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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两个人的决斗

这一夜柳成刚没有睡好,脑子里一会儿是沈闹闹一会儿是萧湘,一会儿又是李勇和金大元。几个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就是一段青春的热血和爱恋。

这一夜沈闹闹也没有睡好,她的心里好像也有一种期待,自从对柳成刚有过主动一吻之后,她的身体里那种潜在的欲望好像被点燃似的。与此同时,又有了一种犯罪感,因为她知道,柳成刚和萧湘是一对,那么现在自己跟柳成刚这样,算不算是第三者插足呢?这几天柳成刚对她的眼神好像有一种躲避似的,这又让她心里有一点担心,担心柳成刚是不是变心了?

所谓少女怀春,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沈闹闹这个看似没有半点心思的快乐女孩,一旦有了心事,又还怎么睡得着呢?

沈闹闹暗暗下了个决定,决定明天把头发给剪了,剪成个赵蕊蕊式的发型吧,总要改变一下自己了。

这一夜萧湘也没睡好。这是第一次,柳成刚婉拒了她的心意,这等于是给了萧湘一个信号,柳成刚这个大男孩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金大元给她的信息又让她有点担心,他们在一起又在秘密地搞些什么呢?柳成刚跟曾小帅和赵多多又有什么新的花样好搞呢?

像是萧湘肚里蛔虫的盖雨倩又帮着分析了:“说不定他们又要搞什么爱得安了……”

“不会吧,爱得安柳成刚也没参加呀。”在萧湘看来,柳成刚没有这样无聊。

“我想柳成刚一定有更大的动作,比如他是跆拳道的发起者,说不定他们又要参加什么比赛了?”

对于这一猜测,萧湘心里也不以为然,如果要比赛,那么金大元肯定是知道的,因为金大元和柳成刚等于是林教练的左右手,何况金大元的本领现在要远远高于柳成刚,如果是代表跆拳道比赛,那么金大元不会一点也不知道的。

接着的盖雨倩又提起柳成刚帮着沈闹闹她们参加电视秀的事,说会不会又是这种比赛呢?

萧湘不敢肯定。

萧湘给金大元发了指令:“请继续关注柳成刚,不要让他受到半点伤害。你辛苦了!”

短信发出,金大元的短信就来了,看起来他的汉语水平还真不错了:“亲爱的:愿意为你效劳,虽然心里有一点点醋意。吻你。”

萧湘看着金大元的短信,心里还是一乐,虽然有好多男生喜欢她,但没有哪一个男生敢发这样“酸”的短信给她的,从这一点上说,没有一个女生不喜欢“酸”的。于是萧湘也“酸”了一回:

“但愿你不是花花公子,但愿你有一颗真诚的心。”

很快的,金大元又回过来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贞心。”

不知为什么,金大元用了“贞心”这个提法,是用错了呢,还是他就是这样理解的?在《丑闻》中,淑夫人的贞心最后感动了赵元这个花花公子。萧湘不能确认,金大元像不像个花心的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柳成刚肯定不是一个花心的人。

萧湘为这一点而感到了一种欣慰,而又为自己跟金大元的这种关系而有一点点的不安。她从没有想过,柳成刚就是她的终身伴侣;同样的,她也没有想过,金大元会是她的终身伴侣。

有好多事情,事后想想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当时,好像一切都很平常,可能由于兴奋,由于身不由己,那样一个吻已经产生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啊。

现在的萧湘只是有些不可预知,在柳成刚和金大元之间,她可以左右逢源又游刃自如吗?

可以用最简练的方式来描述这一场决斗吗?可以的。

因为实际上没有多少回合,就是在世界拳击大赛中,也有一个回合就解决问题的。

柳成刚和李勇,或许本来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或许跆拳道和散打也不能同日而语。

当柳成刚和赵多多赶到拳击馆的时候,李勇已经在了,还有他的一个跟班叫小卫的。

还有曾小帅。曾小帅还是捧着DV机,这一回他更像是一个中立的人。

拳击馆有一个一个独立的练习的空间,所以他们在这里决斗,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的。

“怎么样,我们先确定规则吧,先君子后小人吧。”李勇倒也爽快。

“那你说吧,怎么比?”

“我提两条 你看能不能接受?”李勇倒是一副有商量的样子。

“你说吧。”

“第一,打倒在地,半分钟爬不起来;第二,三局两胜;你看怎么样?”

“那么谁做裁判呢?”

“你这里赵多多,我这里小卫,曾小帅作公证啊,反正我们都熟悉。”

“好啊!”柳成刚觉得这也比较合理。随后他又问:“有什么禁忌吗?”

“我看不打下半身,不打头部,反正靶人打倒摁住就行了。”

“那好,你们裁判先商量一下吧。”柳成刚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时候他感觉到李勇好像还是蛮讲道理的。

这一刹那,柳成刚稍稍有点后悔,或者说求战的欲望已经不是太强了。怎么说呢,他甚至觉得本来是完全不必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解决问题的。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事后想想这完全是一场有点荒诞的比赛,两个人都穿了运动服,柳成刚穿的不是跆拳道服,但却要为跆拳道争一口气。

刚一交战,柳成刚就处于下风,他找不到一种好的方式。一开始用跆拳道的踢打,几个连踢之后一个也踢不到,反而把自己的空档给暴露出来了。肩膀上胸脯上都挨了几拳,踉跄了几下还好没有倒下。

跆拳道不行,柳成刚便改用武术套路,但却根本近不了李勇的身,他挨了几拳,但自己的拳过去都被挡掉了,还差一点被对方击倒。其实一开始李勇也只是试探性地进攻,好像并不全力以赳似的。

最后只好用拳击了,这本来不是柳成刚的强项,但这又是最为实用的一种。就说打架吧,谁还不是挥拳头的呢?那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既闷而爽,听起来是非常刺激的。

三班斧头之后,柳成刚就有点技穷了。这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不能说柳成刚已经技穷了,但也的确是没有办法去打倒李勇。跆拳道、武术、拳击,三种方法都试过了,都没有效果。一时之间,柳成刚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强项。自己还有强项吗?没有了,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倒是赵多多在不断地给自己加油,但是“油”加下去之后,动力仍然出不来,这是比较麻烦的事情啊。

接下去就是李勇进攻了,大概他认为自己已经先有君子之态已经三次礼让了,所以这个时候就该是表现实力的时候了,雨点般的拳头还有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横腿,尤如飞毛腿导弹般的袭过来,这个时候的柳成刚只能且挡且退,他想凑准空档给李勇以致命一击,因为百密难免一疏,只要有一个机会,那么李勇就肯定难以招架。

柳成刚有这个想法,所以也就放平了心态,甚至不惜被对方击中几拳,这也就叫苦肉计吧。可是苦肉在继续,计却没有办法实施。这个时候的赵多多已经开始提醒柳成刚了:“靠上去抱上去!”柳成刚还真的抱上去,但却不是简单地抱,而是开始了一种新的角力,那就是摔打!

从个子和体重上来说,柳成刚和李勇不分伯仲,俗话说两强相遇勇者胜,可是这一回,不仅是李勇的名字中有一个勇字,而是他实实在在有了实力的优势。柳成刚都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已经失去了重心。然后一个背包就被摔在了地上。然后李勇就像一把铁钳似的压住了自己的头和肩,任他想怎么翻身都不行。“五、六、七、八……”这两个裁判都在数数了,明显的,赵多多要比另一个数得要慢一点,但又不能太慢。“十五、十六、十七……”柳成刚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想要翻身,可是这个时候,即使是孙悟空,也是一点都动弹不得啊。“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当赵多多数到二十九时,另一位已经是三十了。

第一个回合,柳成刚输了。输得不明不白,不是被击倒不是爬不起来,而是被很莫明地摔跤给摔输了。这个气啊,真是不打一处来啊。倒是赵多多像电视上转播的种情景似的,又是递毛巾又是递水然后又现场指导。曾小帅呢只能装出不偏不倚的样子,拿着个DV这边拍拍那边拍拍,显得很中立的样子。

“这一次我拼了!”柳成刚暗暗下了决心,他决定先发制人而且要来个突然袭击,什么跆拳道啊武术啊拳击啊,看起来统统没用!他有自己的办法!

这个时候只见柳成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不挥拳不踢腿,而是直接冲上去抱住李勇的一条右腿,任凭李勇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紧紧地像钳子似的钳住了李勇,然后把他高高地抱起,让他失去重心,接着就被摔翻在地。这个时候的柳成刚是紧紧地压住李勇,不让他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一比一一比一!”没等数完三十下,赵多多已经在大叫了。不用说曾小帅也在偷着乐呢,他的镜头记录下了这一切。

一比一。这一回轮到李勇郁闷了,这一回柳成刚看到了希望。

看到了希望,困难就会想得少了。在一刹那,柳成刚也想过第三个回合用什么战术,但是没容多想,脑子里是一片兴奋而空白,总是重复同出现一个场景,即把李勇拱倒的那一镜头。这也是会永远留在记忆中的一个镜头,迅疾而永远地定格。

第三个回合开始了。

柳成刚还是像第二回合那样,像一头公牛似的冲了上去,而李勇就像一个斗牛士似的,轻巧地一躲闪,柳成刚便扑了一个空。好在很快刹住了车,他才没有跌倒。第二次的柳成刚仍然像一头公牛似的扑了上去,但还是扑了一个空。现在的李勇虽然也输掉了一局,但好像更有点挑逗的味道了,也就是让你扑不到,就是逗着你玩。柳成刚就是在这样不知不觉中血气往上冲了,血气一往上冲,头脑就发热。头脑一发热,那就只有一股蛮力而已了。明明知道用第二回合的办法是接近不了李勇了,但柳成刚还是如法炮制,这一次李勇顺力一扫,柳成刚便趴倒在了地上。李勇便使劲压了上去,想让柳成刚动弹不得然后认输。可是这个时候的柳成刚哪会认输呢,当李勇把身体压住柳成刚时,柳成刚不顾一切地一个勾拳挥向了李勇。这一拳李勇绝对不会想到,所以也没有丝毫地防备,脸上挨了一拳,于是也不由分说地回敬了一拳,也是重重地砸在了柳成刚的脸上。这么一来两人便扭打了起来,李勇也不是全力地压柳成刚,柳成刚却是一边想起身一边仍在反击,而且双方都没有戴拳击套就这么乱打起来了。其中柳成刚的一拳打在了李勇的眉骨上,而李勇的一拳打在了柳成刚的鼻子上——一时之间血肉模糊,两个裁判都一下子呆在那里了,不知是该判哪一个输哪一个羸,想终止比赛呢又没人愿意听,连曾小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正在这个时候,金大元突然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朝拳击场冲了上去。他试图努力地把李勇和柳成刚分开,可是这两个人哪里会买他的账呀,输赢还没有分出,又怎么会轻易罢手呢。李勇想本来自己很轻易地能把他摆平的,柳成刚想第二局已经赢了,第三局再坚持一下李勇就挡不住了,于是乎两个人越打越猛,特别是当看到这样一个跟自己毫不搭界的人插进来之后,火上就像浇了一层油似的。特别是柳成刚,哪里肯罢休呢,这个时候他都恨不得跟金大元打一架了。可是现在李勇还没战胜,他只能跟李勇打。李勇呢虽说跟金大元无怨无仇,但这么一个多管闲事者坏了自己的好事,也是气不打一处出了。

所以现在这个架式乍看之下,好像三个人扭打在一起似的。金大元自然也挨了几下无名拳,但是他又不能发作,他只好死命地去拖开李勇,因为他的心里是要保护柳成刚的,他去拖开李勇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柳成刚,这时只见柳成刚的脸已经血污一片了,这个时候不拉开那是要出问题的呀,于是赵多多和小卫也硬拉猛扯地把两个人拉开了……

“管你什么事啊!”柳成刚简直愤怒了,他顾不得擦脸上的血。倒是小平马上揉了卫生纸塞进了他出血的鼻孔,然后帮他擦掉脸上的血。血一擦掉,就可看到柳成刚一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真是多管闲事多吃屁!”李勇更是怒不可遏。他想倒手的胜利就这样被无缘无故地给搅了。他的眉骨好像有点裂开了,就像拳击运动员常容易受的那种伤。不过血渗出一点之后倒是很快止住了。

金大元当然不敢说这是萧湘给他的任务,如果这样说,说不定柳成刚当场就会跟他拼命。他虽然不太明白李勇和柳成刚的怨恨,但眼看双方都出血了,此时再不动手拉开那可是要出性命的呀。

“怎么说呢?”李勇问柳成刚。

“那你说好了。”柳成刚给李勇一个台阶。

“听裁判的吧,你们去商量一下。”李勇又把包袱交给了裁判。

只见赵多多和小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知所措的味道了。

只见他们两个走到一个角上,有说有商量的,曾小帅也朝他们走了过去。而李勇和柳成刚呢,好像为这个冷场有点尴尬似的,特别是面对着金大元这个局外人的时候,毕竟他们的比武决斗是不上台面的。

两名裁判,包括曾小帅,走向了李勇和柳成刚,但却不是电视上常见的举起哪一个人的手,而是由赵多多当众宣布,当着金大元的面宣布:

“终裁委员会决定:今日比赛结果一比一,改日再赛!”说着狠狠地看了一眼金大元,意思是如果没有你金大元来搅和,那今天早就比出个高低来了。

然而就赵多多和曾小帅的内心来说,倒是多少有点感谢金大元的,因为如果不是他闯进来,柳成刚今天已是凶多吉少了。但这种感谢在脸上是不好表露出来的,特别是当着柳成刚的面。

柳成刚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他想不明白感到郁闷的是:这个韩国人为什么老是缠着他而且处处挡道呢?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那么好,现在既然你金大元打上门来了,那么就打一场吧!

“你想怎么样?要不我们打一场吧,决斗好不好?”这个时候的柳成刚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

“决斗?有这个必要吗?”金大元虽然知道柳成刚不高兴,但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觉得呢?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讨厌啊?”

一旁的李勇也觉得柳成刚的话有点突兀。他不明白,柳成刚和这个韩国人又有什么过结?如果有,这个金大元怎么会来劝架呢?如果没有,那么柳成刚又为何要火冒三丈呢?看起来现在倒是自己要做和事佬了。

“好了好了,今天是我跟柳成刚的事,是我们散打会跟跆拳道的事,你们的事别搅在一起了。”李勇此话像是对柳成刚说也是对金大元说。

“呵,有你们这么比的吗?”这一说倒把金大元的脾气给激发出来了。“跆拳道是这样的吗?散打是这样的吗?”

好了,再一次得罪了两个人。

“那你说是什么样的?你懂散打吗?”李勇自然不服气了。

“用得着你来教训我吗?”柳成刚当然也不服气了。

这么一来,变成两个人开始攻击一个人了。这好像一全人本来是去劝夫妻打架,最后却被夫妻双方共殴。

金大元有点搞不明白了。他一方面没有时间去理李勇,另一方面又不能对柳成刚说——我是在执行萧湘的任务——他喜欢萧湘,可是萧湘又牵挂着柳成刚,柳成刚又一次次误会他——你说这种心情会好吗?

心情不好,也不能爆发啊,谁让他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对萧湘的那种好呢?

“要不我和你比一场?以后我们就一了百了,你就不要来缠我了。”柳成刚再一次下了战书。

“好吧,你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的,但不是今天,今天你受伤了,我胜之也不武啊。”金大元总算也表了态,这是对柳成刚。然后又对李勇说:

“那我们找个机会拼一场吧,但也不是今天,今天你也受伤了,到时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跆拳道。”

说完,金大元就顾自己走了。他觉得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果再呆下去,那么肯定要打起来了。

金大元一走,这决打的双方再也没有心气斗了,于是双方只能约定择日再战。至于择哪一天再怎么比,一时也都没有了下文。

反正这口气好像是泄掉了,而新的气又上来了,这气当然是针对金大元的。

李勇心想: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韩国人,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他和小卫先走出了拳击馆。

赵多多曾小帅也总算出了一口气,不用提心吊胆了。虽然他们都没有见识到真正的跆拳道和散打,这只不过是一场乱打,最多叫摔跤吧。

赵多多还在替柳成刚敷着脸。柳成刚一面的脸已经肿得很大了。赵多多想了个办法,把自己宽大的运动服脱了下来罩在柳成刚的脸上。这样就不太容易让人看到了。

三个人打车回校,一路无语。

曾小帅想着如何安慰柳成刚,但又想不出什么话为好,他只是拍了拍抱着的机器说:“好了,回去看录像吧,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赵多多也说:“是啊,反正也不讲究个套路了,怎么能把对方打败就好了。”

曾小帅也终于如释重负:“我也不用做无间道了,郁闷死了。”

赵多多回击他一句:“你也没有提供有用的情报啊!”

曾小帅不满:“那你去无间道好了。”

“好了好了,都别烦了!”柳成刚心情不好,大家于是一路无话了。

屋子里,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惟恐声音大了被门外的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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