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看。”杜达挡住阿德莱德的视线。
“嗯。”阿德莱德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你们这个鬼地方实在太重口味了!”王大卫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吐槽着,“老子想回地球!”
不知不觉,夜色低垂,星空璀璨。即便是有迷雾遮掩,星光仍是映衬得森林散发出幽幽的蓝光。不十分黑暗,但更加诡异。
琳达点燃了篝火。
虽然点燃篝火是一件颇为危险的事情,但这没办法。夜间的迷雾森林很是寒冷,作为普通人类体质的王大卫和阿德莱德根本受不了。
五人小队聚集在篝火边沉默不语,原本是话唠一般的王大卫也闭了嘴。他只觉得头皮发炸,那奇痒越来越重,以至于他将自己的头挠的鲜血直流,但那直入骨髓的痒仍是折磨得他欲仙欲死。
作为一个男人,要忍不是吗?
倪娜默默地抽着雪茄,而琳达则是是不是翻动着架在篝火上熏烤的野猪……以及各种串成串串的蘑菇。
终于还是倪娜打破了沉默,她扯下一条猪腿丢给王大卫,“吃吧。”
“嗯?”王大卫显然很意外,这个名叫倪娜的少女一向粗野,今天怎么会这么温柔?难道看上哥们的玉树临风了?
“免得你晕过去,还要浪费人力背着你。”倪娜吐了个烟圈。
果然。王大卫暗暗腹诽,这女人真是好话说不过一句。
“阿德,你的。”杜达也卸下一条猪腿,递给不断发抖的阿德莱德。“我记得当年,在秋风村的时候,我偷过你家的几只鸡。就假装算是我还债了吧?”
阿德莱德看着少年纯良的微笑,略略失神。
“谢谢。”阿德莱德结果庞大的猪腿,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下嘴。
“快吃吧,身在险地不要顾及许多。”琳达大口啃着烤蘑菇,“吃完了你们早些睡下,我和倪娜轮流守夜。”
“我守夜吧。”王大卫盯着跳跃不定的篝火,神色有些落寞,“我太痒了,睡不着。”
“没事。很快就不痒了。”琳达云淡风轻,脸上挂着微笑,“就算如今的你守夜,又有什么用?发现的了什么?”
……
那倒也是。
王大卫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开始狂啃猪腿。
很快就不痒了?如今的我?王大卫啃着猪腿,脑子里却回响着琳达的话——她这些话听上去有些奇怪啊……
管他的。王大卫啃完了猪腿,抱着头直接倒在了篝火边上。没想到,昏沉的睡意竟然瞬息之间在疲惫的身躯之中弥漫开来,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他看到杜达正满脸郁闷地啃着蘑菇,然后沉沉睡去。
果然不痒了啊……这是王大卫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不要着急,杜达。”琳达拍了拍他的肩膀,“猎魔人的实力会随着突变物的融合程度逐渐加深而缓慢提高——即便是不去刻意修炼。等回到冬堡,我保证你可以加入我们的小队。”
杜达点了点头,“嗯。”
只有力量,才能守护同伴。
他看着阿德莱德,脑海中满是昏暗的天空下,她在飞雪中一个人坐在破旧的牛车上缩成一团离去的景象。
她是被父亲卖去的冬堡的。
忘了可能是更好呢。杜达啃着蘑菇,左手紧握成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正在发热,犹如在变身为食人魔的释放者奎托斯腹内之时一样。王大卫那条手链一定是个神奇的东西。
杜达终于放下手中的蘑菇串串,然后将自己挪到阿德莱德的身边,“睡吧。相信我,即便是死,你也会死在我之后。”
+++
这是哪里?
王大卫只觉自己上下左右,全部是一片漆黑,完全没有一点点光芒。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内心之中开始浮现出恐惧。
黑暗,空旷而且寂静,没有半点声音。
这就如同是被剥夺了五感,仿佛自己已经与世隔绝。王大卫只感觉无比憋闷,他俯下身想触摸大地却发现竟也是一片虚无。
“有人吗?”
没有回声,甚至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是噩梦。王大卫揪着自己的都发,扳手指,掐大腿。
“有能够喘气的生物吗!快点给老子出来一个!”王大卫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但四周仍是一片寂静。
他几乎要发疯。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光是头皮,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如同针刺一般,奇痒中夹杂着刺痛。
王大卫开始奔跑,他想要看一看这片黑暗的尽头!
突然之间,黑暗之中开始响彻起如同洪钟大吕一般的轰鸣,一声高似一声,但那低音又在震颤着他的身体,一波一波似乎永不停息。
他捂着耳朵,高声呼喊:“搞什么鬼!快给老子住手啊!”
砰!
一声并不刺耳但却及其清脆的声音炸裂开来,那如同洪钟大吕的轰鸣戛然而止。
一座顶天立地的光门骤然出现在王大卫的眼前。那门散发着无穷圣焰熊熊燃烧着,王大卫站在门脚下渺小的仿佛一只蚂蚁。
整个空间霎时间一片纯白,再无一丝黑暗。
“吾乃圣光之主。”
铺天盖地的音浪自光门之中散发出来,王大卫的心头浮现出无穷畏惧,竟然忍不住想要双膝跪倒。但他昂起头颅。
开玩笑,读了这么多年马列唯物主义世界观,岂是如此轻易就能崩塌的?什么圣光之主?多半就是什么强大的生物罢了。
“你找我干什么?”王大卫咆哮着,“难道没看到老子身上的主角光环吗?”
“嗯?”圣光之主似乎颇为诧异。
“你已经成为我的选民。”那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
“为什么?”王大卫仰着头。虽然身为屌丝,但他的内心可是充满了骄傲,最恨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态度。
有人说,当差距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程度,剩下的就只有跪服。
但王大卫不这么认为。
“你可以得到力量。”
“拿来啊!别光说不练!”
“你已经得到。”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没有代价。”那声音似乎在笑,“好好利用圣光之力吧。”
哼……
王大卫似乎猜到了。
所谓种田封神流不都是这样吗?那些点燃了神火,凝聚了神格的家伙不都是要靠吸收信仰之力来进一步提升神格?
信仰了别的什么生物,是不可能点燃神火的。至少网文里是这样的吧?
“你知道我是无神论者。”王大卫安静下来,平静地说着,“为什么要选我?我并不信仰你!”
“那有什么关系?”圣光之主的声音仍然是铺天盖地,“不要用你卑微的心思来揣测神的旨意,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