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多久,卿离恍惚中觉得有些不舒服,后背似乎有什么东西硌得生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向背后一探,出手之物凹凸不平,还有三个突出似足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却是紫霄宫的唤龙鼎,这唤龙鼎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从山巅掉落,又遭乱石磕碰,竟然丝毫无损。不过,这东西又怎么会在自己背后,卿离正奇怪间,身旁突然传来一阵笑声,笑声虽爽朗,却明显中气不足。
听到笑声,卿离立时便明白了,也不说话,直起身子,便将手伸到了卿弦断腿之处,卿弦见状连忙告饶道:“我错了,阿离哥,我错了,有话好好说。”
卿离道:“亏你还有这么好的兴致。”
卿弦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苦中作乐嘛。”
“好好,苦中作乐。”卿离不再与他纠缠,却也无事可做,忽然捧起唤龙鼎,饶有兴致地翘了起来,左捏两下,右磕三下,暗暗催运内劲,却也不见这鼎有丝毫损伤。一股不服气的劲头涌上,卿离心念一动,已摄起了归尘剑,向唤龙鼎上轻轻花了上去,没想到以归尘剑之利亦不能留下划痕。卿离暗运内力,归尘剑霎时便亮起一层灰芒,向着唤龙鼎刺去。
剑透金铁,归尘剑已没入半分,正在鼎身所雕着的龙尾之上,卿离还不罢休,轻轻提剑顺着鼎身上所雕的应龙纹路便划了起来,看样子倒像是要给这雕刻再加深一些。雕刻确实是个细活,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卿离才终于划到了龙目之上,就差这么些许便可完工了,就在他提剑欲刺的时候,突然,一个苍劲的声音悄然响起:
“小子,停手!别,啊——”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听在耳中却有些熟悉,卿离不禁手上一抖,归尘剑便直直刺了进去,戳了个透亮,鼎中的香灰便自穿孔中泄了出来。
“哎哟,你这小子怎么越劝你还越来劲啊!”苍劲的声音再次响起,还夹杂着痛苦,这次卿离已确定无疑,道
“您是应龙前辈?”
话音甫落,无数道澄黄色的光芒忽然从洞中的岩缝中涌出,汇聚在卿离面前,渐渐凝聚成了一个略显虚幻的应龙,应龙虚影没有先前魔龙之灵那般庞大,只有丈许来长。
“小子记性还不错,竟能听出我的声音,老夫正是应龙,或者说是应龙之灵。”
卿离忙道:“晚辈鬼谷派卿离,见过应龙前辈,只是有伤在身,不能给前辈行礼了。”
“晚辈卿弦。”
应龙道:“繁文缛节就不必了,你说你小子没事划拉唤龙鼎干嘛?”
卿离尴尬道:“这个,晚辈一时好奇……还望前辈恕罪。”
应龙瞪了他一眼,道:“把鼎给我拿过来,我看看怎么样了。”
卿离忙不迭的将鼎递了上去,应龙知道他腿上不便,自己走到近前,看着饱受摧残的唤龙鼎,不禁一阵心疼。
忽然,他鼻子微微耸动,似乎嗅到了什么。
“前辈……”卿离见他面色迟疑,还道他生气了。
应龙面色有些阴沉,沉声道:“这鼎中的香是谁的?”
卿离道:“是紫霄宫的楚流风楚师兄带来的。”
“楚流风?就是那个使紫炎刀的?”
“正是,不知应龙前辈可知道两位紫霄宫同道的下落,是否安好?”
应龙闻言冷哼了一声,冷笑道:“人家可不用你们操心,在龙窟山坍塌时,你俩正自顾不暇,或许没注意到,那个叫楚流风的可是厉害得很,不但祭出封魔坛从我手中收走了魔龙之灵,还立即施展血遁之法带着那个昏迷的小子一起逃离了龙窟山。”
“什么?!”
卿离二人一齐惊呼道。
卿离长叹道:“我本以为已经足够提防他了,却没想到他所图如此之大。血遁之法,看来当真是他。”
应龙又道:“你们不奇怪为什么你们燃的明明是唤龙香,可唤来的却是魔吗?”
二人闻言心中又是一沉,道:“这香有问题?!”
应龙颔首道:“没错,本来我还奇怪为何被我压制已久的魔龙竟然会突然苏醒,此刻终于明白了,先前你们所燃的根本不是唤龙香,而是引魔香!”
“这个混蛋!”卿弦不禁怒骂道:“他既与魔族勾结,那之前与月魔的一番苦战也是故意做样子给我们看的。”
“恐怕他从云梦山上便已经开始算计我们了。”卿离沉声道。突然,脸色大变,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极为恐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