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临时有点事,等会儿我会调集些侍卫来檀溪苑保护你。不过你不必担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你的安全,绝不会让歹人再次靠近你!”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影儿垂下小脑袋,喃喃地婉拒他的好意:“我不是说这个,其实你有事就先忙好了,我一个人在檀溪苑也很好,没有关系的,你不用麻烦别人来保护我。”
又臣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暗,他不喜欢她把回绝他的好意的习惯。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逞强?你知道你到底中了多深的毒,如果昨天我没有及时赶来,那么现在你还能在这里和我抬杠吗!”他的语气甚为不佳,可能是心底隐藏的慌乱导致的。
影儿委屈地敛下眉睫,她敏感地听出了他语调中的责怪和怨气,一双媚眼好似附上了一层薄雾,烟雾缭绕的眸子让人好不心生怜惜之情:“我只是想说,我可以保护自己,我不希望会是你的负担。”她说得很轻、很谨慎,像是害怕不小心又犯了错的孩子,但已足够要了某些人的命!
见她要哭,他就开始心发慌,立马决定后悔:“好了好了,不许哭出来。我承认,就算是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背你这个包袱我乐意极了,这样总行了吧?”
“一会儿那么凶地凶人家,一会儿又给我灌迷汤,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话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了!”她的眼泪还没有停住的意思,真是服了这个小女人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水,好像这眼泪是免费的一般!
又臣无奈地叹了口,头一次这么老实地赔礼认错:“呃……刚才是我口气不好,除了你有一点小错之外,其余就算都是我的错好了。你看我都道歉了,你就别哭了行不行,至少也给我点面子吧!”
从没想到天底下还有人这样哄女孩子、赔不是的!什么是“小部分”是她的错,大部分“就算”是他的错,说得那敢情有多勉强啊?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方式果然有他“安氏”的做派——独特、奇怪,着实在让她大开眼见、彻底无语了!
“你大病初愈,老是掉眼泪,眼睛会哭坏的。”见她并不买账,又臣心疼地替她抹去泪水,“好啦,都是我不对行了吧?但是,你根本不明白自己正身处多少危险的境地。如果要害你的人发现他的奸计并没有得逞,那么你随时都可能还有被害的可能!”
影儿终于懂了他顾虑的问题,通情达理的她一把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珠,露出两排可爱的牙齿,主动抱住他结实的腰部:“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一定要把人家弄哭了才高兴。”
她那颗精致的小脑袋在他下腹的位置不安分地捣鼓,说话的语气还该死的酥柔,让他全身起火——这个小女人够没心眼的,万一真挑的他起火,那她就必须负责替他灭火!
“最好趁我不在的时候把自己养精神点,不然到了要紧关头体力不行怎么可以?”又臣给了影儿一个狡黠的眼神,得意地暗笑。
这个小妮子绝对懂得勾引他,如果不是今天她的那句“提醒”让他有事可做,那么今晚她根本不用想得到片刻的安宁。
“什么嘛!”之前小可怜的模样瞬间消失殆尽,影儿扬起她那张理直气壮的小脸。
足足同影儿温存了好一阵之后又臣才离开了檀溪苑,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刑部,有了主方向,什么事都会好办一些。
门房自开,竹帘后,一个颀长的黑影孑然而立。
“王爷,我们主要针对孟府的下人暗中进行了盘点,其中一个老嬷嬷说对画像中的女子有点面熟,但仍不确定是不是孟府内的侍婢。”荣真带着几个捕快屈身半跪,双手作揖,恭敬地禀报道。
又臣的眉头下意识地拧起,但依旧示意荣真继续把话说下去。其实,当时影儿的无心之言一说出口,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孟敬廷!
他早前收到奏报,孟亭因不堪牢狱之苦,已于月前自尽而亡。之前孟敬廷为救孟亭,曾经数次到皇帝面前游说,但因又臣的坚持,皇帝赵皆也没有同意改判。现在孟亭已死,为唯一的爱女报仇,似乎这个理由一点都不牵强。
荣真深吸了一口气,他按着王爷的指示一路寻去,果然有所收获,而且还附带上一个意外的消息:“那个老嬷嬷虽不能肯定画像中的女人的身份,但她告诉属下,近日宰相府内的环境有点诡异。首先是这几日在宰相府内走动的人突然多了许多生面孔;还有就是有一次她在花园里扫地的时候,曾经不经意地听见有两个身着汉服的人口里却说着外族的话。”
又臣俊朗的脸上蒙上一层阴暗的颜色,眸光阴鸷深沈:“你有没有问清楚到底是哪个外族的语言?”
“是,属下有问过。老嬷嬷说她当时距离那两个人比较远,听不太真切,但好像是辽文。因为她老家就住在宋辽交界的地方,所以能识别。”
又臣的嘴角勾起一弯讳莫如深的笑痕,高深莫测的脸上竟带一丝的鬼漠的阴光:“很好,带那个嬷嬷来刑部,记住,动作要小心,不能给其他人发现,否则可能又要害到无辜人的性命。”
“王爷,带老嬷嬷来是简单,但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荣真实在猜不透王爷的心思,有时候的王爷真的太高深莫测了。
又臣轻挑了下眉头,冷鸷的眼瞳透出一股慑人的力量:“不带她来,怎么让她核对出是哪个外族人的口音?荣真,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算短,你应该我向来要的是确切的答案,永远不可以只是好像!”
“是!属下明白!”
荣真叩首领命而去,整个屋子瞬间又阴冷下来。到处都透露着一股灼热的杀气,事情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他已经隐约可以感觉到一场腥风血雨到来前的血腥气味。
“孟敬廷?这只老狐狸,阴谋诡计耍起来倒是花样百出,龌龊的事件件都有你的份!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若不除你,本王何已示天地?”
有力的大掌紧紧握成拳状,看来今天他是真的要不得安生了。当务之急是立刻去兵部找赵介,他势必要在那阵云卷惨云的攻势到来之前,与赵介联手彻底毁灭掉所有阴霾的分子!
为了大宋、也为了那个心爱的女人……
影儿赤着脚走到门外,天才刚明,太阳正慢慢地探出头来。日出很美,是那种带着朦胧的美感,金黄色的亮光洒满了一片,照在她的脸上也是暖洋洋的,特别舒服,可是,她的心却一天比一天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