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之后,整个大地开始剧烈颤抖,巨大的海底山脉也整个山顶向海底坍塌,树木摧枯拉朽般仿佛平原上的草皮整块整块被犁了个面,甚至还有一两处地壳的裂缝,开始冒着巨大的水蒸气,像一朵朵蘑菇云升入空中。
十分钟之后,归终于一刀一刀,把这巨大的陨石给彻底肢解,犹如山峰一般的巨大冰块开始向四面滚落,这些冰块所到之处,无不夷为平地,而归整个上身都冒着浓浓的黑火,而透过他全身黑压压的火苗,唯独那双明亮的眼睛,瞳孔周围却显得如玉一般的洁白。
归再次出现在南柯和鑫的视野之中,对于南柯和鑫来说,这是他们自从出生一来,经历的一场最为高水平的战斗,两次三番的相互交锋过后,依然无法对对方产生任何有效的抑制,这在他们的战斗生涯之中是前所未有的。而对于归来说,他本不想进行这场战斗,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岂是自己说不愿就能不做的事情?没有办法,这是对方逼自己的,自己不愿使用这些异常邪恶的能量,可是若是自己不使用这些黑火,那么结局还是一样,还是要被贫僧那老头抓回去当实验品。所以前后都是一条路,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所以归从现在开始已经动了杀机,他一而再再而三被眼前这两个人给压制,之前只是几十秒,现在已经十分钟,再往后还会被他们压制多少时间归不敢去想象,只有在自己完全到达无力还手之前解决掉眼前这两个人,归才能够彻底摆脱这场没有意义的战斗,继续向南前进,前往自己梦寐以求的蓬莱仙岛,远离人世间的喧嚣杂尘。
随着归一瞬间消失在远处的破碎冰山之上,下一秒,他手中的黑色光矛就毫不偏移地戳穿了南柯的肚皮,顺着黑色光矛戳穿的洞口,南柯体内的鲜血开始喷涌而出,这几乎无法用时间计算的速度太过于迅捷,以至于无论是南柯还是鑫,都只是在事情发生后好久,几秒钟后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柯一下子从高空之中跌落下去,他左手中紧握的南柯剑也由于使不上力气而从手中脱落,比他身体更快的坠落在海底的一个角落位置。眼看着南柯前一秒还好好地悬立在空中,而下一秒就仿佛死亡了一般全身一动不动地直线下降。鑫急忙追了上去,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痛和刀绞,这种滋味平常都是她让别人体会的,从来都不是为自己准备的,可是这一刻,看着她急忙从坠落的空中抱在怀里的南柯,看着他那脸上痛苦挣扎的神情,她不知为何眼角就盈出泪来。
“南柯,南柯!”对于别人来说,这样的呼喊仿佛是在叫唤陌生人一般。而对于鑫来说,这样直呼其名字,则显得过于亲昵,以至于平常的日子她从来都不会这么做。
由于事发突然,鑫虽然内心里仿佛吃了一万个柠檬一般酸不拉几,可是表现在她脸面之上的,却是死一般的刻板和睁得硕大的两颗眼珠仿佛要从眼窝子里面掉出来。
听着自己妻子的呼唤,几乎几十年没有从鑫口中听到她直呼自己的名字,就算是现在已经死了,南柯都还要从坟堆里爬出来,在多看自己的妻子两眼。
南柯痛苦极了,黑色的光矛不仅仅只是在他的身体之中戳了一个窟窿这么简单,若只是身体被戳了一个窟窿,对于这等高手来说,他体内那海一般的能量迅速就能消耗填补肉体上的伤口,只要稍微静坐几分钟,身上的伤口就会完全自己愈合。
可是归用黑色之矛插在南柯体内的洞口,残留有大量黑色能量,这些黑色能量阻止着他体内的仙力对于其伤口的修复,若不去除这些黑色残火,南柯可能最后会因为气血流尽,枯竭而亡。
然而,此时的他们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归砧板上的鱼肉,只要归愿意在此时继续向他们二人展开攻击,不需要过多的策略,鑫和南柯就会双双招架不住,被黑色火焰烧得灰飞烟灭。
南柯挣扎着从疼痛的边缘恢复了自我意识,他伸出去右手,紧紧抓住鑫的左手,不断从自己的鼻口之中咳出鲜血出来,依然还要继续说话。
“不要…管…我,你…继续...战…斗……”
然而鑫并不愿意就这么放任南柯的死活不管,若是平常的她,一定会选择继续执行任务,而不会顾及他人的死活。
可是现在,鑫说什么都抱着一动不能动的南柯死死不放,她一飞身,就要落在一海底山脉的山顶处。
都说了此时只要归愿意展开攻击,那么这两个人就几乎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归只是稍稍再次站稳脚跟,瞄准目标之后,就准备给予眼前那名女人怀里的男人最后的致命一击。
就在鑫抱着南柯,即将落在那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高大的灌木树林的枝腕伸在空中足有十几米之高,这个时候,归的身姿就又突然出现在南柯的头顶。
南柯几乎从眯着的眼缝之中,从鑫那低垂的头颅,望着自己失去表达能力的眼睛的上方,就看见归那全身黑溜溜的身影,以及他手中紧握的一米多长,手腕般粗细的黑色光矛。
就在归即将要把这根光矛对准南柯的头颅插进去之时,原本施展着冰属性能力的鑫,瞬间更换了自己身体的元素。三四道从她背后刺破她的衣服生长出来的粗壮树藤紧紧把悬在她头顶的归缠住,这些树藤迅速由碗口粗细的程度增长为大腿粗细般的扭曲树干,这些树干围绕着归的身体把他缠绕了一大圈,而那些稍细一般的树藤又把他手中的黑色长矛紧紧缠住。
被木属性能力的树干缠绕住的归,此时稍微有些惊恐的意识到,这些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树干既然让自己在其中无法动弹,不仅无法挣脱,并且手中的黑色光矛也射不出去。
鑫抱着南柯稳稳地落在一棵巨大的树木的枝冠之上,而从她背后生长出去的树枝最后与她脚下的树木连在了一起,并且不断把空中被束缚的归收拢回来,最后捆绑在大树的树干之间。
全身冒着黑火,一双炯炯有神透露着恨意的眼睛狠狠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归玩玩没想到,仅仅凭借能量的高低完全与自己没有战斗可能性的这位女人,既然会使出这般奇怪的招数,并且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本来鑫就是准备用木属性的能力对付黑火的,只是因为背景环境的极大优势,由于是在海面上战斗,所以鑫一时自以为是,觉得只要能够很好利用大海的资源同样也能够战胜这个小屁孩,这样想着鑫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施展出木属性的能力。
此时的归再也没有了还手的机会,所以鑫也并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投放在他的身上,在她的眼前,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挽救南柯的生命。
“你要忍住,很快就好了。”鑫在自己左手手掌心幻化出一把锋利的冰刀,她要用这把冰刀,一刀一刀把南柯伤口处残留的黑火所附着的肌肉给削除。她表情凝滞,可是眼中却有大滴大滴的泪水在坠落。
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南柯却觉得此刻是多么的幸福。自从他们二人结婚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鑫如此为他动情流泪。他伸出去颤抖的左手,想要帮自己的妻子拂去脸上的泪水,可是无论他再怎么用力,他只能举起一稍稍的距离就再也抬不起手来。
鑫一刀一刀顺着黑火贯穿的伤口,把那些残留的黑色火焰,连通南柯体内的活肉给切掉。这样的一刀一刀割在自己的身上,那疼痛无疑乎每一刀都是黑色光矛再次戳进自己身体一般难以忍受,可是南柯却没有撕喊一句,他看着妻子鑫滴落在自己伤口处的眼泪,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反而是觉得快乐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