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靡的大军在盘山山口外驻扎一夜之后,第二天又开始启程,准备一路攻到过邑,拿下过邑,彻底拔掉寒国的两颗虎牙。但是伯靡也在担心,寒戏那时偷袭自己时,他并没有看见寒浇的踪影,昨日下午寒浇的后援部队也已经提前回撤,现在恐怕已经渡过天江,那么寒浇须臾就能到达过邑,少主的安危实在让人揪心啊。
昨夜一夜,伯靡的大军虽然停下休整了,可是鬼父的五万人马却连夜渡过天江向过邑赶回去,之后又接连跋涉了三日的行程,鬼父终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过邑,进了城门。
可是鬼父骑着疲倦的战马走进城门,过邑的城墙上零星有一些老弱残兵在上面把守,城墙内也很少看见有士兵在巡逻,留在过邑城内的负责带兵的将领,见军师归来,就急忙赶过来迎接。
“不知军师回城,臣有失远迎,请军师降罪。”
鬼父见终于来了个可以问话的人,于是说,
“大王可是把城里的兵都带走了?”
那守将本来腿上有些残疾,所以就被留下看守城门,
“回禀军师...”那守将说道这时心里有点发虚,不知道此话该如何开口才能平息自己内心的恐惧。
“你且想说什么,尽管直说。”鬼父也是看见他这个样子,仿佛有什么晦涩的事情难以开口。
“回禀军师,从前方逃回来的士兵口中听说。”
“大王已经战死沙场了。”
鬼父一听,心里仿佛突然堵了一块巨大的磐石,难以呼吸,难以喘气。他仰面脸色发青,两颗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前方。站在他周围的士兵一看见军师这个样子,连忙上去扶住军师,帮他捶背捋气,这下,鬼父才稍稍缓过劲来,欲哭无泪的说:
“亡了,寒国的政权亡了。”
守将从军师口中听到这句话,也是更加确定了自己作出决定的正确性。早在军师回来之前,城里的百姓,有钱有势的人家,都已经开始在收拾准备,准备向金城逃去。
鬼父双手倚在轿子的门沿上,无精打采,神气尽失,说着他就从旁边的士兵腰间,抽出一把铜柄剑,就在众士兵抢着去夺剑时,鬼父自己把脑袋蹭到铜剑的剑口,吻剑而死。众士兵看着军师都已经吻剑而死,料想着自己的国家可能是真的灭亡了,五万兵马迅速没了纪律,开始四下逃窜寻找生的机会。
那个瘸腿的守军,本来来到城门前是准备离开的。现在看着军师就死在自己面前,他内心不安,决定还是先安葬了老人家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就在鬼父回到过邑的第二天,伯靡率着三十万气势正旺的大军,也来到过邑。他直接把军队拉到过邑的城门之下,从城外看过去,城墙上的守军寥寥无几,而且对于眼前浩浩荡荡包围过来的伯靡大军,毫无抵抗之意。甚至,在看见伯靡大军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准备好做出投降,城门大开。
伯靡借着身后强大的军队撑腰,也不怕城内有埋伏,就壮着胆进了过邑。跟在伯靡大将军之后,进入城内的士兵,迅速占领了城墙。这才发现,在城墙上守城的不过几名老弱病残的士兵,只能站在那里握着兵器,有的连站都站不稳,必须坐在地上,靠着城墙才行。
伯靡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城内走去,过邑的都城也是人走城空,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房子,和杂乱的街头。伯靡一路就来到了寒浇的首领府,这首领府相比起寒戏的来说显得过于穷酸,百米开外的围墙,正门也没摆什么石狮子,现在连守卒都没有了,大门肆无忌惮的敞开着,只是这门口的屋檐上,两个白纸做成的灯笼,显眼地挂在门前,预示着屋内刚刚有人过世。
伯靡下了战马,身后的郑聪将军们也下了战马,他推开门,就看见,正殿上摆放着一口棺材,没想到此时还有人留下来为寒浇作祭事,这留守的将士大概都是忠臣吧。
身穿白衣丧服,跪在院子里的守丧人,看了一眼走进屋内的大将军们,没说什么,回过头还是继续跪着。伯靡看了看正殿内的布置,十分简陋,那正堂桌上缺失的桌角还是前一个月寒浇留下的,都没来得及换掉。
伯靡走上前,走到那守丧人的身旁,询问道:
“这躺在里面的是寒浇吗?”
穿着丧服的残疾守军将领,勉勉强强接过伯靡的话,
“不是。”
“是军师鬼父。”
“他是自刎的?”
“是的,军师听到大王战死的消息后,就自刎而死了。”
“你家大王也死了?”
“是的,据说是和一位女子同归于尽了。”
伯靡一听到少康还活着的消息,心里就像亮起了盏盏明灯一般,希望瞬间像春风拂过大地,吹遍整个草原。
伯靡也不打算再打扰这位忠诚的人,就此准备离去,就在快走出院子的时候,说:
“你若无处可去,可以留在我这。”说完,就关上门,又上了马。
且说,自从女艾和寒浇一战后,少康原本那颗胆颤的心终于平定下去。寒浇一死,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灭掉寒国,重建他的帝王之业。要想重建自己的夏王室现在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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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股惊天暗红暗红的能量柱慢慢消散过去后,地上依旧燃烧着紫红紫红的火焰。在少康眼里,他一直担心着刚刚还悬在空中的女艾,在那巨大的能量柱释放之前,那个女子并没有从里面逃出来,现在会不会已经死了。
南山佛丢下少康和韩信子二人,独自飞临那一片冒着黑火的焦土,地上除了一片片还在燃烧着的火焰外什么都没有了。寒浇的全部身体都被封印进伏魔阵法,没留一点残痕,女艾也在寒浇最后那一阵能量的释放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现在一点仙力都感觉不到,恐怕是真的牺牲了。南山佛看了看眼前的惨状,然后对自己最心爱的一个弟子的死亡发出一声长长的悲叹,都怪他疏忽大意,没想到万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既然也会发生。
南山佛又回到少康和韩信子的身边,带着他们下了山,重新来到丘陵地带的山道上。此处除了眼前那黑漆漆的一片焦土,脚下就是不计其数刚刚牺牲的士兵。韩信子站在少主的身旁,想要向身边的神仙确认自己的判断:
“斗胆询问高人真名?”
南山佛听见韩信子的话,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
“一世一轮回,无名者也。”
“若问我的弟子,其名叫女艾。”南山佛一双悲悯的眼神看着少康。
听见从老人家口中说出这句话,看着老人家的眼睛,少康八九不离十已经猜到,刚刚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可能已经死了。
“女艾死了?”少康多么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才刚刚对这名女子产生好感,她此刚刚有生命挽救了自己的生命,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表达丝毫的感激与爱意。
“是。”
此时,这里尚处荒郊野外,少康的士兵大多都已经逃得无影无踪,若是此刻寒浇的散兵回来寻找他们的大王,对于少康来说也还是十分致命。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少康看了看老伯,觉得老伯是一位非常厉害的高人,若是日后能得到他的帮助,自己的帝王之业就能迎来盛世的局面。
“老伯,可否与我们同行,若是我称帝之时,能得到老伯的辅佐的话,必定能迎来太平盛世。”
南山佛知道日后他肯定会辅佐少康的,但却不是这个时候。
“少主的心意,我心领了。若是少主真称帝,到那时候我会去主动拜访的。”
“我在这里已经停留已久,该是道别的时候了。”
说着南山佛起了身,飘向空中。
“少主可直接回过邑,你家大将军不久就会攻下那座城池,你去那里和他会合。”
不一会儿,老伯消失在少主的眼前。韩信子看着少主还在留恋着刚才那位仙人,于是开口说道:
“少主,这样的高人可遇不可求。我们还是趁天尚未黑,离开这荒郊野岭吧。”
三天之后,少康和伯靡在过邑会师,此时,少康的帝王之师由出征前的三十万增加到三十五万,寒国的两颗铜牙戈邑和过邑,也在几个月的征战下,全部拔出。
少康在过邑休整军队一个月后,又在伯靡大将军的辅佐下,挥师直接扑向斟寻氏都城。此时,斟寻都城里的守军只有十万,而且,寒浞的众大臣们纷纷见寒浞政权已亡,都没有了斗志,放弃了抵抗。
寒浞此时已是人老珠黄,整天躺在美女佳人的被窝里,享受着人生在世最后几天的富贵繁华。不久,少康的大军就兵临斟寻都城城下,寒浞的大臣,为了寻求存活的机会,纷纷举兵反戈,杀入寒浞的宫中,把寒浞从妃子的被窝里拽了出来,押到城门前,迎接少康进城。
自此,中断长达四十多年的夏王朝又重新恢复了对神州大地的统治。少康在当年年底称帝,建都纶邑(今商丘夏邑县)。而寒浞自杀未遂,被绑住拖到伯靡面前。伯靡历数寒浞各项罪状,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凌迟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