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红落崖,跌山连贯,红彩纷繁,如入仙境,又淡带赤伤,难怪唤为红落。
红落翩翩,冗久,空默。
“千姬,千姬…”
花香淅淅,仿如故事,仿如时年。她随花香而来,冰莹如梦,不知道还要美丽多久。
“媚儿,何事如此惊慌?”
千姬翩如飞凤,瞬然而现,玉音带香一般让人久久感觉舒适。
“饮年公子…饮年公子他已死于红落崖上!”
狐如玉媚在花香里欲散未散,美得让人有些醉然。
“如何死的?”
“二十丈摘叶作箭穿身而亡。”
“马上去查此人是谁。”
“好。”
我浴燚千姬即使不待见他饮年梦落,他终究是我未婚夫。由不得别人放肆染指!
咣——
一声,半片絮沫过处,厅内几十酒杯已碎成一地,仿似空中绚开的花,落如梦幻,惨烈凄戚,壮美华丽。
“我的小美人,你是何故此时还有心思生这么一门子的气呢?”
声音温柔且冷凌,听起来但觉阴冷却还沉沦。
千姬回首,身旁不知何时多坐了个人,此人杏目秀眸,美丽如玉,乍看之下,竟让人有些晃神。
而此时他正把玩着他的手指,玉指莹白细长,无意一看,让人仅仅为他这一双手就能丢了魂。指甲更是长到有他中指长度的2/3。指甲剔透如同玉雕。想来这若是一个女子,要让多少人为他不顾一切?
“夙玉?你来干什么?”
“我来帮你。”夙玉就像在精心的做着玉雕一样说着话:
“婚讯已是死局,明天就是婚期。这全城轰动的婚讯里从未公布夫家何人,又为何不考虑我呢!饮年梦落于你同是毫无感情,死了,也便死了。”
他吐字如画,轻描淡写。让人浑然觉得那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根小草一般。
千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嫁给我,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还能同时解决你我两人的难题,还有谁比我更加适合?”
夙玉微微一笑,接着说:
“像你这样的美人,也只能跟我搭配着走出去才像样,我
永远不会让你拿不出手。”
千姬如冰玉颜冷淡地舒缓了下来,依旧不说话。
夙玉知道,她已经不反对了。
二
所有人都先用从来没有过的诧异,眼前一对璧人让他们险些无法自拔,只是真的没有看错,一直扬言猜度的新郎竟然是人称薄情公子的玉美人夙玉,以薄情出名的他竟然就这么结婚了,娶的鼎然是冰山美人浴燚千姬,赫连城估计要沸腾好些日子了吧?
锦绣城一片荒凉的繁华,落霞姣红,相识就要挣脱生死。
究竟少了些什么,它才轰动得如此素静?
“让我进去,我要见赫连王,我真的有急事。”
突然婴宁的锦绣城没入一片嘈杂里,瞬间锦绣城就在神识里化为乌有,只剩下眼前这三寸涤涟之地。
“白末,外面是谁?”
赫连凌妲温和的开口,然后缓步往外行出。
凤袍长摆纤纤,赫连凌妲飞扬的长发拖在袍摆之上,大殿旋落千层看不到尽头,他的凤袍长摆托着长发也看不到尽头。
“是图阳。”白末低声回应。
“让他进来。”赫连凌妲温和的声音陡如寒霜,接口道:“下次,红婳的人不得阻拦!”
“是,赫连王。”
“人是我误伤的,红婳大哥是为我顶罪。浴燚千姬嫁的是夙玉,图阳拦不住。”图阳犹豫一会儿,接着说:“还有,那个浴燚千姬,是…”
“是什么?”
“她是小姒。”
“你说什么?”
赫连凌妲难得的抬起了头,小姒…?
刚好没有和夙玉正面交锋过。
刚好想见见所谓的浴燚千姬——小姒。
“我保红婳安全。”
赫连凌妲缓缓的开口。
“但她又好像不是小姒了…”图阳欲言又止。
“说。”
“不知道,完全没有任何情面,像冰一样让人感觉陌生,…”
赫连凌妲陷入沉思。
我忘记了,两百年了…,而且两百年前…
“她应该不是小姒…”
赫连凌妲深思着开口。
“但是真的一模一样,就是太冷了,冷到让人不敢置信。”
半响,赫连凌妲重复了一句话:“我保红婳安全。”
三
“兰朵,你不是喜欢美人吗?哥带你去看美人。”
赫连凌妲温尔一笑,看着正在拨弄着清荷的赫连兰朵,而后者此时正用就像捡到五彩石一般的眼神看着他。赫连凌妲忍不住又是一笑。
“哥,你不会再开朵儿的玩笑吧,你真的要带我去看美人?”
“岂止是美人,简直是玉雕美人,不过就看你赫连兰朵能否驾驭了。”
赫连凌妲悠然作笑。
“那朵儿这就打扮打扮去。”
赫连兰朵婉柔一笑,已盈盈而去。
“姬公主,驸马爷,赫连王来了。”
“赫连姒?”夙玉难得的抬起了头,抿抿唇,一瞬间,竟如天般风尘笑开了。
驸马这么饶富兴致的笑他们没有见过,连他淡漠地裂裂唇他们也没有见过。
他这么一笑仿佛红落崖都被化掉了,心轻盈盈的,就像掌上起舞,让人流连忘返。
红落崖上没有人是暖洋洋的花痴,她们都跟千姬一样,如同透明的冰雕,外表嫣然却永远没有温度。
这里唯一会忽然出现的香气和暖,莫过于来自于花香、消失于花香的狐如玉媚了。
而现在漠然淡泊,永远看不出欲望和悲喜的驸马夙玉可见也比他们温暖一筹。因为他只是淡泊的没有悲喜,但是表象很温和。
可是,就算是如此冰冷的人在那一瞬间也恍神了,到底是要怎么做才可以美到这个程度、
如果千姬是冰玉,那么他就是温玉。
“别这么沉迷,我也很精致,很玲珑。”
一言舒暖,让人神志回归,才发现,貌似忽略了这一袭翩翩红色玉人,红婳逐香,美丽未倦。他,是块暖玉吧。
这不眠的笑容,比任何一个季节都要来得有温度,感觉生命如此和蔼,就像没有任何伤害。
就是这个样子,这样的温度这样暖,扬手就没了饮年梦落!
千姬忽然玉指一扬,瞬间满屋花絮,朵朵如织,一织一生死。
红婳温和的倒在花絮里,香气袭来,风里漫漫如过一世纪,在场的、路过的、一秒钟成了传说。
花香里一声暖息,但见长发浴于花香中,徐徐现美人。
“千姬,你在召唤我吗”
狐如玉媚慵懒开口。
随即看到了残絮里躺着的红婳,尔笑起来:“原来在杀人,我还以为你用花香召唤我。”
千姬没有回应她,转眸冰睛冷视夙玉。
夙玉把玩着他长长的指甲,头也没有抬的说:“你是我的美人,在我面前总想着别人是不对的,我要是一不小心吃醋了,就会觉得红婳太漂亮了,舍不得他有一点差错了”
话音刚落,但听一声如莺柔声愉悦的说,“哥,好多美人啊,爱你。”
只见赫连凌妲与赫连兰朵如同踏云而来,无声无息已在眼前。
千姬和夙玉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赫连凌妲身上。赫连凌妲看了一眼夙玉,然后转眸看向千姬。
千姬红凤在头,人如焰冰,站在离落界线以外又开又落,左右着年华。
纵使早有准备,他还是呆住了。
他禁不住一扬手,一场温暖无形成形的笼罩着浴燚千姬,一瞬间如同化去她身上的冰寒,温和也刺伤,她就这样宁静的在清清泪沫中央,伫立成了一席空梦,在你的指尖碰到之前化为乌有…
…
小
…
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