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吗?”突然问她,笑得天真无邪。
她不语,墨眸微沉,显得有些深邃,道:“一般。”
他眸光一暗,却未因此而消沉,咧嘴一笑,明眸皓齿,道:“我再给为你吹一曲罢,你且仔细听听。”
话落,腹中运气,刚滑了一个音节出去,身后传来一片零零落落的吼叫声,像是有人哑着声音怪声怪调的不停叫唤,吓众人大惊失色。
蓦地脚下的土地中伸出了一只手掌!
白森森的骨节分明可见,还有几丝腐肉块烂得要落不落的挂在上面,临面袭来一股尸臭味,肚子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手掌冒出的越来越多,并且隐隐有要钻出来的趋势。
那几个大汉登时面色一白,什么都顾不上,撒开脚丫子就跑。
他们不动还好,脚刚抬起来,一只手将他绊倒,半截身子从土里缓缓钻出,全身的骨头“咯咯”直响,仿佛动一动就会散架。
几丝血肉都挂不上去,直直的往下滑,顺着骨架落到地上。
身后那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没听见,更不可能是反应迟钝,只是猜不透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不想贸然出手暴露实力。
“哎哟!”一个大汉吓得脚底打滑,摔了个狗啃泥。
他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起来,眼睛惊恐万分的往后看,仿佛恶鬼缠身,眼眸里倒映着那披头散发的一堆白骨架子。
明明眼睛那个地方是空洞洞的,却好像有道贪婪的目光锁定着他。
无论他怎么闪躲,目光都如蚀骨之蛆一样,紧紧跟随,散发出想要将他撕碎,将他拆骨入腹的欲望。
喉间发出的奇怪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寒毛倒竖。
一股凉气顺着脚底直直攀上背脊,吓得他直打哆嗦,四肢僵硬,连连站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其他人见他这幅模样,心底暗自庆幸没事,脚下步子迈得更大,殊不知陷阱就在脚下!
笛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幽幽空荡,仿佛在嘲讽他们的惊慌与脆弱。
惨叫声也接连不断的响起,一声比一声凄厉,鬼哭狼嚎连成一片。
那人脑子被啃成半边,血汩汩地往外流,眼珠迸出几分血丝,气若游丝,或许是回光返照,他抬起那被要去两根手指的血手,狠狠地抓住面前的泥土,口吐血沫,勉强喊了一句,“救…救命…”脖子一歪,便去了。
四下没了惨叫声,只有撕裂肉体和低低沉沉的呜咽声。
皇甫灼早已吐个天昏地暗,双腿发软,全身被冷汗浸透,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一只手紧紧地拽着上官宫默的衣袖下摆。
上官宫默倒是看不出什么,眼眸微磕,投下一片阴影,俊脸白得如同白瓷娃娃一般,波澜不惊。
要不是不看他微颤的指尖,或许就要被他这平静的面孔给骗了。
“够了。”笛声戛然而止。
陆梓灵淡淡打断他的笛音,少年一副欲犹未尽的模样,却还是乖乖将笛子收回了袖中。
笛音一停下,众尸立马脱离了管辖,喉间发出的声音更加沉闷,嗅着生人的气息,张牙舞爪地往他们站定的地方而去。
“宫…宫默!,它…它们过来了!”皇甫灼的声音明显很是惊慌失措,一个失手就拽坏了他的衣袖。
随后马上抽出佩剑,发抖的双手几乎就快握不住剑柄,却还是硬着头皮目视前方。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那么多凶尸?!梓灵!你怎么在这?!”
一个转身,地狱修罗般的场景,呈现在自己面前,红白两色映满她的眼帘,里面掀起了一丝微小的波澜,宫淼淼站在远处与她相对,神情焦灼。
一道哨声响起,音调高得直破云霄。
走尸纷纷定住,僵硬的转动脖子回头,见一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树下。
他嘴角微微上扬,和煦烂漫,生的俊俏得紧。
偏偏身后一人满身冰霜,纤尘不染,冷然得叫人不敢靠近。
莫语将食指与大指相抵,放到唇边,又是一声圆滑的口哨轻飘飘荡出,引得少年微微挑眉。
依样画瓢,也吹了声,比他的声音稍尖锐了些,走尸便又通通往他的方向望去。
莫语也来了兴致,眸光闪烁,一副津津乐道的模样。
少年似乎同他一样,饶有兴趣道:“对面那位同仁,你这哨声哪学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莫语自然是道:“诶嘿嘿,好说好说,我也是练了许久,自己琢磨出来的,平时也就吹着玩,想学也行,不知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少年意气风发的浅笑,正好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他妖异得似血的叛逆发带,道:“既然仁兄问了,那我就不怕羞的告诉你好了,我,就是能吓得人闻风丧胆、谈之变色,名声远扬却却又低调奢华的俊朗少年郎,洛世。”
“噗哈哈哈!”莫语直接破功,笑得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好一会儿道:“如你所说,那我们为何没有跑呢?”
洛世并不觉得尴尬,从容不迫道:“那当然是因为有漂亮的小娘子在这,我心情好,心情一好我就不想吓人,算你们走运,自行离去罢,我就不怪你们擅自闯进我的地盘啦。”
他说得飞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个时候,你们就不要聊天了好不好?先把这堆东西弄回去行不行啊?!”皇甫灼焦急的打断他们,眼角似乎都快吓出泪了。
也难怪,他本就是个孩子,经历了这么多,还能保持不慌乱,倒是很不错的人。
莫言瞥了一眼,没说什么,从腰间拔出佩剑就冲上去。
整个人如鱼得水地穿行在众多走尸之中,说时迟,那时快,手臂起起落落剑在他手中挽出一个个锋花,寒光闪闪,刃如秋霜。
走尸竟一个个被他击成碎片片,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解决了它们。
“诶诶诶,你这人干什么呢?这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好端端的,你坏我成果干什么?”洛世噘嘴叫着,不满极了,眉间闪过一瞬烦躁不愿。
莫言恍若未闻,依旧在其中穿插着消灭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