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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与天帝论众生

妖王冷笑道:“三界大难,与我何干?”

于我何干?天帝颛顼万万没想到他会听到这样的答案,略显诧异的问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你想看着三界众生被魔族毁灭而自己却袖手旁观?”

妖王淡淡的说道:“什么是众生?什么又是生命?”

天帝颛顼庄重的说道:“众生是天地的精魄所在。生命是这世间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

妖王笑道:“是吗?但是我看到的众生,我看到的生命似乎与天帝所说有所不同。”

天帝颛顼说道:“妖王以为,何为众生?何为生命?”

妖王仰起头,回想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所悟所感淡淡的说道:“生命从诞生开始就贪婪的向外界索取,索取食物,索取力量,索取地位,索取权利。”

随着妖王的语音,天帝颛顼来到一片幻境之中。那里是一片丛林,很多刚出生的野兽幼崽正在母亲怀里吃奶,正在草地上吃草。

“但是食物从何而来?力量从何而来,地位从何而来?权力从何而来?每一个生命都在不断地向外索取,每一个生命都不会将自己拥有的东西拱手让出,所以索取就演变成了争夺,演变成了杀戮。”

随着妖王的声音,幻境中的幼崽迅速长大,变成各种野兽。然后这些野兽就开始不断的攻击比自己弱小的野兽,很快丛林之中到处是鲜血和尸体。活着的野兽在不断的撕咬着面前尸体的血肉。

“杀戮周围的生命,他们的尸体就会成为你的食物。杀戮周围的生命,属于他们的力量就会落入你的手中。杀戮周围的生命,你就可以在他们的恐惧中获得地位。杀戮周围的生命,你就可以让他们唯命是从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

幻境中的野兽开始变成一种一种的妖怪,然后他们拿起武器,举起大旗,聚集在一起相互杀伐。失败的一方跪在胜利一方的脚下,胜利的一方则在肆意杀戮者失败者。

“所以,生命存在的过程就是杀戮的过程。生命存在的过程就是毁灭的过程。一个生命的存在,要建立在众多生命的死亡之上。只有不断的夺取其他生灵的生命,才能让你自己存活在这个残忍的世界。”

然后幻境中开始出现一个个生命从生到死的过程,他们全都是活着的时候不停地杀戮着其他生命,直到有一天被其他生命杀死。

“强者吞噬弱者,弱者吞噬更弱者。所有阶段的生命都在不停的被践踏,不停的被毁灭。贱如草芥,何来珍贵?残暴杀戮,何来美好?如果说众生是天帝的精魄,那么天地的精魄还真是不怎么样。

如果杀戮生命是罪恶,那么生命本身就应该被罪恶。如果杀戮生命没有错,那么魔族毁灭众生又何错之有?仔细想来,众生不过是相互撕咬的野兽,生命只不过是贪婪而卑贱的谎言。”

天帝颛顼闭上双眼,周围的坏境立即消失。然后,天帝颛顼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你对这个世界竟有如此成见!”

妖王冷冷地笑了笑说道:“天帝陛下,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天帝颛顼索道:“你说的没有错,生命却是伴随着杀戮与罪恶存在。但是你只看到了生命的罪恶,却没有看到他们为何犯下罪恶!”

说着天帝颛顼一挥手,周围就变成了一片幻境。两股不同势力的妖怪一番大战之后,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但是很快尸体被双方拖离了战场,被他们的主人埋在了土中。埋葬尸体的过程中,旁边的族人都在哭泣,都很悲伤。

埋葬了族人之后,这些妖族开始了平静的生活。父母小心的照顾着自己的孩子,兄弟姐妹们在修炼的过程中相互帮助。同族之间也是相互帮助,共同进退,生活得其乐融融。之后又是一场恶战,其中一方战败全在逃命。

但是即便是在逃命的过程中,总有人站出来牺牲自己掩护大多数族人逃走。逃回家园的妖族们立即让族中的老弱先行逃跑,而他们却留下来抵抗追兵。一场大战之后,无论是胜利的一方,还是失败的一方更适合自己的族人相互扶持着生活了下去。

这时候天帝颛顼说道:“生命虽然没有摆脱杀戮,但却从来也没有丢失过对其他生命的爱护与珍惜。父母会为子女倾尽一切,兄弟也会在战场上为族人牺牲性命,亲族之间更是相亲相爱。”

“虽然他们在不断的杀戮,但他们杀戮的起因却是对自己心中所爱的保护。为了亲人不受迫害,为了族人不受屠戮,他们才拿起屠刀投身纷争。如果不是自己的家人、族人受到威胁谁会愿意让自己的生命充满杀戮,就如同你安定了妖界之后,妖界可曾在有过此类纷争?”

妖王笑道:“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如果他们拥有打败我的力量,妖界马上就会大乱。就如同与战神交手之后,我假装受伤,妖界便立刻有势力作乱。生命对外界的贪婪,对杀戮的渴望从来没有停止过。”

天帝颛顼索道:“那是因为如果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你的威胁,他们会觉得即使他们不做乱你也不会相信他们。杀戮的根源是为所爱之物感到恐惧与不安,而不是天生爱好杀戮。只要能解除众生的不安,让他们不再受到威胁,众生自然会显露美好的本性。”

妖王说道:“如何才能不再感到不安?如何才能不在受到威胁?妖族对神族来说算是威胁吗?神族当年又是如何做的?”

“如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当年神族为何要斩杀妖族?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神族为何要斩杀妖族首领,让妖族在内斗血流成河。以爱为名的杀戮难道就不是杀戮了吗?你守护为名的罪恶难道就该被原谅吗?

既然生命摆脱不了罪恶,那么魔族毁灭生命又何错之有?”

天帝颛顼叹了口气说道:“你当真觉得这世间没有任何值得珍视的东西?”

妖王说道:“众生皆贪婪,凶狠而残暴。污浊不堪,罪恶滔滔,有何可珍视的?”

天帝颛顼说道:“那我若说世间生灵本性良善,爱护生灵你可相信?”

妖王说道:“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

天帝彻底相信他不可能说服妖王,妖王的生命里缺少了太多他没有见过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于是天帝颛顼话锋一转说道:“妖王可愿与我打一个赌?”

妖王饶有兴趣的说道:“不知天帝想赌什么?”

天帝颛顼说道:“就赌这你觉得这世间的众生该不该救。”

妖王笑道:“我觉得?那输赢岂不是有我说了算?”

天帝颛顼说道:“当然不是全由你说了算?”

妖王说道:“那是怎么个赌法?”

天帝颛顼说道:“很简单,你到人界做五年的普通人。五年之后,你若觉得众生当死便是我输!如若你觉得众生当救便是你输!”

妖王说道:“如此赌法,输赢还是我说了算!”

天帝颛顼继续说道:“如果你说众生当死,我会杀掉你这五年遇到的所有人。你不得阻拦!”

妖王说道:“这有何难!不知天帝准备以何为赌注?”

天帝颛顼说道:就赌我的天帝之位。你若赢了,我便将天帝之位让于你。我与整个神族听你差遣。

妖王心中一惊,淡淡的说道:“以天帝之位为赌注,天帝陛下是否太过儿戏了。”

天帝颛顼说的:“怎么?你怕了?”

妖王说道:“自然没有。只是天帝陛下下了如此大的赌注,我不知道要拿什么与天帝对赌。”

天帝颛顼说道:”很简单,你若是输了,此后就要听我调遣。与我共同对抗魔族。”

妖王先是一惊,然后冷冷一笑说道:”天帝陛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竟然拿我与天帝之位相提并论!”

天帝颛顼笑道:“你是天地元气,灵力之源,值得我下这个赌注。”

妖王笑道:“那只怕五年之后天帝陛下就要让位啦!只是天帝陛下这话当真作数吗?”

天帝颛顼说道:“妖王可听过天帝之名?”

“大王快走,他是神族至尊,天帝颛顼!”旋龟族长的话立即出现在妖王的脑中,妖王淡淡的说道:“颛顼。”

天帝颛顼朗声道:“颛者,专也。顼者,信也。我名为颛顼,便是一定守信之意!”

妖王说道:“好,赌局何时开始?”

天帝颛顼说道:“明日便可开始,但是你我要约法三章。你若到了人界,

第一,不得显露你妖王的身份。

第二,不得使用灵力法术。

第三,不得杀人。

你遵守这三条约定,我们的赌约才算有效。“

妖王笑道:“好,我明日便前往人界。只是神族已经将妖界封印,唯一的出口又有天地玄关。我要如何才能前往人界?”

天帝颛顼笑道:“那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是天地元气,灵力之源,神族的封印根本拦不住你。天地玄关,你可自由进出。”

妖王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多虑了。”

天帝颛顼说道:“既然赌约已成,我也该回神界了。妖王,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天帝颛顼便化身一道金光飞出木屋,直奔不周山,直奔天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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