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说了很多很多，这三十宰岁月不算长不算短，但是可以回忆纪念的很多，终究饮恨却放下了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白篍和慕容止水的性格很是相近，所以内心深处都多了几分期待，安葬的是自己的血肉所以永生不可以忘记。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可惜这天要变了，静等风雨夜归来吧。
“跟我走吧，若是她出来，你也能见上一面”慕容止水深处满是皱痕的手，算得上是白皙，数月的沉溺下没有如书页般泛起洋黄，看着这双手，终究点了点头，第一次心甘情愿和慕容止水一起离开。
压迫感逐渐消失，扮着两人的离开，阿斯玛趔趄，坐倒在地上，一身汗水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的衣服打湿，现在的他没工夫去猜想那慕容老太太倒地对白篍说了些什么，也丝毫没有一丝贪婪和仰慕，心里是在庆幸在侥幸，“呼！活下来的感觉真好。”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不用死了，在那一刻，第一次被恐惧笼罩心智，什么权利什么财富，都是浮云。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较，简直是对生命的玷污。甚至会伸出手捏捏自己的脸颊，会痛，一切便不是梦。
乔西看着昏死过去的科雷顿有些羡慕，不仅仅是因为都活了下来，更多的是他希望在过去的那一刻自己也是昏死的，这样就不为那么狼狈不堪，不会让自己的心里裂出一道缝，成为自己的死穴。
经过这一战，他们都有了一个破绽，一个共同点。内心深处会在死战中迷失方向，这辈子恐怕过不了舌尖舔刀的生活了。
不过还好，众人在这一战之后都有了几分退隐的心，白尘对着白聚贤说道“我想你也还是归隐山林的好”金钱权利对于白聚贤来说很重，至少别可以放下的东西对他来说太难。看着白聚贤脸上的表情，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就这样吧”
白尘走了，又变成了那苍老的模样，身单力薄的走了，有些英雄迟暮的感觉，那背影很是凄凉，伸出手晃了晃，算是道别。这件事算是过了，以后在见面的时候便是陌生人。
“走了”陆陆续续的走了，没有那道别的酒，因为这不是凯旋而归，也有多余的话，因为众人本就都是冷傲的人，拾起落在不远处的黑色长枪，这片荒林里只剩下白聚贤和阿斯玛，那些溃逃的生命更不敢接近这片土地，因为刚才的战斗已经让它们知晓了自己是多么渺小，，所以野兽的本性绝不敢在这一刻踏入这片大地。
点燃香烟，递了一跟过去，白聚贤看了看没拒绝，接了过来。“借个火”两个中年男子，在这一刻很是孤寂，两人席地而坐，似乎一点也不建议地上的坑坑洼洼，血骨烟灰。这一刻都不在是人中龙凤，不过是两个还活着的人。
“你不走”烟燃尽了，白聚贤开口带着惨白的笑脸说道，看得出心事重重，那胡渣上沾染的血迹都没有关系。
“你不也没走”夜里的两个人就这般结束了话题，至少活得还算人模狗样的，有些习惯难以更改，平静的夜只剩下滴答滴答是雨声。
“我走了”沉静了许久之后，阿斯玛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没有客道，也算是道别，刚才的一会儿时间里，思考许多，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算是做了一个决定，然后和前几个人一般模样的离开，匆匆而去不留下一丝尘埃。也不带走一片云彩。
叽叽……
双目紧闭的白聚贤也在思考着些什么，有些事难以忘记，就如同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是不是还会有刺骨的疼痛。那些年到底经历过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唯一知晓的那人已经在烟消云散。
心里会痛，那睡梦里会出现这样的画面，那人伸出手，丝毫不建议他肮脏的身躯，他笑得是那么无邪，心思是那么简单，第一次给了他温暖的家……“我到底干了些什么”终于猛地睁开双眼，内心无数的指责都是针对自己，白聚贤想疯了吧的发出强横的气息，那手在自己脸颊上甚至流下了疤痕。
“都怪他，为什么他会这么弱”内心突然间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说服了自己，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明明那么弱小，为什么心地要这么好，为什么我这么强大却一无所有，这一刻的白聚贤一个人癫狂的自言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深深的忌惮在眼神里流露出来，也有桀骜不驯的张狂在情绪里波动。
比起那些离开的人，白聚贤至少算是衣冠得体，带有几分贵气，但是这一刻的他那些东西全无，痞气毫无遮掩，反而给人一种这才是他的感觉。没有人知道的过去，一个人在黎明前最后的疯狂。
冰雪将雨露凝结成水晶，甚至堆满了这片千沟万壑的大地，终究雨停了，黑夜与白昼交替，那耀眼夺目的光辉在无数小冰晶的折射下变得五彩斑斓，然后他嘭的一丝倒在地上，睡得很熟。
伸出手可以接住万缕阳光，白篍在小木屋前停下了脚步，脸上说不出的喜悦，也许和慕容止水的话有关，或许是这代表着希望的阳光太过美丽动人，白篍毫无保留的喜悦让那一路上郁闷的蓝鸟都改变了心情。
毕竟刚出生就被这慕容止水拿捏在手里，换做是谁都不会太开心。
不过见白篍心性改变，老妇人很是大度的放开了手，将手里可爱的小家伙对着阳光说道，“你知道吗？最幸福的是每天的阳光洒在脸上”说完后却凝视到蓝鸟一闪而过的异样神情。
但是慕容止水终究没有点破，蓝鸟趁着这一刻拼命挣扎的飞向白篍，然后站立在白篍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唱起了最动听的天籁。
卡尔玛星在沸腾，因为那些人的归来，但是众人都不愿意透露出一些跟昨夜相关联的语句，包括阿斯玛也只是说了句“一切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因为这一夜不是辉煌而是一个时代的落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