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两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把那种下三滥的东西下到了影儿身上!
原来事情居然是这样,他当时真应该把那劳什子毁了才对!
怪不得影儿一口咬定眼中的人是他,她没有说谎,她看到的人确实是他!居然真的会是如此罪该万死的自己!
她爱的人是他,多让人兴奋但又心痛的答案!他的兴奋是因为知晓在她心中自己占据的位置,他心痛是因为自己竟然如此残忍地对待了对自己一网情深的女人!
该死,他真的该死!绝无仅有得该死!
“宰相千金?呵!自寻死路!”
一阵沉闷的低吼逸出,划破了肃寂的夜空的句子字字充满了血腥的气氛,恐怖的空气中又瞬时滋生出了数不尽的阴霾之种……
“她动了!她动了!”看见床上的姑娘终于有了动静,一直在身边照顾她的奕锐高兴地大喊起来。
奕娟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昏睡了三天三夜的漂亮姐姐睁开眼睛——只见病床上的她微微抽搐着显得格外沉重的眼皮,细美的眉蹙起又展开,纤长的浓密睫毛灵动地上下波动着。
“醒了!醒了!哥,她醒啦,你看,她活过来了!”奕娟看着挣扎着启开眼皮的漂亮姐姐,小脸朝向奕锐,招手的动作毫不含糊。
“真的吗?”奕锐看着妹妹这么精心地照顾这位受伤的姑娘也是大受感动,受到奕娟的感化,他现在也是有空就会过来,帮着奕娟轮班照料她那位“漂亮姐姐”。
“你们是谁?”醒来的女人皱紧秀眉,警惕地看着眼前两个陌生人。
奕娟朝她灿烂地咧开嘴,胖嘟嘟的小脸故意地靠近:“姐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吗?”
呵呵,这个姐姐长得还真是漂亮,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勾魂极了!奕娟像个小色鬼一样地趋近还出于昏沉状态的她。
“悬崖?什么悬崖?”病床上的女人强支起身子,狐疑地审视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你们到底是谁?这儿又是哪里?”
奕锐看出了不对劲,问道:“姑娘曾经跌落悬崖,是我和奕娟在崖谷看到受伤的你,然后把你带回歌坊,难道你都不记得自己是从崖壁上摔下来的?”
她摇首,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谁!脑袋里乱糟糟的一片,像是被人蓄意捣鼓了成了一团浆糊。
她的胸口很闷,心口好像被堵着块大石,那种情绪好像是……是一种抑郁的悲凉,但是当她想要是寻找这种感觉的踪迹时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吧?姐姐,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跳崖的原因?”奕娟想起了大夫的推测,她是有可能失忆或者成为智力受损的!
影儿依就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摇着螓首。
“那别的呢?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奕娟越瞧越紧张,忍不住心底的疑惑急急追问。
失去记忆的影儿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手舞足蹈”的小丫头,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完了,该不是真被那个大夫料到了吧?比最坏的情况好一点,但又不是最幸运的那种——失忆了?
奕娟寻找到了奕锐同样惊异的目光,有种无言的郁闷逸上心头——怎么办?她连自己是谁、家住哪里都不知道了,不是只能待在琴坊了吗?可是老板娘一定是不会白养着她的,那自己救了她不是同没救她一样吗?一个失去了所有记忆的女人如何适应这龙神混杂的世道,又怎么在这复杂的社会上立足、维持自己的生计?
“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里是哪里?”影儿睁大惊奇的眼睛看着周围毫无熟悉感的摆设,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姐姐,你怎么那么可怜!”奕娟出乎意料地一把抱住影儿细软的腰肢,扑到在她怀里,“你都不知道你很可能是因为殉情而跳下山崖的!”
奕锐轻轻拉扯了下奕娟细织的手臂,阻止她擅断的臆测:“奕娟,不可胡言,你又不知道真实的情况!”
奕娟不理会奕锐的提醒,径直说道:“姐姐现在是不记得了,可是事情八成是这样错不了!”
奕娟说的很笃定,气鼓鼓的腮帮子涨得像鱼泡泡一般。
“殉情?”本就莫名其妙的现状让她觉得更加扑朔迷离,“你们是说我是因为殉情跳得崖?”
“对啊,你看!”奕娟将影儿握着灵符的柔荑抬起,推至她面前,“你这一直把这个东西攥在手里,连昏迷的时候都没有放开过,里面写的就是一句为君祈愿的话。”
影儿惊异地低下了头,自己手上确实拿着一个灵符,于是她便抽出灵符内的字条,秀美的脸蛋从迷茫慢慢变成了凝重,她在极力回忆着有关灵符的事,可是愣是思索了很久仍然一无所获,换来的是一阵比一阵还要强烈的头部晕眩感——按她们所言这个灵符应该对她很重要才对,可是为什么她半天也想不起手上这个灵符的出处。
“姑娘,你现在先别太用脑筋想了,说不定以后突然都想起来了呢?大夫也和我们说过你醒来后会有失忆这种病症,但他也没说就永远不会好了。”奕锐好心地安慰影儿。
一个人如果没有记忆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她会像一个新生的婴儿般感到惶恐不安。周围所有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新事物,她必须一点点地去适应,真难想象这种厄运还真会降临在这位容貌清秀的姑娘身上。
奕娟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扇动的长睫装点了她的聪慧善良:“姐姐,那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奕娟唐突的挽留把奕锐吓了一跳,正当他要开口教训她的擅作主张之时,另一个声音传来——“好个小丫头,又在背地里给我使坏了!”老板娘姗姗而来,刚跨进门就听到奕娟在那里邀客,“怎么不见你平常招呼客人有那么殷切啊?”
伴着几记高调的讪笑声,蔡金花已经悄然踱步到了影儿床前。
当看到当初被救起来是来满脸污渍的人儿居然生的这般水灵动人,她不禁惊奇地微微张开了嘴巴:“这个就是那日你们在崖边救起的姑娘?”
“是啊,老板娘,姐姐生得漂亮吧?”奕娟离开了病床,乖乖地站到了老板娘的身边,小嘴上还不忘嬉笑。
影儿下意识地蹙起眉头,防备地盯住又一个外来生物。
“嗯,是挺不错。”
老板娘用着专业性的眼光审视了影儿良久,当察觉到自己停滞在她脸蛋上的目光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后自然地移开,其视觉转变的流畅程度亦相当专业。
“几岁了?”蔡金花随意地问道,视线已经落到奕娟身上,用着慈蔼的手势抚摸着奕娟的小脑袋。
影儿一滞,半晌答不出话来,她也根本没有希望回答出来——整个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只有对全生环境淡淡的恐惧充斥着她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