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十分寂静的晚上,只有不远处的几处虫鸣,还有不知哪里的狼嚎声,对了还有一个躺在树下的一位少年。
这个少年左臂的上半肢已经消失了,断臂处还依稀能借着月色看到时不时地滴出几滴鲜血来。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那断臂的疼痛,用仅存完好的右臂捂住头颅,而对他的断臂仅仅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
“头儿,还追着小子干什么,迟早都得死在这片林子中,又让我砍了半个胳膊,再说,这片林子据山民说,还有厉鬼出没,咱找这份儿苦差事干什么,我看八成这小子也活不成,就算挺住活下去也得走山道,就这一条山道通着这南北两城,一个在这七八十里远的葱城,另一个就是咱回去的赵城,他要想活命,就得走咱这一条路,还……”
“好了,我知道了,就你这张烂嘴话多,咱回去等这小子就行了,不过这王家王总镖头也是胃口大,居然想独霸赵城镖局业,咱这次拿活扮山匪截了钱家的镖局压得货,传出去......啧啧”这个大脸蛮汗说道,又喃喃的补充道“这还只是背后大东家的一片小管辖区”
“好了,再找找人,找不到就回去,这阴森森的地方我可不愿意待下去”旁边那个尖嘴猴腮有带这几分凶气的男人说道。
不远处,那个少年似乎恢复了许多,不过并没有太大的惶恐,反而是一脸疑惑占据了大半张脸,我这......哎,年轻人想要的事,居然让我遇到了,世界上真有穿越。我,董稻海不过是一个混迹官场的政客罢了,别说落到了什么轮回,经历几世因果报应。这个世界貌似也不是什么阿修罗地狱,先看一看原身体主人的记忆,再闹清这糟糕的情况是怎么会事再说。
这身体原主人叫马鸿运,先前都是乳名在他人面前称呼,后来由于母亲得了重病,无钱医治,父亲上山打猎挣些银钱买药,进山后,不见踪迹,至今音信全无,靠一个年幼的他,根本无力支撑这个家,于是母亲无钱治病病死在家。从那以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就像前世的游手混混那样,没人管没人问,偶尔还靠着他爹在他年幼时教给他的一些打猎的方法,在山脚下打打野味,一些皮毛在拿进城里去买,换一些衣物等用品,至于后来无事在城里闲逛,正巧帮了个人抓了个贼,恰巧抓贼的人是钱家镖局的人,又因为自己常在山林打猎,腿脚功夫还算可以,就入了镖局,但没个正明,恰巧又赶上钱老太爷的孙子过百日,就给这具身体原主人起了个这名。
简单清理一下头绪后,正待准备整理一下自己的伤口起来的时候。
“呔,你害我找的好苦,纳命来。”迎面一道亮光在董稻海面前闪来,董稻海也是一愣,但在官场混迹十数年磨练来的警惕感在这时发挥了作用,下意识的躲过这一道寒光,也躲过死神的爪牙。一把快刀带着残影在空中划过,也划过董稻海的脖颈边飘散着古代男子皆留的长发,根根乌亮黑丝散在空中更显得死亡的气息更加沉重。董稻海眼中的那一道闪光在如慢镜头版带着残影切入刚才躺椅下的大树。
这力道,就是奔着让他去西天该有的劲发出的,咚......在树干上发出深沉的一声,刀身一半都切入了树。
董稻海一个官场之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虽说在前世,权利也是在一方大的很,为了利益也间接的帮人办过几场案子,何曾见过如此快意恩仇,惊起来后,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吾命休矣。”多年从政生涯,生涯让他养成了与生俱来的冷静,一身从骨子里透出的沉稳,哪怕是面对死亡。静待着着那人从树上拔出那把快刀,那人在月光下笑着,不过对于此时董稻海的处境而言,却是多么的糟糕,仿佛成了一种莫大的讽刺。咦,这人怎么不笑了,董稻海当然不会引颈受戮,自然会观察周围情况,赌这一线生机,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脸上简直可以说是表情变化过程示意图,嘴上的笑突然收敛,随即换成了一种面无表情,又在下一刻骤然换成了惊恐,如同耗子见了猫,应该是狮子老虎才对,还是张牙舞爪近距离无防护措施的那种。
说时迟那是快,俩手在没拔掉的刀上一松,扭脸就跑,慌张的还在绊了一跤,董稻海还能听见那吓得急促的呼吸声。
他看见了什么,董稻海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一阵冷风吹过反而更吹出了董稻海的一身冷汗,是熊,虎,还是一条巨蟒,毕竟这是一个类似古代的环境有这应该不奇怪。
但下一刹那,十数年养成的冷静一下土崩瓦解,就在刚用那一个仅存的手臂缓缓支撑起来的时候,一个影子在他面前如闪光灯一般,显显没没。
是......鬼吗?
随即,恢复了冷静。我董某活这么大,就赌你是鬼又如何,扭过头来,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的的确确是只鬼,一身破烂的道袍,穿在这只鬼的身上悬在半空,两双手臂,或者说爪子,借着月光还能看到依稀的血迹,一头长发,从身体特征来看,能认出是个女鬼。
一头长发遮盖着脸,也不只是正视还是低着头至少头是对着董稻海,同样董稻海也看着她,这一刻董稻海忘记了恐惧,但身子依旧慢慢后退,拔出了刚才镶到树里没被那人拔出的那把刀,手拿着的刀立在地上,长发随着阴风和女鬼的头发徐徐摆动。
女鬼在这刹那转身,打破了这压抑的场面,
缓缓的向远方飞去。“要跟上去吗。”董稻海心中出来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人生有时就是要赌一睹,但不是傻赌,借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他知道回去是死路一条,倒还不如跟着这女鬼看看有什么好戏,至少回去他不必祈求路上会有人截他,还不如跟着这鬼走上一遭,如果鬼要杀他,可能现在就没命了。
手中拿着刀,远远跟着这鬼。浑然也不觉得累。
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远远看到有一个洞窟,藤蔓,青苔石,本身秀丽的组合在现在看来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拿着手里的刀,权当拐杖来使,爬了几层石台阶,到了这洞口,洞道内有些类似萤石的矿物,呈条状散散的分布在隧道内各处。之前的女鬼也不知在何处。但现在可以确定,我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了,至少是现在。
赌对了,人生真的有时真的像赌场里的赌徒一样,有时你是自愿过来赌,或者被命运这双大手强拉进人生的赌场,抉择自己的命运。
这是最后的积蓄了,看着电脑上炒股软件的仅剩的个人资产后面的那四位数字,该买哪个股呢,汗水在头上溢出又在脸颊下划过,赌一赌吧,就选这只股了,不后悔,我不后悔,如果失败血本无归了呢,那是我自己的事,如果连自己所做的事而后悔,那怎么能成功呢,失败了,就吸取教训,反省自己,赌自己决心,输了不后悔,赢了管住贪婪心,人活着,不能因为没达成目的结果后悔,既然选他了,失败依旧笑对天涯。
董稻海回忆前世的经历。
接着推开隧道里的石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