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兰花一指,尖着嗓子唱着,一旁的伶人也作势摆弄骄人的姿势。
还是和以往的戏一样,奚筠打趣的别开目光,似乎今天来的人甚是多呢。
凡夫、官僚、公子哥偏偏不见女儿家的,奚筠低垂的眸间略过一丝忧伤。
是啊,有哪户人家会让女儿来这花天酒地的曲悦巷,恐怕,也就只有家里的那个糟老头了吧,奚筠自嘲的拈起帕子轻笑
今天的戏,是有点无趣呢。
奚筠两手抓着木栏,双目似有似无的瞟过人群,不知咋的,奚筠喜欢看人面,她觉得人啊,表里不一。
特别是那种张得特别好看的。
男人。
在一群粗糙的大老爷们里,鹤立鸡群,唯独就他吸走了奚筠的目光。
这个男人,说他容貌比青楼里的头等还要高上三分,也不过分。
白肤胜过霜雪,乌发丰盛飘垂,明眸似是蚀人心,秀眉之间温润,仪表堂堂,身形欣长,雪白袍子,两袖清风。
只不过,这人面下不知人心怎样。
奚筠多望了一眼男子,转身与安长乐入座。
“怎么了,不看了?”
安长乐两手剥开一粒花生,把花生仁放在盘中,抬头对奚筠道。
“这戏我前天看过了。”
奚筠说道。
“你天天来这吗?”
“嗯,闲来无事,我也常去隔壁听说书的,隔着天换。”
奚筠挑过一粒花生仁,嚼在嘴里,又灌几口刚倒的清茶。
“这地方不适合女儿家的,以后少来。”
奚筠回头看看依旧剥着花生的安长乐,淡淡的哦了一声,想着只吃这桌上的花生会不会太腻了,便转过身低腰去翻篮子里的杏花糕。
一楼。
“两位爷请放心,二楼先前让人给吩咐打扫了,嘿嘿,请随小的来。”
小二的哈着腰,先上了楼,随后的是一身雍容华衣的和一身渡着流云雪白袍子的。
“这二楼啊,视野广,看风景和看戏尤为最佳,小的……”
小二的顿时语塞,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是看到了两位姑娘正坐在两位爷的位子上,还泡上了茶剥起了花生,悠闲自得。
“你邀了人吗,闲弟?”雍容华衣的问紧随身后的白衣男子。
那身后的男子不解的皱了皱眉,朝里看了看,立即嘴角扯了个弧度,摇着头道
“没有,你邀的?”
“是吗,我也没有。”雍容华衣的回以一个微笑。
在旁的小二把这两位爷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来这两位姑娘,是误入的了。
“那小的让那两位姑娘离开。”
“不必了,就让她们在那坐着吧”
白衣的抚了抚袖子,对小二的说
“你先下去吧,我们自己找个座就好了”
华衣的朝小二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是。”
听着小二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华衣的和白衣的绕过奚筠和安长乐的位置,来到靠里面的一张桌子上。
“坐这吧,也图个安静。”华衣男子问
白衣男子点头,拉开一张椅子而坐。
华衣男子拿起泡好茶的紫砂壶斟酌几下,用热水烫了两个杯子,才缓缓倒茶。
“王府已经给你安置好了,你今晚就入住嘛?”
“嗯,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去拜访几位老朋友。”
白衣男子抿一口茶,是普洱,虽没有宫中的好,但在这也算是上品。
“付霖。”
“怎么了?”白衣男子抬头。
“这不是皇宫,事事都得小心。”华衣男子轻蹙眉,一字一句都透满了担心
“皇兄请放心,我又不是小孩了。”
白衣男子轻笑,在宫里也不一样都得处处小心……
“那就好”华衣男子点点头,往楼下的戏台看去“那小二说的没错,这里视野是比较广。”
白衣男子也望去
“嗯。”是比较广呢,白衣男子微垂眸子,不过,那姑娘是早知道了吧,白衣男子望向不远的奚筠,一来就往二楼跑,还不带喘的,这可比一般女儿家的要外向多了,有趣。
想到这,白衣男子微歪头轻轻一笑,笑的倾城。
安长乐看了看偌大的二楼,数来也就只有两张桌子有人,总觉得有那么些不对劲。
便轻敲了敲木制的桌面,对着奚筠道
“奚筠,这二楼怎么那么少人啊?”
奚筠塞着几块杏花糕,口齿不清的道
????“不知道唉,平常挺多人的啊。”
“那会不会不让上?”安长乐问
“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我们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