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女人,从外表看不出迪恩.温彻斯特有多大力气,她的身高比一般女孩要高,但和男人比差得还很多。身姿上除了那略宽的肩膀以外,完全是标准的女性身材,只是有些过于傲人,哪怕穿着厚厚的棉衣也无法遮掩那S型的曲线。
不过她却有不输于任何一个骑士的体魄,她可以轻易的将两个成人夹在两侧奔跑上千米,当然首先得确保这两人体重属于健康范畴。
迪恩是真的很热衷成为一名骑士,记得她刚开始走路时,父亲让她选玩具,她选了一把小木剑,老温彻斯特差点没乐仰过去。
她5岁时就可以耍出一套标准的卫术(盖亚国军队士兵的标准战技),在自己8岁前,父亲几乎天天陪在她的身边练剑,那几年是她童年中最快乐的时光,父亲赞许的目光和微笑至今还在脑海中徘徊。
8岁以后,弟弟出生了,她的乐趣开始转变成教导小萨姆,可渐渐的,她发现父亲赞许的目光渐渐转移了。她想也许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于是她开始拼命学习各种战技,只是期待着能与弟弟有同样的待遇。
可父亲确实变了,14岁她见了红,缠绕女人一辈子的噩梦悄然降临,每月一次的内耗,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并不如男人,父亲也正是这个时候开始让她穿裙子,学礼仪的。
但她是迪恩.温彻斯特,骑士的理念从小陪伴着她,裙子并不能保护她,礼仪更无法让她战胜对手。她很不解,想着也许是父亲认为自己的资质不如弟弟,于是她更加努力。
当女孩几乎学习了所有骑士技巧后,她开始找人比武,无数次的血与汗,使她得到了无数人的赞扬和认同,可却抵不过父亲任何一次的责骂。
父女的战斗开始了,父亲禁止一切与骑士有关的活动,而女儿则拒绝一切与婚配有关的事宜。她把叛逆变成了一块块石板用于心中大道的铺建,而对骑士之名的执著变成了笔直的标竿,毫不弯曲而宽阔的大路终于形成了,这也是她唯一的一条光明大道!
诸神给了她完美的身姿和容貌,可却给了一颗骑士之心,这也许是神在无聊之余的玩笑,但迪恩却把这看成是恩赐。
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为了达成自己的夙愿,她必须要赢,而今日将是极其关键的时刻。
前面3场比赛的对手完全不堪一击,在这个和平年代,年轻的骑士们宁愿把时间花费在女人和美酒身上,根本无法与不断磨练自身的迪恩相抗衡。
也许像卡拉蒙这样的骑士在力量上具有优势,可在技巧面前,蛮力只不过是头善于奔跑的猪。但今天的对手不同,这个同样不是骑士的年轻侍卫,既然能将乔治.洛菲亚,那个众多骑士眼中的噩梦击败,就已经赢得了她的尊敬。
何况克莱恩也同样是以技巧见长,特别是那最后结尾,将乔治硬生生逼出场外的两道剑气.
虽然见多识广的迪恩知道那并没有达到剑圣的标准,可她自认无法硬接这招。
不过这并不影响今天的信心,她认为这样的招术对方必然是有限的,否则不会到最后才施展,绝招可能会是致命的,但在智慧面前也并不可怕。
迪恩带着自信走上了比武台,除了长盾换成小圆盾外,其它装束并没有任何改变。
可他的对手今天却不知为何套上了一件宽大的长袍,迪恩看不见袍子底下的甲胄,只能凭被架起来的棱角判断着那往日的皮甲被隐藏在内。
克莱恩今天没有佩剑,只拿着那把战锤,这让女孩有些紧张,她并不认为自己的盔甲可以比乔治的全钢甲要坚强。
这让她的信心之火有些摇摆不稳,但只是有那么一瞬,可当她与年轻人对视时,一股冰寒之力疯狂蔓延开来。
这不是来自对手的攻击,而是来自内心的寒冷,信心之火瞬间被冰冻住了,仿佛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碎灭。
那是双深蓝色的眼睛,它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而当你被迫与其对视时,那种空虚感会让你不知所措。
恐惧……丧失……空虚
被头盔遮盖的面部不受控制的扭曲起来,随后僵硬,让她失去了对神经的控制。
只有思维还在疯狂的运转着,迪恩努力的回想,她真的想不起这个侍卫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瞳,在她模糊的记忆中明明是黑色的,可只专注于战斗的她又实在拿不出确切的证据。
场上满心期待的观众,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议论声中也夹杂了些许的咒骂。
迪恩开始清醒,嘲笑自己居然被一双眼睛恫吓,然后不停的积攒内心的勇气,想以此来代替自信。
她决定动了,可就在自己下定决心的时候,似乎早被对方洞穿。女孩刚刚抬起脚,侍卫就扬起了手中的锤子。
落地,挥下
一道金色带着破空之音,扎在了地面上,坚硬的石板直接被洞穿,碎块连同底下干裂的土壤四散开来。
迪恩闪亮的盔甲套上了用尘土编织的长袍,而地面上的深坑距离自己迈出的那只脚只有不到10公分。
不甘正逼迫她咬碎自己的银牙,随后一个快速的侧闪,她妄图从旁边攻上去。
“轰”的一声。
碎石和泥土组成的泉水再次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而泉眼距离自己只有不到5公分。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也许下次自己的血肉碎块就会加入地板的队伍当中.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么强?
不!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
女孩在心中无助的呐喊着,曾经的她认为诸神并没有给她少女之心,可是当坚毅的外壳被打碎时,里面的那颗种子开始发芽了。
脑中用理智束缚的所有战技开始逃窜,挣扎着想逃出这个牢笼,虽然四处碰壁,可迪恩一时间却捕捉不到它们的身影。
失去了信心,坚毅,理智的身体再次呆在了原地,而下一刻唯一还在运行的视野也被对手占领了。
长袍的兜帽已经掀开,这是一张充满矛盾的脸,秀气与坚毅,稚嫩与沧桑,呆板与智慧,那可以眯成线的双眼是它最显著的标志,却无法阻挡那深蓝。
迪恩的喉咙里好像刚刚吞入一堆束紧的猛蛇,这感觉让她脑中的一切被轰鸣所取代,她突然极其确定这个男孩之前的眼瞳是黑色的,惊讶与恐惧开始混合在一起。
迪恩.温彻斯特输了,连同他的心一起。曾经笔直宽大的道路中间出现了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挡住了本该近在眼前的终点。
眼泪包裹着曾经的梦想缓缓滑落,但只用了几滴,她便擦干泪水,收起手中的长剑,脑中回忆着自己曾经对手认输时的礼仪,躬身行礼离开了赛场。
女孩带着失落离开了,失去目标的她同时也失去了方向,可她并不知道再高的山也是会移动的,也许它现在挡住了目标,但也许有一天它会走得更远,而这个目标只是它漫长旅途的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