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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武体驱

沈田子并没有叫醒林煦,他自己站岗了一晚,林煦有些劳累,一觉睡到大天亮。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说好的一人站半晚的。

“没事,以前在山上学武的时候我经常一整晚不睡,大哥可能不习惯!”沈田子笑道。

林煦挠挠头,问道:“你们以前都是怎么样的?”沈田子答道:“我和林子四岁被送上山跟随师父习武。师父说习武要筑基,而筑基最适合的年龄就是六岁之前,现在大哥你已经十七岁,恐怕……”

林煦点点头,他知道沈田子的意思,不过他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便说道:“先找到你师父早说吧!”于是二人搀扶这沈警往西面走去。

武清县县衙,县老爷韩正铭端坐在主位上,下首坐着个年约五十岁的中年人,他就是沈预,沈警堂兄!

韩正铭抿了一口茶,说道:“沈老爷放心,我一定抓回逆犯沈警!”沈预冷冷一笑,说道:“好,我相信韩大人的能力!剩下五百两银子在我看到沈警人头时自会奉上。”韩正铭听罢,笑得合不拢嘴。

沈预和沈警虽说都是沈家人,不过沈警一支早已没落。而沈预倒是家财万贯。几年前沈预看中了一片土地,一打听才知道是沈警的。他亲自上门要买那片土地,没想到沈警居然拒绝了他。这令他恼羞成怒,在武清县他沈预可以说就是土皇帝,连县官都要忌他三分,没想到沈警这么不给他面子。沈预为人阴险,心胸狭隘,发誓要对付沈警,碰巧又知道沈穆夫的事,便借机发难。

这时,一名士卒匆匆走进来,说道:“大人,沈老爷,张捕头回来了!”沈预轻抬眼皮,说道:“哦?那,逆犯抓到了?”士卒嗫嚅道:“似乎没有。张捕头是伤着回来的!还有几个兄弟也伤着了!”韩正铭暗骂:一群废物!随即对沈预说道:“沈老爷可否随本官前去一看?”沈预点点头。

前院中,张捕头懊丧地坐在地上,张捕头就是那个将官,本命叫做张不仁,由于抓人不留情面,又叫冷面鬼。这时韩正铭和沈预走出来,冷冷问道:“怎么回事?”张不仁勉强站起来说道:“启禀大人,本来我们差点就可以抓住他们,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少年把他们救走了!”

韩正铭大怒,骂道:“废物,全是废物,几个大人还搞不定两个小孩和一个老人,还好意思说啊你们?”张不仁磕头道:“大人息怒,息怒!”沈预摆摆手说道:“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张捕头也是一时之失嘛。韩大人就不要太过追究了。现在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抓住他们岂不更好?”韩正铭也只是做做样子给沈预看,毕竟收了别人的钱,拿人手短嘛。既然沈预发话,他也就顺水推舟了。而且张不仁是他的得力助手,他也舍不得责罚。

沈预笑眯眯道:“那少年你可知道是谁?”张不仁心里暗暗发怵,沈预那笑容实在太可怕了。张不仁急忙低下头说道:“不知道,不过他说他叫林煦。”

韩正铭看了看沈预,问道:“林煦?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沈预也摇摇头说:“我也闻所未闻。”这下韩正铭心安了,他就是怕这林煦是哪个贵门子弟,既然沈预也不知道,那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对付他们了。韩正铭又问道:“沈老爷,你说他们会去哪?”沈预笑道:“两个地方,一个是建业,沈警小孙在建业;另一个就是大孟山,他们两兄弟小时候就是在哪学武的,相信他们会去那里避难。相比建业,我更相信他们在大孟山,毕竟沈林子在建业混的怎么样没人知道。”

韩正铭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大孟山拿人。来人啊,通知县尉出兵,包围大孟山!”东晋末年地方机制和秦朝、汉朝差不多,地方民兵都是掌握在郡尉或者县尉手中。不过武清县县尉金勃和韩正铭、沈预是一丘之貉。

…………

“大哥你看,那里就是大孟山了!”沈田子指着远处一座山说道。林煦抬头看了看,大孟山不大也不小,被群山环绕,山上袅袅轻烟升起。他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快点吧!不过,我担心官府会追上来,到时候怎么办?”沈田子也有些担心,说道:“走一步是一步吧!大不了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你要把爷爷带走。”沈警喝道:“柳生你胡闹。”沈田子马上就把头缩回去了,林煦暗自一笑。

果然不出林煦所料,他们刚刚登上大孟山金勃便带着几百乡勇到了大孟山下,还将几个路口堵死。

林煦还以为童恪是一个飘飘然的道士形象,殊不知却和平民百姓差不多,只是强壮了一下,一脸大胡子,粗声粗气的,像个张飞一样。

童恪见到沈田子,有些诧异,说道:“柳生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好了过年才回来的吗?”沈田子跪在地上,大哭不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童恪。又将林煦介绍给童恪。童恪一看林煦,眉清目秀,器宇轩昂,身上一股霸气令人心寒,最重要的是童恪一看林煦就发现他骨骼惊奇,似是师父说的天武躯。童恪心惊,问道:“你就是林煦?”林煦按耐心中的激动,上前跪下深行一礼道:“晚辈林煦,拜见前辈。”后世的搏斗之术固然令人羡慕,但是对于中华武术,林煦那是向往不已的,现在难得遇上一个“教练”,岂有放过之理啊?

童恪看穿了林煦的心思,不过他有些为难,因为林煦已经十七岁了,根本就来不及筑基,不像沈氏兄弟那样。他是无能为力,就不知道那个老醉鬼有没有办法。不过要是这小子真是天武躯,不用他求,老醉鬼也会倾囊相授的。

这时沈田子说道:“师父,大哥说他也想习武,希望师父您……”林煦期待地看着童恪,没想到童恪为难道:“这个……我也无能为力啊,小兄弟你已经十七岁了,都没办法筑基了,我还怎么教你?就算教你也只是能学一些鸡毛蒜皮的武功啊!”林煦暗暗低下头,失望不已。沈田子看出林煦的失望,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童恪尴尬道:“有倒是有,不过……”林煦大喜,急忙问道:“不过什么?”童恪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不过我没这个能力,得要另一个人教!”沈田子脱口而出:“师祖伯?”童恪点点头。

林煦一脸不解道:“师祖伯?”童恪说道:“是柳生的师祖伯,我的师伯。不过他是个酒鬼,老是喝酒,不知所踪!”林煦一脸坏笑:“既然他爱喝酒,那就找一些酒来不就完了!”

这时,一乞丐打扮的老人走进,说道:“不用酒不用酒,我闻到了比酒还香的味道!天武躯的味道啊!”一看,正是酒鬼武道子。童恪心里吃惊,刚刚他还不确定,武道子一说他就确定了,林煦真的是天武躯。

武道子像挖到宝一样在林煦身上闻来闻去、摸来摸去,自言自语道:“找了四十年,终于找到了。”林煦不解道:“前辈何意?什么是天武躯啊?”

武道子一本正经答道:“天武躯,人类进化终极阶段,身体各方面性能远超于普通人,比如说弹跳力、臂力等等。天武躯异常珍贵,几百年才出现那么一两个。我师祖的师父也是天武躯。师父临终前曾吩咐我和师弟寻找天武躯,但是一直没找到,后来师弟就收了童恪为徒。而我还在寻觅,没想到今天终于找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林煦听得一头雾水,说到底就是他体质特殊?“那我可以学武吗?”林煦嘁嘁地问道。武道子笑道:“当然,你是习武奇才啊,虽然已经过了筑基期,不过还是有机会的,我有办法,不过是很危险的。”

“有多危险?”

“轻则残废终身,重则性命不保。”

林煦心想:东晋末年,一个乱世,不可多得的乱世。自己能不能回去还不一定,难道就要白白浪费掉这样的机遇吗?在乱世之中没有武功怎么成就一番霸业?我宁愿轰轰烈烈地死去也不愿碌碌无为地活着。他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愿意,不管代价为何!”

武道子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老夫就好好调教你。不过,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把山下的麻烦解决再说吧!”

…………

山下,金勃眯着眼睛盯着大孟山,沈预送给他的四百两银子让他乐开了花,不过包围大孟山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因为两年前她母亲病重,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还好童恪及时出手才救了他母亲,他现在这么做,明显是恩将仇报。

“报告县尉大人,我们已经通知山上的人,要是他们交出沈氏祖孙和林煦,我们就撤走。”金勃点点头,这是他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反正沈预要的也只是沈氏祖孙和林煦三人而已。不过他也知道这显然不现实,童恪是不可能交出他们三人的。所以必要时他也只能出手了。

林煦和沈田子藏在一棵树上,官军大约有三百人,林煦问道:“奇怪,怎么武清县一个小县也有那么多军队?”沈田子说道:“这些不全是士兵,大部分是民兵,现在天下盗贼四起,我们为了自保,只能训练民兵了。发现敌情时他们是士兵中的一员,平时就是普通老百姓。”沈田子有些黯然,现在朝廷暴虐无道,百姓民不聊生,他也深受其害。

林煦拍拍他肩膀,说道:“暂时先别想那么多,先搞定他们再说。按原计划进行。”身影一闪,二人便消失不见了。

江南一带,河流众多,尤其是江浙地界,河网密布,在大孟山附近也有一条长河,当地人叫做武清河。在这时,三个人急匆匆的沿河而下。

金勃坐在马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候通信兵跑过来说道:“县尉,武清河那边有三个人,两个少年和扶着一个老人,有人认出他们就是沈田子一伙。”金勃问道:“他们往哪去了?”

“沿河而下……”

“看来他们是要去建业找沈林子,我们快追。”一转眼功夫,大孟山下的民兵彻底消失不见。

“大哥,他们追上来了!”沈田子低声说道。林煦点点头:“等他们走进再行动!”金勃在后面大声喊道:“逆贼休走,赶快束手就擒!”林煦看了一眼沈田子,笑道:“是时候了,我们跳!”说罢,二人背着沈警往武清河一跳,“扑通”一声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金勃勒住战马,看着武清河,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告诉韩大人,就说沈氏祖孙和林煦等叛贼,畏罪跳河,由于武清河河流激湍,无法搜寻,相信在如此激流中他们也无法存活”。“是!”

而在河的另一面,林煦背着武道子缓缓游上岸,在部队接受训练时就有游泳训练,所以他潜水技术很好,沈田子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水性也不差。武道子也会游泳,只是不是很熟练,但是在林煦的帮助下还是顺利上岸了。

武道子埋怨的:“好小子,真会折腾我!”林煦无奈道:“没办法啊,要是不给他们个交代,他们以后每天来大孟山骚扰我们,我们还怎么练武?”说罢,三人大笑。

“什么?跳河了?”韩正铭不可思议地问道。“是的,我们几百人亲眼看见。武清河水流甚急,相信他们也活不成了。即使那两个个小的水性好,但在如此激流之下想护住一个老头,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二者取一。即使不死也残!”金勃说道。沈预点点头,虽然沈田子和林煦可能没死,但是沈警就活不下去,他感觉心中出了一口恶气,不过他可不打算放过沈田子和林煦,便说道:“想办法搜寻一下他们。”金勃点点头。

“哦,对了,这一千两银子请两位大人笑纳!”沈预笑眯眯地说道。

“哎呀,沈老爷客气啦!”但手上却毫不客气地将银子收下了。

沈预心里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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