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包里拿出一条新裤头,拧干了水,穿上了。
包里的货物不怕水,而且外包装还是一层密封较好的塑料膜,只要晾一晾就好了。
这时的太阳正好,河边有不少大块的石头,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刷,表面已经十分平整。
很好的休息场所,正好可以好好睡一觉。
在这之前,还要给这个三八交代一下,刚才算是救了她的命,总不能再纠缠不放了吧。
叶浪坐在石头上,专心整治着自己的脚掌。
常年锻炼,他的脚底板早就是一层厚厚的老茧,这些天,强度比较大,跑了一千里,也只是有几个小水泡而已。
挑破,还是有些疼的。
少女身体动了动,“哦”了一声,醒了过来。
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一身衣服,好羞人。
暑假在家,不想过于束缚,里面,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纯棉小背心。
大白圆也是喜欢自由的。
可是,一透水……
都被他看光了!
叶浪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场合,假如她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会不会把自己碎尸万段?
她徒劳地遮挡了一下前胸,一只手抓起了一块石头,要给他一下吗?
少女犹豫了。
脑袋里浮现出了“在陡坡那,野猪后面追,当时的自己好害怕啊,他,对自己伸出了手……”
多年来,无数次噩梦中,自己都是,哭喊着,伸着手,那么的渴望,那个人也能拉住自己的手,不要放开……
可是,那个人,无情地,丢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少女的眼睛有些温热,看着叶浪,出现了一丝温柔。
这扑街的小贼!
他在做什么?
侧面看,他眉头紧紧皱着,时不时抽动一下,脚丫子伤着了,疼的?
嗯,看起来好靓仔的。
就是有些清瘦,有点黑。
还在滴着水珠的头发,有些黄,营养不良么?
可怜的小男生,还没成年吧。
这么小,就离开家出来做工挣钱。
少女握石块的手放下了。
叶浪绷紧的肌肉也跟着松了,嘿嘿,看来这关平安度过,大有希望。
“嗨,你叫什么名字?”少女问道。
这时她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是带有一点点沙哑的柔美。
“你醒啦。我就是一路过的,太渴了,所以折了一根甘蔗,请你不要介意。”’叶浪恳切道。
“嗯。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少女声音略微冷了点,可能想到了她的狗。
“对不起,狗的事,我很抱歉,当时我被吓着了,所以……”叶浪声音慢慢低了,装的愈发可怜。
“它会死吗?”少女希冀地问道。
“不会。最多晕了,一会就醒的,你看我哪有那力气。”叶浪立即道,他其实对那条狗的死活心里根本没底,但此时只能这样唬。
“哦,那还好。”果然少女的声音又恢复了柔美,脸色也好多了。
叶浪赶紧对她报以最帅的微笑。
还别说,还真晃得她小晕了一下。
少女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脸色略微有点点红。
“我叫罗小虫,你呢?说出来我们就是朋友了。”叶浪再接再厉道,都是朋友了,你还好意思继续找麻烦?
怀春的少女果然还需要帅哥来对付。
至于,罗小虫,这个名字,叶浪并没有骗她。
在浪川王八沟,他确实是这个名字。
罗申思是那片地的扛把子不假,武力值也够,但,就是有点迂腐,过于善良了。
假如没有罗小能和罗小敏,这一对黑风双煞在,王八沟恐怕早就被其他盗匪流氓接管了。
所以,有些强迫症的罗小敏说,你看,王八沟的十几个孤儿都叫,罗小X,你呢?
长得像个大老鼠,就叫罗小鼠吧。
有什么办法呢?叶眉儿和叶浪自己都没有自保能力,如想方便地获取她的庇佑,只能屈从于她的“淫威”。
叶浪说,叫,罗小虫可以么?
成!
没想到,一语成谶,此时,他的小弟弟,真的,只是三五厘米的小虫虫。
由此看来,姓名学其实很重要,不是么?
“我叫,我叫……李牧婵。”少女轻声道,已经完全没有了粪叉女王的气势了。
“那,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拉个手吧。”叶浪又在朋友前面加个“好”字,爽朗的笑道,笑容很阳光。
看我电力四射。
“你……”少女,哦,李牧婵两手挡在胸前,眼神瞄向叶浪的脚,你的手刚抠脚丫子呢。
“呵呵……”叶浪尴尬地把手在大裤头上蹭了蹭。
李牧婵见此,倒是被逗笑了。
【耶!】叶浪在心里握了握拳头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嗷嗷……”野猪还在嚎叫。
李牧婵的脸严肃起来。
“这里是我叔叔设置的机关,他每天都来看一看的,假如碰到了那只大野猪……”
这也是能闹出人命的一件事。
“小虫,你会游泳,你去那边示警,好吗?”李牧婵道,“你就躲在河岸边,见人来了,喊一声就可以。”
“我一夜没怎么睡觉了,我怕在那呆着不动会睡着了。”叶浪道,保持清醒,不困难,只是想把人情做得更瓷实些。
“那……我在这边跟你说话,提醒你,可以吗?”李牧婵道。
“嗯……也好,我坚持,大不了困很了,就掐自己个狠的。”叶浪笑道。
“好靓仔!谢谢你。等今个抓到野猪了,奖金都给你。”李牧婵笑道。
“奖金?”叶浪眼神一亮,钱啊,我需要路费。
“嗯呐,一头五十块,政府给。”李牧婵点头道,听说外地的乡下都很穷的,这靓仔说不定老家还有卧病在床的老人。
“好的。”叶浪往包里收拾东西。
“放在这里,我帮你看着……”李牧婵向前伸长了脖子,可能看到了什么,呸了一口,脸红红的骂道,“恁个哈漏给蓑仔!(你个下流的蓑仔!)”
“这是别人的。”叶浪无耻道,“你确定帮我看着?”
“赶紧收起来。快过去,别耽误了事。”李牧婵羞怒道。
游到对岸,叶浪仍然躲在那片陡坡处。
小野猪还在那荡秋千,老野猪在下面急的团团转,有的时候还跳前半身去拱小野猪。
不巧的时候,被獠牙戳着了,小野猪就会惨叫一声。
另外,还有两头小野猪,在旁边甘蔗地里,没心没肺地大吃,没心没肺地拱地,打滚,毁坏了成片成片的甘蔗。
看来,野猪对庄稼的破坏力实在惊人,怪不得政府要悬赏捕猎。
野猪的母性固然值得同情,如果它们隐匿在山林,叶浪或许会想办法放它们离开。
但,此刻,却要想办法杀掉它们。
这跟正义无关,只是遵从于残忍的自然法则。
“那里是不是有个陷阱?”叶浪喊道,田头的地上有个窟窿。
“是。”李牧婵回应道,“今年春天才挖的,已经逮着一头了,所以不好用了,野猪很聪明的。”
大野猪听到叶浪的喊声,凶狠的小眼睛往这边看了看,又加紧折腾倒吊着的小野猪了。
新挖的,看外面土方,这陷阱还是能用的。
那里还有一把锋利的粪叉。
四头猪,二百块,肉也能卖些钱。
如果咱自己全搞定了,应该能多分些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