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回首已千年。
听说,那就是仙人的生活。
山中无岁月,回首恰似儿时少年。这是萧云。
军中无岁月,转眼无事人已休。这是萧云军中的情况。
人已休,当我掌权万军时,他们就都该休息了,而那曾经,也就是现在的事,就该忘记了。
三月一晃,萧云没再进过巡逻队。
在两个月前,萧云收到了要进巡逻队的通知,不过其他也要进的人听说萧云要来,连忙一起向上申请,说不要与小鬼头一起,上面在萧云面前似乎是无奈,请萧云回去自己多加训练了。
到如今,也是没有再接到过任何任务通知了。
萧云平静的心,导致其心静,但血已热。
年轻的少年,将要年满十七岁,曾经踌躇,只为一朝势如破竹,无可阻挡。
你似天上落下之繁花,无可逆,不可阻。
你似天剑斩凡尘,斩尽尘缘与因果。
一人一剑,人仗剑行天下,遇事皆是一剑斩之,好不逍遥快活。
萧云决定了,在军中,他至多待十年,待到自己不能阻挡自己的心,待到自己厌倦,那就是自己身着黄金甲,凌空虚度进青城,见那时青衣佳人之时。
如今孤独的萧云,只觉张馨才是温暖。
黑夜里的光芒,总是蛾子追逐的方向。
又是三月,已经距那时半年了,在一个月前,奇兽已经被证实,开始退出大漠,历时一周,异兽又冒出了头。
奇兽们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竟值得皇族出现,在茫茫大漠中寻找近半年时间,一时,成了军中饭后闲谈。
人们也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人多,思想也无拘束,各种猜测也是接踵而出,连萧云听到是,不知道多久没变化过的脸庞也是嘴角划出了弧度。
半年了,萧云仍旧孤独,并没有交到在自己名声不怎么好的情况下也愿结交的友人,只是单单开始习惯起了孤独而已。
浣绝尘还有当初新兵营里的舍友们,萧云是没见到一人,对他们的记忆也是开始淡化,如果一直见不到的话,那就直到某一天,见到也不相识为止。
四个月,萧云十七岁了。
这边也没有雪,玄元国都那边,这时本该下雪的,可这里温度还一直持高不下,较之千叶青城那边更为明显。
春暖花开时,萧云十七时。
当初第一次下山时,那天,萧云正好十二岁,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我的人生,还可以活多久呢?还有……老爹呢……”
老爹耄耋之年的面孔,现在想起,似乎每时的他,下一秒就会倒下一般,想起来也是心疼,早知,自己该一直等,等到自己陪着老爹享完天年为止。
又是一月过去,萧云……终于凝聚出了第三花了。
饭店的时候,萧云听到旁边的人们谈论着这一代的天骄们,说着傲世杰白世衣等人,说他们于好几个月前不负众望,结丹成功。
其中,萧云听到了一个名叫傲世衣的人,光听名字不好判断男女,可萧云总是觉得这是个女的,心情有些不平静的感觉。
没胃口了,萧云迅速吃完饭菜,离开了。
不能浪费。
回到属于自己一人的布包,萧云躺在床上,静静的回忆着曾经。
萧云如今的实力,浑身血液流淌速度极快,也很沸腾,可控制自己无时无刻不在锻炼,那点饭菜,借助了一颗元石,很快就就消化完了。
曾经,曾有一个告诉自己叫美如画的女子,说只要自己比她早一步结丹,她就会嫁给自己。
曾经,有一画中缥缈似仙子的女子,她的名字叫画三千,持一笔,书画三千大道,在萧云眼里,这是何等惊天之意。
曾经,有位女子,她叫做张馨,一路陪着自己,离开时又说在青城等着自己身着黄金甲,凌空虚度回去陪她,可自己现在想的是,回去娶她。
那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也许她在自己身边待久了,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自小没有关注她的亮点,小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所以发现得迟了。
那时,似乎自己夸张了美如画和画三千都是不错,都是极美,可却只字没提她啊。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回忆中最是完美,哪怕不完美,也被补充得完美了。
原来,书中所说失去的最为珍贵真是实话。
自己如今想的美如画和画三千极少,可想的葛洪很多,老道更多,张馨……她就最多了。
哦,还有恒呢,我那个小兄弟啊,还是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呢,按老爹所说,恒的天赋应该不弱于我,我被那机缘耽误的时间太多,第一序列的人几月前结丹了,想来,他也不会太远了吧。
我的过去真少,我的经历真的很少呢,现在回想起来也没多多,还真是让人失望,当初下山时我给老爹说的可是看尽这世界呢,如今,才多少啊!
哎,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老了还有什么好回忆的呢?决定了,以后就带着张馨,伴着老爹,还有恒,如果找到了的话,要一起去看山川大河,连那魔域也要过去瞧一瞧!
……
我,这是怎么了?真的是,孤单太久了么……
孤单的人不会轻易说出自己孤单,他们只会想或者做其他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模糊自己孤单的事实。
春暖花开时,我心仍少年。
边荒的东岭这里并没有什么花,温度一年间变化也不是很大,都是燥热,所以,萧云的春暖花开,在这里,很难达成了。
一晃两月,沉默寡言的萧云,上眼皮下沉了一些,时刻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闭着的嘴唇,一天常闭。
从某天开始,萧云只吃早晚两顿了,如果实在饿了,还有元石撑着。
闭嘴的时间太长,萧云每次饭店去吃饭时,总有些嘴皮被撕裂,可萧云恢复力也是很足,半天的闭嘴,嘴皮又是长了回来。
接着,晚上又是撕裂。
每天,也只有朝夕时,萧云的眼神才有些色彩。
沐浴朝霞,沐浴晚霞,呼吸平稳,一拳打出,平稳了不少,这是内蕴,不再外露。
以后,也许军中会有一个传说,传闻在很久很久以前,军中有一个怪人,他没有朋友,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训练时似乎没有那人,可那人却又的确存在。
在太阳泛鱼肚白或日垂西山时,怪人会一人在广场上打着太极,像个该退休的老人。
怪人一直这样,直到某一天,怪人不见了,军中都在传闻怪人死了。
这只是臆想了,不可能会在后世留有传说的,这种怪人,也不过就像其他被孤立的人一样。
苦累的日子总有人喊着什么时候结束,可苦累的日子却似乎永不结束。
心累,也好虚,好想拥抱,拥抱除了孤独外的一切。
萧云一人立于广场,停止了舞拳的动作,双手张开,缓缓合上,似乎在拥抱什么。
“我只身立于空旷,独身怀抱着孤独。”
那是一个奇怪的人,周围路过的人指指点点,一路都是嘴说个不停,不过之后还是走了。
萧云怀抱着某种的动作保持太久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今晚没有月光。
这些时间,路过的士兵只是指指点点,又或者驻足叹息,没有一人前去拍一下萧云的肩膀,然后说一声,嘿,兄弟,怎么了。
最终再无一人时,萧云蹲了下来,那空抱的空间,抱住了腿,一直闭着的眼睛,泪水滑落。
空无一人之时,“哎,真的累了。”
今天萧云只是僵硬,真的感觉无所适从,无处可去。
一直那般,僵硬了一下午,直至晚上。
荒唐事不少,真正该做的,该选择的,萧云似乎都选择了荒唐。
荒唐的选择造就了这一切。
如今萧云不能说后悔参军,只能叹一息说自己来早了,自己满腹经文,沙场指挥作战的策略有不少,可自己如今弱小,指挥的事情,还轮不上自己。
又过去一个月,于平常一样的孤独的夜,萧云的道路又出现了,也就是道基再一次的铸造成功了。
这一次,与之前那一次不一样,这次,似乎纯粹的,自己的道基只包含孤独……
第一次,朝气蓬勃的狂傲,不羁,那一种充满希望,所包含的似乎都是正能量,那,是萧云曾经的道基。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孤独,寂寞得纯粹,除了这类,再不含其他。
再一次铸就道基,萧云没有兴奋,或者心有所感,萧云感觉,自己还差很多,还差很久。
这真是奇怪的感觉。
按照理由,萧云无论实力,还是境界,都可以申请进入那个精英部队了,可萧云不想了。
面对未知,萧云第一次感到厌烦。
既定的生活已经熟悉,任何未知,任何可能改变现在生活的变化,都将被讨厌。
于夜晚叹息,“孤独的生活可真讨厌,不过,这既然是无奈之举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既然自己现在没有反抗世界的能力,那就只能适从。”
无奈,这是萧云十几年的阅历里,最讨厌的一种情况,一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