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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心殇

“赵叔,我想回去看看山庄。”林溪略带着犹豫,还用带着闪避的眼神看了赵烈一眼,似乎在看赵烈的态度。

而赵烈则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昨夜大火,想来早已惊动官府之人,不管是何人所为,现在回皎月山庄并不是明智之举,我相信这些你心里也清楚。”赵烈停顿了下,看了一眼林溪又继续说道:“况且,皎月山庄之内怕是也无人生还了。”

林溪听到此言,面部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没有再表露出之前的悲伤。“那我便远远的看一眼。”林溪依旧没有打消这个念头。

赵烈闻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不管林溪表现的如何坚强,但林溪毕竟只有十七岁,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赵烈知道在林溪的内心深处依旧十分的痛苦。人生如此的大悲,怎能在一夜之间便完全装作没事人一样呢。而此时林溪的态度更是进一步验证了赵烈的心中的想法。赵烈如若强行阻止,怕是林溪心中的反弹更甚。“好吧,那就去看看吧。”虽然赵烈并不赞同林溪的这个想法,但如今答应林溪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林溪见赵烈松口,也是面露喜色。两人走到皎月山庄之前,远远便能看见山庄门口聚拢着一大堆的人。林溪还欲上前,却被赵烈拉住。

只见赵烈对着林溪使了一个眼色,林溪也是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目光所见之处皎月山庄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从外看一片焦黑。原本壮丽的皎月山庄在一夜之间便付之一炬。山庄之前有看热闹的百姓,也有身穿制服的官差。

林溪听到围观的人不停的议论,纷纷猜测皎月山庄为何会落得如此的下场。林溪听着周围的人说的话也是感到一阵唏嘘。

林溪的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不甘,但他知道如今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看着现在已经破败的山庄,林溪的双手紧握,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将这一切的元凶找出来,并让他得到应有的下场。

赵烈在一旁,拍了拍林溪的肩膀,林溪原本微微颤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平静。“走吧。”赵烈对着林溪说道。

林溪眼神之中带着不舍,但马上又被坚毅所代替。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去看过一眼皎月山庄。

“赵叔,我们该去哪里?”林溪向着赵烈问到,如今的他像是一朵浮萍。只有一个远大的报仇理想,但却不知眼前的路该怎么走。

“去京城,你先混进官场,然后着重调查皎月山庄的事与十五年前那件事的另外几个主谋。”赵烈没有一丝犹豫,似乎这些话在他心中早已想好,如今说出来变的如此流利。

“进入官场?”林溪显然对于赵烈的这番话感到意外。“赵叔,那日的黑衣人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你实话告诉我。”林溪目光坚定的看着赵烈,显然想从赵烈的眼神之中看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赵烈见林溪盯着自己,目光也是没有闪避,“我不知道是谁,不过我有感觉,那人应该是官场之人,看他的武功路数,不像是一般的江湖高手。”

林溪听到这话,依旧是半信半疑,但见赵烈一脸严肃,也没有继续再追问这个问题,只是心中却依旧没法释怀。“赵叔,也许你不知道,我爹身前最反感官场之人,如若他还在世,想必他不会同意我进入官场的。”林溪说罢,又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林中天。”

赵烈闻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现在只是叫你进入官场而已。再者说,这也是为了调查你心中的真相,不是么。如若你不想寻得真相,不想报仇,那我也不强迫你。”

赵烈的这句话,直面的就将了林溪的军。林溪如若再拒绝,怕是就会背上不忠不孝,懦夫之名。“赵叔,那依你之见,我怎样才能进入官场呢?”

“据我所知,锦衣卫一年一度的招人马上就要开始了。锦衣卫负责朝中护卫以及配合大理寺稽查案犯,你进入锦衣卫对于你之后想要调查的事想必也是会有帮助的。”赵烈似乎一切早已了然于心,就等着林溪发问。

“锦衣卫。。。”听到赵烈说到锦衣卫,林溪的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宁羽嫣。赵烈的这个提议十分的有诱惑性。于公于私,林溪也是希望能够进入锦衣卫。不单单是能调查真相,同时锦衣卫中更是有宁羽嫣,如若能与宁羽嫣朝夕相处,那也是林溪所期望的。只是不知这锦衣卫的考核如何。

想到这里,林溪只能向赵烈又问道:“赵叔,你刚刚说的的确在理,只是不知道这锦衣卫的考核如何。”

赵烈看到林溪答应,以为是自己的一番话打动了林溪,也没有深想,“这个你不必担心,别的不说,就说你如今的武功,通过这个考核已是绰绰有余了。”

赵烈毕竟曾在锦衣卫中担任过千户,必然对锦衣卫考核的一切了如指掌。既然他都这么说,林溪也不再担心,想着也许不多久便再能见到宁羽嫣,林溪心中的那份悲伤,也是被稍稍冲淡了一些。

宁羽嫣来到杭州之时,距离皎月山庄的大火早已过去了五天。五日来宁羽嫣马不停蹄,夜晚也仅仅是休息了几个时辰,骑死了三匹马方才到了杭州。一进杭州,便直奔了城隍山。

待到宁羽嫣看到眼前的一切,仍是不由自主的呆住了。破败的皎月山庄的残骸,一堆堆被烧的发黑的房屋骨架,似乎都在告诉着宁羽嫣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与前几日不同,山庄内外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零星的官差还在清理着现场。

宁羽嫣下马走进了山庄,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的不安越发涌现,她不知道林溪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死里逃生,而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难道是东厂?一个个的疑问在宁羽嫣的心中冒出,而她现在最关心的自然是林溪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山庄内清理现场的官差看见有陌生人进入,也是提高了警惕。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这里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宁羽嫣听到这话,则是微微皱眉,但她也知此时不宜生出事端。便向那官差打听道:“官大哥,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那官差本就心情极差,又见有人不知好歹还在问东问西。心中的火气徒然而起。对着宁羽嫣就是厉声吼道:“官府办事,又哪容你多事。你是不是与这家之人有所瓜葛,这样的话我就要带你回衙门好好问问了。”说罢,嘴里还露出一丝恶心的笑容。

宁羽嫣见状,心里透亮,走到那个官差面前,掏出了一两银子,就放到了官差眼前。那官差看到有银子,态度直接是来了大转变,脸上的表情变得谄媚。“不知这位公子想知道什么呢。”话虽这么问着,但眼睛却是没有去看宁羽嫣,而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宁羽嫣手中的银子。

宁羽嫣知道此招有效,也不多废话,就将一两银子扔到了那官差的手中。“官大哥,我就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官差接过一两银子,眼睛更是乐开了花,那还管得了别的许多,“这皎月山庄被一把大火烧了,诺,你自己看看也明白了。”

“那是何人所为,可有生还者?”宁羽嫣最关心的便是林溪的安危。

“何人所为,这个不好说了,我们也不清楚,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罪证。至于有没有人生还,这我们更不知道了,这几日清理出来的被烧焦的尸体倒是不少。但是也没见有人来衙门报案,这大火还是当时附近的百姓看到来报的。如若有人生还那应该会来衙门报案的吧,照这个样子看,怕是也没活口了。”官差的这番话倒是也说的是实情。

只是宁羽嫣听到这话,险些站立不住。她也知道在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便转身离开了皎月山庄。那官差见这么轻松的就赚了一两银子,心中高兴不已,也没去细想刚刚宁羽嫣为何有此发问。

宁羽嫣走了一路,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淌下来,难道林溪真的死了吗?宁羽嫣虽然心中极不愿相信,但刚刚那官差所说之言有理,如若还有人活着,那么为什么没人去报案呢。想到这里,宁羽嫣的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想到伤心处,宁羽嫣蹲下,抱头痛哭。从小到大,她从未如此伤心过,只是今次得到这样的消息,让她情绪失控。宁羽嫣还想去杭州知府处再寻找线索,但想到杭州知府必不会买自己的账,而自己又不能亮出身份,于是也只能作罢。

离京前,杜齐峰还未回京,但如今宁羽嫣已经离京五日,若要返回又起码需要五日。如若杜齐峰那时已经回京,那么宁羽嫣也免不了一顿解释。想到此处,宁羽嫣也是不敢逗留,直接就准备回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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