿舍,“你们宿舍没电了吗?珊珊在吗?”还是那个暖暖细腻的女声,虽然说话声并不大却好像穿过空气径直先进入了晓珏的耳朵里。晓珏最先回答:“她去买蜡烛了,你进来坐一会儿吧。今天是周末,你没出去玩吗?放松一下?”“啊?没有啊,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不知道,我对这里还不太熟悉,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们宿舍这么黑,什么都干不了,不如带你们出去玩吧,或者住宾馆好了,何必守在这里?”“可以啊,我们可以买了吃的喝的在宾馆玩啊,还能看看电视呢!等珊宝回来再问问她的意思。”“算了吧,想去你们去吧,我不想在这又黑又冷的晚上在街上乱跑,太不安全了。”宿舍的一个姑娘看着自己的手机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道。“啊......好吧,不带勉强的,想去的可以和我一起去。”钱晨在黑暗中还是那样温柔地说道。“我去,小虫子呢?去不?一起去吧,走啦,起码那里还能充电好吗?”晓珏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OK,算我一个!”小虫子边说边挥动着自己的手机,荧光屏幕像一个方形的白炽灯泡一样在黑暗中晃动着,照亮了床周围的床帘。这时候,珊宝气喘吁吁地上了楼,晓珏冲到门外迎接珊宝,并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要告诉她,“钱晨来了,说要带我们去外面的宾馆住一晚,我觉得不错,小虫子也想去,你会答应一起去的吧?”晓珏眼里带着兴奋又带着恳求的眼神望着珊宝,并把她堵在了宿舍的门口。珊宝看着晓珏这副模样不禁在嘴角堆起了笑容,不待晓珏说完,珊宝已经开始点头表示同意。晓珏高兴得跳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那我们赶快收拾一下准备走吧,怕再晚了出不去怎么办!”正当晓珏转过身来要去穿衣服收拾东西时看见了身后坐着的钱晨,“你呢?要不要回宿舍一趟取些你需要的东西?”“额...好像不用了吧,我没有什么非带不可的东西,我今天晚上也没准备睡,半夜有一场比赛,我还得看呢!”钱晨思考了片刻后答道。半小时后,这四个人就起身离开了学校。

这可是晓珏人生中第三次住宾馆,而且前两次都是和妈妈旅游时住的。所以晓珏对宾馆兴趣十足,感觉宾馆就像一个迷你的家,很有意思。而且还有钱晨的参与,晓珏不知道有多开心。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就来到了一个很普通的宾馆。钱晨文大家要了身份证就去了前台。等晓珏后知后觉走到前台时候发现钱晨已经付完了房费。“花了多少钱啊,我们几个AA。”晓珏有些歉意所以急忙说道。“不用了,没花多少钱。”钱晨微笑着说着。四个人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很开心的夜晚,起码晓珏是这样认为的。几个女孩子就是吃着零食喝着可乐,聊着生活中的趣事和不切实际的梦想,还饶有兴趣地研究着宾馆里摆放的性用品,但是钱晨在晓珏心中神一般的存在,就足以使晓珏乐开了花。钱晨真的一夜没睡,早上晓珏醒来时,她仍是那个姿势躺在椅子上看电视里直播的球赛。晓珏没有打扰她,躺在床上望着她的背影,晓珏心里在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上天给了她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却给了她男孩子的外表和性格,这算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呢?像这种独特的存在,在这个社会里目前还是被排斥的,她还有她们,时时刻刻都要承受别人的眼光和指点,她的内心得有多强大才能装得下这个世界的质疑啊!和我一般小的身体,不知道她还能扛多久。真的希望能够走进她的心里,去和她感同身受,做她一辈子的朋友!

等大家都起了床,一同去吃了早饭便回到了学校。钱晨的朋友们在前一天的夜里已经把电话都打爆了,而晓珏和舍友们还要急着复习下周要考的专业课。下午晓珏和珊宝去食堂吃晚饭时,看到了钱晨和冷纯一起往食堂外走去,看样子应该是刚吃完饭要回宿舍去了。“钱晨是真的喜欢女孩儿还是装出来的?她从小就这样?”晓珏看着两个人走出了食堂的大门不禁问道。“对于她是不是一直喜欢姑娘或者说真的喜欢姑娘我还真不明白,我也好奇啊,但是这话不好问啊。不过她倒是给我说过为什么会是一副男孩子的模样。说是小时候她爸爸对她特别严厉,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检查她的作业,而她的数学学得最差,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做不对。然后她爸就打她,狠劲儿地打,她说她那时候常常想去死,但是这些她都忍了。可是后来她爸爸还常常喝醉酒回来打她妈妈,下手也特别狠。从那时候开始她悄悄去理发店剪掉了长头发,不再穿裙子,把自己打扮成男孩模样想保护妈妈。她们家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她爸爸就想要个儿子,她这么一打扮反而很帅气,简直就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于是她爸对于她这副模样也不反对。也就是说,她从高中开始变成了男孩子的打扮直到现在。她也习惯了这种样子,也爱上了这样的自己,大概就是这样。”珊宝边吃着嘴里的饭边向晓珏解释着。晓珏认真地听珊宝说完了这段话,心里很心疼钱晨,认为这印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她变成这样子是有原因的,而不是先天的。希望自己能够帮到她,帮她抚平创伤,重新找回本来的自己,不再叛逆,不再让外界伤害自己。“我都不想吃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特难受,就是心疼她知道吗!童年本来应该是我们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而她呢?简直就是在地狱里煎熬!珊宝,如果她需要一个真心朋友而身边没有的时候,记得告诉她,我永远在她身边,只要她需要我,我就会出现!无条件为她,不顾明天的安稳!”晓珏越说越是满腔热血。“晓珏,你了解她吗你就这样,我会帮你的,会让你成为她的好朋友的相信我!只要你想,我都会尽力去帮的,你记得这点就好。”珊宝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铿锵有力,像是一种宣誓或者许诺。晓珏被珊宝再一次感动,虽然晓珏没有说,但是心里记着珊宝对自己所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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