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陆寻就把这半月赚得的灵石都换成了灵墨和符纸,灵墨就是那铁皮獠血液调配而成,而那符纸却是一种名为幻隐青鱼的鱼皮所制。
说起来这青鱼还是绝境山脉的特产,已完全可以人工饲养,不仅价格便宜,在制作水行符箓时的效果也不比那灵茅所制的符纸差。
之后便是准备工作,他先是用一根长针疏通起了羽毛笔里的灵墨通道,让其更加流畅,随后他又向羽毛笔里注入了普通的墨水来进行练习。
‘公子,我们现在练习绘制的连续性,这水弹符可以分为十六个部分,每个部分都要一次成型,不能停止。
而绘制符箓比之前多了一项灵力注入,公子要控制灵力注入这符墨中,要保持注入时的平稳,画完十六个符文后还要画出灵纹沟通它们,最后用封灵决封住这枚符箓,这才算制作完成。’
通过智脑的解析,这制符也变成了一项项的任务。
……
清晨时的云阳最是安静。
此时陆寻静坐在桌前,脑海中模拟着制符的步骤,深吸一口气陆寻睁开了双眼,握起了符笔,开始画符。
羽毛笔吸足灵墨,在陆寻真气的指引下,缓慢而稳定的游弋在了那不过方寸大小的鱼皮符纸上。
刚一开始陆寻便感觉到了吃力,他既要保持灵气注入的稳定,又要保证画出的符文没错,还要保持绘制速度,虽然有智脑的不断提示修正,可陆寻前两次制符还是很快就失败了。
陆寻不断调整着动作和心态,灵力方面渐渐好转了起来,可新问题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像是灵符突然发出电光,虽然电流不是很大,可也电麻了陆寻的半边身子。
还有画到一半符纸突然自燃,有了防备的陆寻直接把他扔到了空中。
此时陆寻不禁在心中感叹,这画符还他妈是个危险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现象层出不穷,有智脑对信息的总结和分析,陆寻能明显感觉出自己的进步,他甚至感觉下一张符箓,自己就能成功。
可他就是差那临门的一脚,随着符纸的减少,陆寻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陆寻知道此刻他应该停下来调整心态,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太想成功了,他不顾智脑的提醒,拿起那最后一张符纸画了起来。
仍然是失败,九张符纸没有成功一张,陆寻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真的有天赋吗?智脑找出的原因是正确的吗?自己手里的羽毛真能代替符笔吗?
‘公子,你的画法没有任何错误,灵力也很流畅均匀,只是每枚灵纹内蕴含的灵气不同,小玉猜测这是公子画符失败的原因。’
‘哦,那我该怎么办?’陆寻此刻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心中又燃气了希望。
‘公子,小玉可以控制公子的灵力数据化,以标准符箓绘制灵气输出量为一度,这样应该能解决那个问题。’
陆寻听到这眼睛再次亮起了光彩。
数据化,听起来似乎不错。
可自己没有符纸了,就连那灵墨都不多了,感受着体内所剩不多的真气和那消耗过度的精神,陆寻咬了咬牙,便冲出了家门,奔那坊市而去。
他卖掉了那颗气生丹换了三十二枚灵石,之后又把这些灵石也都砸了进去。
不管能不能行,陆寻实在是等不了了,是死是活陆寻只想尽快知道结果,等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带着不那么自信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了绘制。
在智脑的帮助下,陆寻完整的绘出了那十六个符文。
此时陆寻嘴里也在不停的嘟囔着“不要急,不要急”。
之后沟通灵纹也很顺利,只是绘制完后,灵符上灵光在不停的闪烁,似乎很不稳定。
‘公子封灵决,快。’
闻言陆寻马上醒悟捏起了那本书里最后记录的法决。
打出后那符箓灵力果然稳定了下来,陆寻拿过来一看,正是一枚水弹符。
陆寻还没高兴多久就见异常突起,那符箓竟自动触发了,看着上面灵纹亮起,陆寻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拿着那符箓跑出了屋外,把它仍向了空中,符箓渐渐虚化,空中的水灵力渐渐汇聚,五枚水球在空中成形。
陆寻环视四周根本没有能让他释放的地方,他只能把水球射向了空中,没过多久它们就化作了几团水气又落在了院中。
‘小玉,这回为什么失败了?’
‘可能公子施法封灵决过晚。’
陆寻听到这没有丝毫犹豫,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和满是血丝的双眼,强行凝聚精神,再次开始了画符,此刻他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自己可以。
陆寻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这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可以用精神影响物质的错觉。
按部就班的,陆寻做完了前面的步骤,最后他恰到好处的施放了那封灵决,望着做好的符箓,陆寻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
等了好久直到陆寻确定那符箓真的成功了后,陆寻才放肆的笑了起来。
随后陆寻的生活就变成了修炼、制符、猎杀妖兽、逛坊市几点之间游走。
不知不觉间,云阳已是深秋,不知是不是受到环境的刺激还是灵石的原因,陆寻的星海决的修炼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如今离那第七层也不远了。
……
两月后,坊市内。
陆寻路过一家主卖法器的商铺时,不自觉的减缓了脚步走了进去,他直奔里面的一个货架,货架上摆了一把绿色的小剑,这剑不过巴掌大小,轻薄异常,看着有些秀气,剑身上还书有“绿蝗”两字,旁边的那十枚中阶灵石的标价,说明了这剑绝对是高阶法器中的精品。
“怎么,惦记上了这件高阶法器了,你跟着道长我不吃不喝的攒上十年的灵石,你就能用上他了。”
李道人那熟悉的嘲讽腔调在陆寻耳边响起。
“等着吧,很快我就能买下它。”
没搭理道人,陆寻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便出了这店铺。
“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买的起这高阶法器了。”
而陆寻没看到的是,他身后的道人不知何时收拾了笑意,竟也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两个月随着陆寻的练习,他制符的成功率越来越高,几乎达到了五层,如此也就勉强维持不亏钱的状态。
此时他也深深的了解到散修学习制符之术的艰难,若没有智脑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即使是制作成功了,多半也是蒙的,属于不可复制的事件。
想要学这制符之术,最好还是要有个师父指点,要不就是那种天赋卓越的人物,用这里的话来说就是悟性高,能敏锐的感应到错误之处。
很快两人卖掉了之前寻得的积火木,每人分到六枚灵石,约好再见之期便各自出了坊市。
可陆寻刚走不久却又悄悄反了回来,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个小摊前。
这摆摊的是个中年妇人,身穿一件紫色宫装,面容普通,但皮肤却很白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自觉的让人心生亲近。
两人打了个招呼后,陆寻便把怀里的符箓递了过去。
妇人打量了几眼符箓变脸上露出了微笑。
“陆道友,我在云阳经营这摊位如此多年,在这制符一道上,天赋能强过你的实在不多,短短一月你就进步了如此之多,当真是让人羡慕。”
还真是细心,陆寻听着这话眼睛便眯了起来,当初选择卖符给她只是因为她能多出半块灵石。
“全是师父教导的好。”
“哦,这云阳出名的符师我都略知一二,不知路道友的师父是哪一位?”
听了这话陆寻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色。
“若是道友不方便就算了。”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学艺不精,怕堕了师父的威名,算了丁道友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家师云海上人。”
正是星海决首页所写那人。
那妇人听了这话明显吃了一惊,随后她眼中便露出思索的神色,似乎想了许久都没找到头绪。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贵师的名号。”
“家师也是刚来云阳不久,道友不知道实属正常。”
陆寻搬出个师父出来也是不想引人注意,两人很顺利的完成了交易,陆寻把新得到的灵石又都换成了制符的材料,便准备回去了。
而正在路上走着的陆寻突然心生警惕,他皱着眉向四周巡视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小玉,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公子,四周并无什么异常。’
虽然智脑这么说,可陆寻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刚刚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他,而这被注视的感觉之前也出现过几次,陆寻也一直没放在心上。
但这次被探视的感觉非常强烈,陆寻不敢大意,他不再急着出坊市,反而又在这坊市中转悠了起来。
终于,陆寻逛到一家商铺时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这次陆寻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拿余光扫视着四周。
‘公子,你右侧身后。’
听了智脑的话陆寻马上转身向后看去,果然发展有一个人白衣老者在那看着妖兽材料,而余光却不停地向着陆寻这边瞄来。
没有多想陆寻直接向着那人走了过去。
那人见陆寻过来,马上转身向门外走去,转眼间两人就出了商铺,那人的速度没有陆寻快,又似乎是有什么顾及,竟在坊市的一个角落中停了下来。
那人一回头陆寻看清了他的面容,这人一身白色道袍,脚下是一双云靴,须发皆白,脸色红润,一双眼睛正看着陆寻却没有说话。
陆寻只觉得他眼熟,却又一时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而智脑竟也没有记录。
这就诡异了,智脑没记录那就是自己没见过,可那又怎么会感觉眼熟。
陆寻正想着,对面的人却出声了。
“你跟着我干嘛?不怕引来这坊市的守卫吗?”
这声音有些沙哑,陆寻也没听过。
“你为什么要盯着我。”
“我何时盯着你了,怕你看错了吧,若没事我就先走了。”
“奇怪。”陆寻越来越觉得这人熟悉,特别是他的眼睛,可陆寻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小玉,对比一下这人的眼睛,看看有没有资料。’
‘公子,这人的眼睛和张彩儿爷爷张云山的眼睛匹配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一。’
这可大大出乎了陆寻的意料,要知道张云山可不长这样。
随后陆寻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张爷爷。”
听到这声,那人身体下意识的顿了一下,便停下了脚步,然后他转过了身。
“还是被你发现了吗,感知还真是敏锐。”
正说着,他的脸和身体竟起了变化,身高缩短了两寸,身材也消瘦了下去,脸上肌肉更是在不停变换。
他就在陆寻面前变了模样,而他变化后的样子,陆寻很熟悉,正是在那船上和陆寻一起呆了两个月的张彩儿的爷爷张云山。
陆寻虽然听说过有这种秘法,可眼见一个人变了模样还是有些惊讶,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张爷爷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你不知道?”
张云山此刻脸上露出了一丝异色。
“我哪里知道。”
“那更好,我们以后相见就当做陌生人吧。”
忽然陆寻心头一动,想起张彩儿给他的灵石,还有离别时那复杂的眼神。
陆寻脑中忽的灵光一闪,难道是那条五色锦鲤,肯定是了。
可自己在这坊市这么久都没有得到关于那条鱼的信息,莫非是个那紫水竹一样,都是什么珍贵东西。
陆寻脑中忽然升起了种种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