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是黄河的丰水期,湍急的河水流淌过甘肃的省会兰州城后,涌入下流廻曲的峡谷中,一直奔流到这附近的一个小湾道后,又平静地拐入一个宽阔的大湾由南向北流去。站在河岸边半山腰望去,黄河在这里好像从一个窄胡同突然一个急拐弯,淌向一条宽阔的马路,当地人将此处称为“老裤衩湾”,下游不远处就是黄河小峡电站的大坝。据当地人讲,“老裤衩湾”自古就是兰州人打捞浮尸的地方,没有修小峡电站前,浮尸旋在弯道里十几天也冲不走,所以,也有人称这里为“死人湾”。
而此处还有个很出名的地方,那便是“黄河捞尸人”。那“捞尸人”的工作便是将那些停在“老裤衩湾”上的浮尸打捞起来,一般上游有人失踪一定时间确还是没有找到时,他们的家人便会来到“捞尸人”这儿,寻找他们的家人。认别尸体,取回家人的尸身后,再付一定的钱财作为报酬。而这“老裤衩湾”也就是古致远他们此番要去的地方。
跟着徐琳来到这“老裤衩湾”,古致远对那徐琳问道:“徐琳师兄,我们不是要去找你所说的摆渡人吗?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徐琳道:“不忙,阴司的‘摆渡人’在白日里是不会出现的,我们先去附近找个住的地方,等到天黑再回到这‘老裤衩湾’,等到了丑时,那摆渡之人自然会出现在这附近。”
古致远听后,点点头,便跟着徐琳一起往那兰州城外的一个小镇走去了。找了个小旅馆,要了两间房,然后点了些饭菜。虽然两人都以辟谷,可以不吃不喝,不过古致远倒是仍喜欢将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一样,平凡的生活。而且,反正现在要静等到天黑,既然没什么事儿做,那就和徐琳师兄一起点些好吃的来尝一尝呗。
然而这旅馆里的饭菜却是非常普通,吃着也没什么味道,索性不再动筷,叫老板来将吃剩的饭菜给收拾后,古致远看徐琳那眉头紧锁的样子,估计他还在为了罗珊妹妹的事情而心烦呐。所以,古致远故作轻松的道:“这儿的饭菜倒是一般,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出去,找找小摊,点些本地的特色小吃来解解馋吧。呵呵,我可是知道,师兄你可喜欢吃好吃的了,来,我们快走吧。”
徐琳也知道,古致远是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好让自己放松下心情,才故意这样说道,不过既然是兄弟的好意,徐琳也不打算拒绝,毕竟在这儿愁眉苦脸的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徐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好啊,还是致远你了解我,你师兄我就好这口呐,嘿嘿。”
两人出来旅馆,询问了一些本地人之后,终于找了个比较有名的小吃街,在这里,有着各色各样可口的本地特色小吃,除了拉面以外,什么兰州烤羊肉、什么兰州的羊肉馍、灰豆子、甜醅子、热晶糕、炒凉粉、浆水面、羊杂碎、手抓羊肉…….此处基本是应有尽有,你别说,这个地方人流量还真不小,一般的小摊,都是晚上吃宵夜的时候人流量比较多,而这个地方,估计是比较有名的关系,所以,这才不过是刚刚过了中午的时段,便也是人来人往了。古致远很高兴的拉着徐琳一起,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的,不一会儿,便点了不少的小吃来吃了。
徐琳也很高兴的陪古致远吃了不少各种各样的东西,他笑笑后,感慨道:“哎,我也多少年没在这俗世的小摊上吃过这么多东西了,真是怀念啊。”
古致远见徐琳的脸上终于有了笑脸,也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终于,现在的徐琳算是暂时忘却了自己的烦恼,虽然也有可能是强颜欢笑,不过,要真是那样,古致远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古致远建议道:“徐琳师兄,天色还早,离天黑还有不少时间,不如我们接着逛逛吧?”徐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可是,两人没逛多久,麻烦便找上了门。从那卖小吃的街道开始,就有几个人一直跟着他们俩,两人身为元婴高手,自然早就发现了这点。古致远神识探去,却是发现,跟着自己的那几个人,不过都是些十几岁的普通青年,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应该是一个小偷团伙,先前自己和徐琳在那些小摊买东西的时候,估计被他们听到自己说话,从口音上便被判断出自己这两人是外地人,而且自己和徐琳出手还挺大方,所以,自己和徐琳便被这几个小青年认定成了是外地来的,而且身上有些钱的旅客,这才被当做了下手的目标。
古致远对着徐琳使了个眼色,之后,两人便快步的向一个巷子里面走去。飞快的走过一个转角,古致远和徐琳便消失在了那几个小青年的视野里。那几个年轻人也快步的跟了上去,走过那转角后,却是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而那古致远和徐琳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伙子们,你们是在找我们两个吗?”那几个小青年听到古致远这略带戏谑的声音,转过身来,却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古致远和徐琳出现在了自己几人的身后。
那几个小青年中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一个走过来,强装镇静道:“你们是谁,我们都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找你们两个?我们几个朋友今天心情不错,一起出来到处逛逛,无意间走到这胡同来,没想到这是个死胡同,没什么好玩的。我们这就走,你们两人没什么事儿的话,那就别挡我们几个的道。”
古致远听后,却是笑笑,然后将先前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拿到身前,手上拿着的却是几个钱包:“这几个钱包上面的照片也不想你们啊?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这是在大街上捡到的,正打算交给警察叔叔吧,真是一群好孩纸啊。嘿嘿。”
那几个小青年看后,第一时间往自己口袋摸去,没想到,自己先前在街上偷的钱包却都不见了,看样子,面前的这人手中的那几个钱包,便是自己先前偷的那几个,可是,他是怎么办到的?自己也没和他接触过啊。
本来自己几人是来偷他们两个的钱包的,如今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先前忙乎半天的结果,却是一转手便要付之东流了,这让几个年轻人怎么能忍。
几个小青年就要冲上去抢回那几个钱包,却是被先前说话的那个青年给制止住了,那青年对着他的几个伙伴使了个眼色,暂且将他们给安抚了下来,之后却是和颜悦色的对古致远他们说道:“是啊,那几条街平时人来人往的,难免有人粗心大意的,一不留神丢了钱包,我们几个今天出来逛了半天,所以,捡到了几个,正打算去警察局,把这些钱包交上去呐。一看你们便是外地人,不太清楚我们的警察局在哪儿吧,所以我们也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把钱包给我们,我们马上去交,好不好?”那青年的年纪在几人中算是最大的,所以眼力劲儿也算是最好的,一看这古致远两人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所以,这才软下来和他们两个这样说道。
听了那青年的话,古致远却是笑了,这个小青年还真是有意思。而那徐琳却是嗤笑一声之后说道:“不了,做这种好事儿,我们自然也想参与一下,虽然我们两个确实不知道这个地方的警察局在哪儿,不过你们知道啊,你们带路,我们可以一起去交还这些你们‘捡到’的钱包啊。”
那青年见这古致远两人时铁了心要捣乱,所以也就收起了脸上那讨好的笑容,转而拉下了一张脸:“两位大哥,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和我们作对?虽然你们的年纪看起来比我们要大一些,可我们这边可是又好几个人,真要撕破脸皮的话,你们可也讨不到什么好。”
听了那青年的话,古致远却是笑笑:“哦,这还真是看不出哈,你们几个瘦弱的小孩子,骨子里面还有这么男人的一面哈。”
那几个年轻人被古致远这样冷嘲暗讽后,却是忍不了了,几个小青年怒喊了声欺人太甚,之后,便向古致远他们两个冲了过去。
古致远见这几个小青年的冲了上来,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之后却是对徐琳说道:“师兄,交给你了。”然后,向后一退,开始看起戏来。古致远知道徐琳这两天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将这几个小青年交给他来处理,也算是让他撒口气吧。
而这边的徐琳听了古致远的话后,笑道:“好嘞,你就交给我来吧。”
那徐琳身为元婴高手,对付几个十多岁的普通小青年,那还不是跟玩儿似的,那几个小青年一冲过来,却是连徐琳的衣服都摸不到,徐琳躲闪来躲闪去,几番过后,却是将那些小青年玩的晕头转向的。
一会儿后,徐琳也玩够了,这才终于出了手。只见那徐琳大手一伸,飞快的略过那几个青年人的肩膀,然后,几声惨叫便那几个人身上传了出来。
虽然徐琳这两天的心情是有些不太好,可是对这几个十几岁的孩子,他也没有那么狠的心肠,会对他们下死手,刚刚徐琳那一伸手间,对着那几个青年那肩膀的关节一捏,让他们几人的手臂都脱臼了,虽然会很痛,可是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几人都捂着自己那只脱臼的臂膀,一脸惊恐的望着那徐琳,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自己这边几个人连他的影子都没沾到,却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这边几个人的臂膀莫名其妙的就都被人家给卸了下来。
古致远见这边的戏也差不多了,笑着走了过来,说道:“小伙子们,你们不是很能的吗?怎么?在我师兄的这手下,一招都走不过?”
先前那个年纪稍大的人却是捂着自己的右手,上前服软道:“两位大侠,我们知道错了,求您们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几个吧。”
其他几个青年却是不服:“哥,别求他们了,今天算我们点背,但是,我们好歹也是男子汉,不能这么没有骨气。”
听了他们的话,古致远却是走到他们面前,质问道:“既然你们那么有骨气,那为什么还有做贼?”
古致远的问题,却是让这几个小青年不由得都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古致远的问题,古致远却是接着问道:“你们的父母呐?他们就不管管你们吗?你们团伙出来偷窃,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好一阵的沉默过后,那领头的年轻人才抬起头,艰难的说道:“我,我们,没有父母。”
古致远听后却是说道:“这也不是你们出来偷窃的理由,看样子,你们都十几岁了,正经的干些事儿不也能养活自己吗?为何一定要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古致远越说越气,所以,声音也越来越大。他自己也是孤儿,可是还不是靠自己将自己养大了吗?难道一定要做这种下三滥的勾搭,才能活得下去?
那青年听后,却是眼睛一红:“我们,我们也不想的,都是被逼无赖,要是我们不出来偷,或是偷得东西少了,那回去又少不了一顿毒打啊。我们也被饿怕了,打怕了,都不敢再反抗了。”
古致远听后却是一皱眉,这里面居然还有内情?而那徐琳却是走到那几个小青年面前,对着他们的肩膀一扭一揉,他们本脱臼的手臂却是就被这样弄两下后,便好好的接了回去。
而那徐琳的动作却没有停,他帮这几个小青年接好脱臼的手臂后,却是拉起了他们的衣服,之后,古致远和徐琳却都被惊呆了,几人的身上瘦弱不堪,基本没什么肉,一根根肋条清晰可见,不仅如此,他们身上还有不少伤痕,淤青和棍棒的伤痕数不胜数。
见此场景,古致远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身上的伤是从哪儿来的?有人逼着你们偷东西,对不对?”
那年纪稍大的青年检查了下自己的几个兄弟,确认他们的手都没事儿之后,这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他们几个本是这附近孤儿院的孤儿,几人打小认识,索性就结伴成了兄弟。
几人虽然没有父母来照顾自己,可是在那孤儿院里,也还算过得去,直到一天,一伙人来到孤儿院里,将他们领养了出去。几人高兴的跟着他们,离开了孤儿院,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却是,他们的噩梦这才真正的开始了。
领养他们的是一伙犯罪团伙,这些人到孤儿院里领养小孩出来,却是训练他们做小偷,谁不愿意出来偷窃,或是偷得少了,要么就打,要么就不给饭吃,这几个小孩也是长期挨打挨饿,实在不敢再反抗了。其实,他们还算好的了,那犯罪团伙里的有些残忍之人,还会到街上找寻那些流浪的小孩,刻意的将他们的腿打断,然后逼那些小孩儿去乞讨。
听了这几个青年所讲之事,那古致远和徐琳却是真的怒了,何谓猪狗不如,这就是真正的猪狗不如。古致远摆摆头,然后仰头长叹,都说妖魔鬼怪残忍,可是,很多时候,这世界上有些人的心却是比那妖魔更加的狠毒啊。
而那徐琳,狠狠的握紧了双拳,然后问道:“孩子们,你们所说的那些家伙在哪儿?我去帮你们灭了他们。”
那领头的孩子却是摇摇头:“这位大哥,算了吧,他们在这里的警局里有人,不然他们哪里能够那么顺利的去到孤儿院里,领养那么多可怜的孩子,来干这些不法的勾搭。”
徐琳却是咬牙切齿的道:“那你将那警局在哪儿也一起告诉我好了,既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我就将他们一起给收拾了。”
古致远听后,也狠狠的点点头:“对,身为警察,如果不能为民执法,那要他们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