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意料之中，对吗？
的确，却是在意料之中，只是，你又是怎样知晓的呢？
她眼底的深沉逐渐被疑惑掩去。
“你猜，我是怎样知晓的呢？”沈新月扬起嘴角，那艳丽的唇染上了几分罂粟花般的妖娆，让人深深陷入其中，而附在她耳畔的话语却是犹如蛇蝎般狠辣。
你猜，我是怎样知晓的呢？
是啊，那么，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她想问，可是却不敢问，她没有这个勇气问出口，她害怕，她害怕沈新月口中那所谓的真相，她害怕老天爷也曾会像眷顾自己一般去眷顾沈新月，她害怕这一切又是一个骗局，她害怕，她害怕眼前犹如蛇蝎美人的女子早已悉察自己心底所想的一切。
“傻妹妹，你以为只有你一人知晓以后发生的事情吗？其不然，我，也知道……”
沈新月说。
嘴角的笑意愈发讥讽，那菱唇也似淬了毒一般，吐出的话语如蛇信子般扼住沈素枝的颈项，让她无法再说出一句话来。
——
“让我去保护抚安候府的四秀？”黑衣斗篷女子又重复了一遍，“沈家四秀？”
“是。”黑衣男子只落下一字。
“不去！”黑衣女子冷冷道，“历代望尘楼的楼主历来只保护女主子，这又是为何？”
“大人，这是主子亲口下的命令。”黑衣男子道完，直直看向女子。
“湛夜！”女子冷冷喝斥，转身便要离开。
黑衣男子一把拉住女子的衣袖，“葬月大人！主子，亲口，下的命令！”
斗篷落下，露出女子银色的发。
女子转身，冷眼望着湛夜。
飘逸的银发只用一根黑色的细丝带轻轻的挽着，额角落下一绺银发，眉眼如刀，脸色异常的苍白，唇，几乎是苍白的没有任何色彩，执伞的那只手，苍白得可以显而易见的看见蓝色的血管在静静的淌着血液，唯有那一双眸子还泛着少有的生机。
“就算是我执行了这个命令，你确定，我，不会吓到人家小姑娘？”葬月却是自嘲一笑，看着不为所动的湛夜，“那么你觉得呢？”
湛夜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湛夜，我葬月怕是历代望尘楼楼主最早一个遭到天谴的吧……你说，是吗……”
“葬月大人，沈家四秀，是未来女主子，”湛夜的眼中，似乎有了些于心不忍，“暗卫，你这个……模样……却是不能在明处保护，所以，要委屈你了，牺牲做一名暗卫。”
葬月松开了手，手中的红伞掉落，滚落在湛夜的脚边，“湛夜，你是在怜惜我吗？”
她透明的唇多了几分血色……
湛夜蹙了蹙眉，弯腰捡起那红伞，上前，拉过葬月的右手，将她的掌心摊开，把红伞放入她的手中，“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所谓的怜惜……”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还要露出这般神情！主子的话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滚，了！”葬月冷笑着往后退了几步，紧紧抓着那把红伞，指着湛夜，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涌出了泪珠子。
湛夜只是苦笑着，上前拉过葬月，细细擦拭着她唇边的血色，“葬月……大人……那属下便先走了……”
那黑色的身影在薄雾里渐渐淡去，只觉逐渐淡去的黑影手中的利刀还泛着冷冽刺骨的寒光。
“湛夜……你当真对我这般无情……”葬月轻轻的念着，那漂亮的眸子也蒙上了一片死灰。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么湛夜，你，便是那流水吗？
——
“你……究竟……是谁……”好容易沈素枝才吐出这句破碎的话语。
“我啊，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是谁呢？为什么呢？”沈新月露出了迷惘般的神情，看向沈素枝。
是啊，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是你呢？
沈素枝心中猛然一惊。
果然，沈新月她……
“傻妹妹啊，你心里想的，姐姐可都明白着呢！”沈新月笑道，退开沈素枝，紧握着那串钥匙，朝着元嬷嬷乖巧的笑了笑。
元嬷嬷赞许的点了点头，朝着屋里的众女眷微微福身，便寻了个要伺候老夫人的由头将众人遣散了。
“真不知是个豺狼虎豹还是什么，得了后宅的权当下就朝着嫡女耀武扬威，元淑姨娘可真真教得好，自己是个没脸没皮的，教出的女儿果然也上不得台面。”三夫人见沈素枝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起方才沈新月凑在沈素枝耳边说着悄悄话，冷哼一声，顿时在心里就给沈新月定好了罪名，顺带损了一把元淑姨娘。
三夫人搂过沈素枝，将她紧紧护住怀中，“谁敢动她试试！”
这句话，是个明事理的人都听得出，三夫人表面说的是沈新月，实则也将元淑姨娘一起带上警告了。
“三夫人未免多想了，小姐妹之间说些悄悄话算不得什么，怎到了三夫人口中便是这般难听了，若三夫人您偏要说是新月耀武扬威，那新月也无话可说了，还请三夫人责罚，新月定然受教，再不犯这样的错误，”沈新月掀开裙摆，直直跪下，“还请！三夫人！受教！”
三夫人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怀中逐渐回过神的沈素枝，这才冷冷道：“那便去祠堂里去跪着，用午膳的时候再起身，本夫人虽是沈府的主子，但手还伸不到四房去，但四房也没个主子，月姐儿的权刚到手，今日的事便算是磨砺了，去跪着吧，可有不服？”
“新月自是服，多谢！三夫人！赐教！”沈新月向着三夫人的方向缓而慢的磕下一个响头，“四妹妹，今日是姐姐的不对了……”
今日是姐姐的不对了，姐姐不该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可想着你年纪终究还是太小，就算是悉知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到底还是抵不上姐姐一半狠辣的，倒是该让妹妹自己摸索去，也好历练自己，也能让妹妹有一己之力可以一人独自对抗姐姐，今日那便是姐姐一时莽撞冲突了，还望妹妹见谅。
沈新月！你，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真的是上天也曾眷顾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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