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从未见过的师兄是不是也和这事有关系,想到这陆寻便再也坐不住了,他草草结束交易,回家做了些准备后就直奔青城镖局而去。
站在这镖局门前,陆寻有一种回到三年前的错觉,这里似乎丝毫未变,九级青石阶后仍是那个气派的朱红色大门。
只不过陆寻却不再是三年前的落魄少年,他的改变不仅是年纪,更多的是心态,经历了修真界的洗礼,如今他再看这高大的门户,心中再没了畏惧。
“你有何事,若是要押送东西,请去西门,若无事就快点离开。”
历史总是相似的,守门的弟子看陆寻站的久了,便出声询问了起来,和三年那幕相似之极。
只是三年过去,总归是有不同,那弟子不再是三年前的弟子,而且陆寻如今气度不同,那人出声时也比三年前客气了几分。
“在下不是要押运货物,而是来寻人。”
“你找谁?”
“我找你们王帮主,这是信物。”
不等那人再问,陆寻直接拿出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的却是李乾贤弟亲启六个大字,正是他模仿三年前那封信重写的,以他如今制符练出的技术再加上智脑,模仿个笔迹那真是手到擒来。
守门弟子打量了两眼陆寻又看了眼信封,忽然想起一事,大约三年前,听说有个少年也是来找王帮主,结果却被一个师兄赶走了,那师兄怕帮主怪罪直接隐瞒了此事。
最后这事不知怎么就被翻了出来,当日守门的师兄竟直接被赶出了宗门,再看看身前之人,守门的两人互望了一眼,不敢怠慢,一个去送信一个把陆寻带进了门内。
还是那个偏厅,可这会陆寻却没有多等,很快便进来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那人一件黑袍,袖口处整整绣了八柄小剑。
看到这八柄小剑陆寻就知道正主来了。
“王帮主,在下陆寻,家师正是吕正平。”
王海阳看陆寻不卑不亢的模样心中不紧感叹,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帮里这个年纪的小辈见了自己怕是话都说不出了。
“路贤弟,师叔如今可好?家师在世时可是常提起师叔,家师对师叔可是佩服的很,说师叔不仅剑法了得,品格更是了得,当的起一个侠字。”
“家师前些年身染重疾,身子却是大不如从前了。”
“以师叔先天的境界也解不了那奇毒吗?”
果然,这王帮主知道那事。
“家师也是三年前寻到了一味灵药,虽解了毒可那修行多年的内息也一并散去了。”
“师叔还真是好气运,家师当时可是苦寻灵药而不得,最终没挨过那毒。”
“不说这些了,三年前来找的也是贤弟你吧,当日你走后我可是派人守了你好久。
若贤弟现在还没有落脚之地,不如就来我青城镖局,以师弟的实力占一个总镖头的位置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总镖头就差不多等于三江帮的一个坛主,但却比那坛主威风多了,毕竟他是越国第一大帮。
这王帮主也没校验陆寻武功直接许了这么个位置,已是极够意思了,可陆寻来此却并不为此。
“在下已有了落脚之地,今日来却是一事,想请王帮主帮我解惑。”
“哦,何事?”
王海阳见陆寻没接他的话很是意外。
“不知家师当时是如何中毒的。”
“师叔没告诉你?”王海阳有些惊讶的问道。
陆寻摇了摇头。
王海阳在当上了这帮主后也了解了一些隐秘之事,瞬间便明白了吕正平的用心,心中也开始斟酌了起来,显然是在考虑,该怎么回答。
沉吟了一下他出了声。
“那应该是十七年前得事了,辽国大旱后又生了蝗灾,柳州有一部分人便逃向了落日关想寻一条生路,家师和师叔当时就混在那灾民中,两人也是在那时相识的。”
“我虽未亲见可也能想出当时的惨烈,最后活着逃到越国的十不存一,其中有饿死的灾民,但更多的却是丧命在了蝗虫之口。”
“普通蝗虫怎么会有如此威力?”
“当然不是普通蝗虫,那蝗虫身有奇毒,家师和师叔身上的毒正是从此而来。”
“那蝗虫毒性如此之烈,怎还有灾民逃得了性命?”
“听家师说是有奇人相助,指点灾民用点了一种紫色干草驱走了那蝗虫。”
“这些糟心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已在那聚贤楼摆下了酒宴,到时介绍些这云阳的人物给认识认识。”
陆寻自不会负了他的好意,可他的心思却都不在此间了。
这晚,陆寻驱散了酒气,借着灯光仔细端详起了一物,那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树脂球,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只碧绿色的细小蝗虫。
这小球正是那王帮主交给他的,而里面封的正是当时的蝗虫,陆寻灵识一扫便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灵气残留,这蝗虫绝对是修真界的毒虫。
要是如此,那奇人应该是修士无疑,可他们为何不直接出手,按理说这种事宗门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毕竟修士也是出自凡人,难道是魔修。
陆寻此时心中很是沉重,他隐约觉得这事不对,若是魔修所为这事怕早就传开了,可他在坊市中竟没听到一丝的消息。
这事不仅关乎吕道人,还涉及“自己”的身世,如今他占了这身体就要担他的因果,这事当然要查明白,若真是魔修作怪,说不得等他实力够了也要去了结了这恩怨。
次日,灵坊六楼的一个角落中,与楼下的热闹不同,此处却是十分冷清,鲜有修士来此,即使有零星的一两个修士进出此间也多用法器遮住面目,让人看不真切。
而陆寻此时却来了此处,他不仅变换了身形,也入乡随俗的用那清光帐遮住了面目。
问事阁,陆寻看了会儿那牌匾上的三个黑字,便走了进去。
入门后陆寻发现这里都是一个个小隔间,隔间的门有开有关,陆寻找了一间门开的便走了进去。
还未进入他便先闻到一股清香,随后入目的是一个圆形的木制清风,屏风上,那舞剑侍女被雕的栩栩如生,脸上尽是英武之气。
绕过屏峰,却是一个丈许大的空间,正中有一张青木桌,桌上摆了一张棋盘,旁边还放了一壶清茶和一个香炉,而那清香正是从那香炉之中传出。
桌后坐了一个白衫老丈,此刻他正端着本书自顾自的推演着棋谱。
而陆寻灵识扫去只觉得深不可测,筑基期修士,陆寻瞬间有了判断。
“前辈,我来问事。”
“三十灵石。”老丈头说着却是头也没抬。
陆寻闻言却是拿出了灵石。
收过灵石后,那老丈只一抬手,身后的房门便“砰”的一声关了起来,随后陆寻便感觉这房间似乎被独立了起来,他再也感知不出房外之物。
“何事?”
“前辈可认识此物?”
“飞蝗,一阶妖兽。”
“我要问的就是十四年前是谁在辽国柳州用这妖兽造的那产蝗灾。”
“自然产生并非人造。”
“怎么可能。”
“你若要问这事那就只有这一个答案。”
这时陆寻怎听不出这老丈必是知些什么,只是他碍于某种原因不能告诉陆寻。
“但你若能出三枚中阶灵石,我可以给你讲一段公案。”
陆寻没有犹豫直接拿出了灵石。
“你可知道十四年前,飞羽宗的羽公子被御灵宗之人用绝灵刀斩去了一根手臂。”
“自然知道。”
十四年前,听了这时间陆寻心中一动。
“那你可知道这事发生在哪儿,又是因何而起?”
“不知道。”
“正是在那落日关,羽公子私开城门放辽国的灾民入关,而那根手臂就是其给御灵宗的交代。”
陆寻听完老丈的话一时愣在了当场,他怎听不出其中的暗示,只是他一时有些无法相信。
怎么会是御灵宗,张云山推荐自己加入的御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