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岁月沉浮
生老病死
都已是再不相欠的事
所谓穷途末路
不过是如此
贺天按住莫关山的脑袋,唇狠狠地贴上去,他想找一个途径,一个能不让自己这么暴躁的途径。
贺天咬着莫关山的嘴唇,两片嘴唇互相摩擦时,那种欲语还休的意味,那一霎那间,就像是闪电雷鸣一样,电光火石的触感,那种四年都不曾感受过的微妙感觉。
莫关山的嘴唇很薄,听说薄唇的男人都是薄情的人。
嘴唇很凉,唇齿厮磨间,他能感受到莫关山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莫关山睁开眼睛看着牢牢禁锢着自己的贺天,四年前那最后一夜的安宁,他们也是这样在一起的。
那一瞬间,想起很多的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本来想将它随着厚重的泥土埋葬起来的,却在这样的一个吻下,积蓄着力量,在心头风崩离析。
鼻头不受控制的一酸,那种酸涩的,发烫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那一刻包裹着铁壳的心,在他的身体里跳动了四年,这一刻,他做了他自己。
真的,这四年来,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一刻都没有!
咸涩的眼泪顺着面庞掉在地面上,也狠狠地砸在贺天的心上,莫关山微微的啜泣让他暴怒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
他对莫关山的一腔爱意究竟是怎么样的?
贺天松开扣着莫关山脑袋的手,将莫关山打横抱起,疾步走到卧室将莫关山塞进被窝里。
浴室里的水声依旧很大,听得清晰,听得让人激灵。
没一会儿莫关山就感受到一个火热的胸膛贴在身后,莫关山甚至感觉自己被烫的一哆嗦。
贺天伸手搂住莫关山,又向着自己怀里拢了拢,莫关山低下的温度激他的一哆嗦,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开手,反而更紧的搂着莫关山。
像是在宣示着一种所有权。
莫关山蜷缩着身子,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一样,他想挣扎着从那种和贺天纠缠不清的梦里醒过来,但是这都只是徒劳,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无数次的从深海里挣扎出水面,可是徒劳的。
背对着贺天,他面无表情的流着眼泪,那些涩涩的盐分都渗透在枕头上。
可是贺天从来不知道。
“对不起”贺天将脑袋垫在莫关山的肩窝处,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拱了拱莫关山。
“你打我骂我都行”贺天缓缓的说着。
他原本以为和莫关山之间的爱,就像是鹤顶红一样的爱,哪怕是致死也会在一起,可是爱从来就不只是他想而已。
莫关山的冷漠,莫关山的绝情,一步一步的都在告诉他。
他莫关山早就不要他了。
这样温暖的人肉暖垫,让他原本已经很疲惫的心放下戒备,只想一觉睡到天亮,但他还是听着,尽管面无表情,但是依旧想听贺天说话。
“我不走了”贺天拢了拢莫关山,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过去,那种像是承诺一样的话,持续播放在莫关山的脑袋里。
“可是我怕”贺天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诺大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变得如此的突出显著。
他何尝不是,四年来,那些和莫关山有关系的回忆,无时无刻的不再折磨着他,他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是却在莫关山这里翻了船,栽了跟头。
合适的温度,让人脑袋发晕,贺天的气息喷吐在他的脖颈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身体里疲倦的信号就像是午夜空旷街头突兀闪动的红灯,顽固的发出刺眼的提醒。
昏暗的房间,理智还是胜利不了身体的强烈欲望,莫关山靠在贺天的脑袋上,睡了过去。
日本的建筑很好看,整个城市在清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隐藏在神秘中的国度,阳光竭尽全力的照耀着每一处。
它给人们带来生机。
莫关山先贺天醒了过来,伸手遮了遮渗透过窗帘的阳光,他那一套让人发指的生物钟,依旧准时的叫醒了他,今天是敲定的重要关头,他不能迟到。
扒拉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莫关山转了个身,看着贺天。
他有多久没有这么安静的和贺天待在一起了,时间太久,大概他也是忘记了的。
莫关山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贺天的眉头处,贺天依旧总是皱着眉,他轻轻的**着贺天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贺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适一样,又伸过手拢了拢莫关山,将脑袋贴在莫关山的额头上,手臂环着莫关山的腰身,这才放心的继续睡着。
在那么不经意的一瞬间,连莫关山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露出一个痴迷的微笑。
蹑手蹑脚的推开贺天,穿上拖鞋,莫关山下了床,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满是烟头,不知道昨晚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没有什么食欲,莫关山吩咐酒店客房服务等贺天醒过来,就将早饭送上去,自己捏了捏眉头就去了约好的地方,头疼也只能一个人硬扛着,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悲哀吧。
“您真是说笑了,my以后的发展还是要仰仗您啊”莫关山客套的笑了笑,端起酒杯朝着几个老男人微微点头。
自己先干为敬,高纯度的白酒接连几杯的下肚,胃很烧,脑袋也变得愈发难受。
几个人说定大概的利益分配,就赶紧离开了,这样敏感的时期,见面太多,对那些高官很是有风险,莫关山也得以早点回去。
“回酒店吧”胃一直翻腾个不停,恶心的厉害,他今天早上没吃饭,又陪着那几个高官喝了不少的酒,胃早就开始打起了响鼓。
见司机还没有开车的意思,莫关山忍不住催促道。
“快点走,等会麻烦你通知小周定好回国的机票”莫关山只感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前面递过来一个保温盒,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对着莫关山一笑“我做的,尝尝”
莫关山看到司机变成了贺天,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窃喜,打开保温盒,好几层的食物,都是他喜欢吃的,可是今天他很是没有胃口,只是挑了一块茄子尝了尝,嘴里蔓延的苦味让他差点吐出来。
贺天从倒车镜里看见莫关山脸色发白的将保温盒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整个人蜷缩在后座上,一只手按着肚子。
趁着红灯的时间,摸了摸莫关山的脑袋,这才发现,烧的厉害。
他知道今天早上莫关山什么都没吃就出去了,空腹喝酒是很忌讳的,闹不好以后胃都会变得很差。
也顾的不得什么莫关山喜不喜欢他做的饭菜了,赶紧着将车开回了饭店,等他放好车,回到酒店房间。就听见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声的干呕,疾步走到厕所,看见莫关山正扒拉着马桶,痛苦的干呕着。
原本早上就没怎么吃饭,加上这几天好好吃饭的时间屈指可数,只能趴着马桶干呕,其他的什么也吐不出来,就差吐苦水了,嘴里面的味道依旧恶心的让人想吐。
贺天端过来一杯水递给莫关山,看着莫关山这样难受,他突然不想让莫关山有着这样的生活,他想带莫关山走,但是他知道莫关山一定不会同意的,涮了涮嘴巴,等再一转身,贺天已经不知所踪了,莫关山挪去床上,整个人像是瘫痪了一样。
柔软的垫子因为莫关山的存在而陷下去一个人形,身上的衣服刚刚吐得时候沾上了不少的秽物,肚子还是很难受,莫关山实在懒于脱衣服,就这么蜷缩在床上,半梦半醒中,莫关山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摊煎饼一样的被翻了个面。
束缚着自己的西装很快就除去,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的关系,还是因为脱下防备的关系,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轻飘飘的。
没过几分钟,身上的衣服就被扒的差不多了,微烫的水擦了擦身子,擦拭了一下汗津津的身子,感觉舒服了很多。
被快速的塞进被子里,脑袋上也贴上了一个退烧贴,清凉的感觉让莫关山觉得轻松了许多。
肚子也被一双带着老茧的大手按摩着,一重一轻的按摩的刚刚好,胃疼缓解了不少。
莫关山朝着贺天呲牙嘿嘿一笑,拉下贺天的脑袋,重重的在贺天的额头上吧唧一口,然后又痴痴的笑着。
良久,贺天都不能回神,莫关山主动亲他。
体温计被取了出来,果然,是烧糊涂了。
贺天也俯下身子亲了亲莫关山的脑袋。
继续帮莫关山揉着肚子,莫关山看着他笑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贺天将已经睡的迷迷糊糊的莫关山抻了起来。
莫关山嘟着嘴很是不乐意的靠着贺天的胸膛坐起来,喝了一点点粥,就要往被子里钻。
贺天眼疾手快的抻住莫关山,连哄带骗的让莫关山喝了药,这才放心的让莫关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