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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人契约

蛇爷满意的说道:“嗯嗯,梁奕啊,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人投错了性别也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啊,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这个,男人跟男人之间......这个也是可以好相处的嘛。”说到这就看着梁奕眯眯眼笑了笑。

李由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梁奕倒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怎么个意思?什么投错了性别:“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谁投错了性别?”蛇爷咳了一声,斜眼看了下李由,抬手招呼着说:“来来来,年轻人,问题不要那么多,过来先把这个契约签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梁奕在人间的助理兼秘书了,梁奕是你们那片非常有名气的鬼卒,你跟着他,有好处。”

梁奕给李由送了个叫他快去的眼神,李由气愤的不能再气愤了,说道:“我不签,你这个穿运动装的老头子到底是谁啊,还有你,梁奕,枉我那么信任你,还带我来这个鬼才来的地方,还、还让我签什么鬼契约,有能耐,你们杀了我呀,我不签,就不签!”

整个大堂响起李由的哀嚎,蛇爷邹起眉头捂住他那光头两边小小的耳朵:“唉,行行行了!你别叫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说完就要招呼手下过来把李由制住,梁奕突然说:“慢!蛇爷,您可是答应过我的,这么做怕是不妥吧,您就不怕我上去参你一折?”

蛇爷眼珠子转的那叫一个快,立刻变成笑脸,哈哈哈笑了两声:“也是也是。”转头对着李由,正色道:“啊,这个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很正常,毕竟你还没有死,我是蛇九爷,手底下的都称我一声蛇爷,是横海这一片的城隍,就是冥府在横海的使官,也是阴间的司法神,是掌管生老病死、奖善罚恶的神明,今儿个你来到我这冥府,叨扰我这半天不说,还拒签这生人契约,你该当何罪啊?“

蛇爷顿了顿继续说:”既然梁奕能把你带过来,就证明你是自愿来的,现在签不签可由不得你,这是生人契约,是地府鬼卒与活人签的生死契约,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鬼卒就拥有这样的权利,与指定的人类签订生人契约,如果生人拒绝签订契约,就会受到来自地府的诅咒,这种诅咒就连我都阻止不了,诅咒会一直伴随到你死去的那一刻,并且死时,灵魂会被地府收走永不得投生转世,虽然残酷了些,但是地府会给予签订契约的生人相应的补偿,比如无病痛折磨,无生老病死,甚至还会得到与之签订契约鬼卒的能力与财富支持。你上辈子...”

梁奕突然打断:“蛇爷!我来说吧”转身对李由继续说道:“你上辈子答应了我,做我的生人。上辈子你没有与我签订契约,是因为你想度过一次完整的人生,我答应了你,你用了生人仅有的一次转生机会,所以这辈子,你必须与我签订契约,否则诅咒就会应验。如果你不签,我也会死,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结局,那么我现在就可以送你离开。”

李由沉默的听完,抬起头,红着眼颤抖的问梁奕:“你怎么证明上辈子答应你的是我。”梁奕眼角有些湿润,慢慢走近李由,伸手扯开李由的白色衬衫领口,说:“因为,你肩头有我留下的生人印记。”李由低头看向自己肩头的红色胎记,那红色胎记是李由打小就有的,家里人告诉自己,这是胎记,生来就有的,但是李由一直觉得那胎记形状太特殊了,像一种字符,但是自己又认不出。李由浑身无力的摊倒在地上。原来,自己最近经历的那些,都是诅咒,原来,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他的生人,李由不由得感觉胎记位置隐隐作痛。

蛇爷在一旁咳嗯一声,说道:“赶紧签了,我还有别的要紧事处理。”说完,只见桌子上的那张契约飘飘忽忽的来到了李由面前,李由不受控制的手臂自己抬了起来,空气中似有利刃一般的小风刮过,将自己的手指割开了一个小口,契约附了上来,手指便在上面画了个押,李由即便是有力气有嘴,也抵不过眼前这个局面,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自己怎么敌得过,反抗,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签了,或许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李由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忍耐的时候,忽而间头脑中像是看电影似的闪过无处的场景,场景旁边还飘过几个大字注解:你的上辈子。我去,给我看回忆就看回忆呗,但是这字幕能不能走点心,加个艺术字也行啊!场景中的人仿佛是自己,穿着那种京剧的扮相,场景中的自己站在戏台上,台下的观众都穿着那种像是民国时期的衣服,有的喝着茶,有的叫着好,一身京剧扮相的自己站在台子上,比比划划咿咿呀呀的唱着不知名的京剧选段,仔细一扫台子下面,一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正襟危坐在下面,镜头还慢慢调近,那张帅气的脸蛋子,两只极为有神似笑非笑的眼睛,微微上翘的嘴角,那不就是梁奕么!还对自己微笑!

忽然镜头一转,自己坐在后台的化妆镜子前面,慢慢的摘下京剧扮相的头饰,长长的头发散落,慢慢将自己的演出服装脱掉(此处应打马赛克),诶?等等,不对,怎么还有胸,头发怎么这么长,我去,我怎么成女的了!我还唱生角!顿时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我上辈子是个女的!

在这里我要说一下了,生行是扮演男性角色的一种行当,生行分为须生(老生)、红生、小生、武生、娃娃生等,为京剧中的重要行当之一。除去红生和勾脸的武生以外,一般的生行都是素脸的,行内术语叫作“俊扮“,即扮相都是比较洁净俊美的。一般在以前,京剧里经常会有男唱旦角,女生唱生角的那就很是少见,这都是古代传统社会男尊女卑的社会陋习,不得已而为之。在封建社会,女生参加社会活动是被限制的。女子特别是年轻女子是不能进戏园子的,在舞台上演戏更不可能。那么戏曲中又有女性人物,特别是京剧形成为我们今天看到的独立剧种之前,剧本人物多为才子佳人,小姐丫环戏居多,就只好用男生演女旦了。但进入民国后,社会风气大开,女性地位提高,于是有女性扮演男角出现。于是乎,能出现李由这样女的扮上男相也不为稀奇。

不过话说回来,像李由呢,长得也不算赖,皮肤也算好点,五官呢也算邹正,上辈子是个女的也不奇怪,唱这生角,也是迷倒万千,要是搁这现代,就是那个歌手李什么刚一样啊,那个什么中性美啊,就要粉丝成群啊,李由一边有点小得意想着摸着自己的脸,一边继续看着镜头里故事的发展,自己换好了衣服,这个时候,镜头里梁奕捧着一束玫瑰花走了进来,周围的朋友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梁奕微笑着对上辈子的李由说:“李潇,今天的你依旧唱的很好,这束花送给你,一会我们去吃饭。”

镜头中的自己害羞的笑着点点头:“好的。”原来前辈子自己是个女人,叫李潇,还跟梁奕有一腿子,我日!没什么其他的话能形容李由当时的心情了,看不下去了啊,本来是一个热血男儿的李由,看到镜头里自己对着梁奕各种娇羞,各种腻歪,哎呦我去,什么心情!切腹自尽的心都有了都!眼前的画面过的飞快,就好像人生匆匆,不过几年。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过了不久,城里起了战乱,日本人马上就要打进来了,戏班子这里待不下去了,梁奕打算带着自己离开戏班子,远离战乱。

在往城外逃的过程中,没成想,半路遇上了日本人,梁奕为了保护自己,跟日本兵搏斗,他的伸手相当利落,几下就把日本兵打倒在地,在梁奕以为日本兵都死了,向李潇走过来的时候,一个装死的日本兵突然举起军刀,向着梁奕刺了过来,梁奕没反应过来,李潇起身用尽力气跑了过去为梁奕挡了刀子,刀子浸满了鲜血,衣服上的血蔓延开来,李潇倒在了地上,梁奕转身抬腿将那个日本兵踢飞,夺过日本兵手中的军刀将日本兵解决了,跑回来一把抱住被军刀刺穿腹部血流不止的李潇,悔恨自己的大意,狠狠地用拳头捶打地面,控制不住自己要爆发的情绪,李潇慢慢握住梁奕的手说:“不要这样,谢谢你,让我度过了这样完整的一生,我已经很知足了,下辈子我来做你的生人,不要哭,来世我们再见,你一定要找到我啊。”梁奕抱着怀里冰凉的尸体,鬼卒的悲痛哭喊,声震四方。

寒风阵阵,鬼卒哽咽,逃得出硝烟,却逃不出战乱,满身是血的梁奕拿起手中刻有蛇纹的刀,割破了手指,在李潇的肩头画上了他的符号,口中念诀:阴冥神佑,鬼卒梁奕,就此与李潇约定,来世寻她,做吾生人,永生永世,相伴不离。

几日之后,城郊外,一位男子将一名死去的女人葬在了山上,坟上的石碑刻着六个字:吾之生人,李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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