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断地在马车与破损驿站之间走走停停,需要搬运的行李不多,但重量却大大超乎了北冥夜的想象,没更何况耳边还有个一直喋喋不休的凌天宇,北冥夜现在感觉糟透了。
头顶上,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黑云压城,比北冥夜见过的所有乌云都更加阴沉。估计这也许是流放之路的常态或是什么其他时间的征兆,因为听凌天宇所说,整个流放之路随着越来越深入天气也就越来越奇怪。据说之前还经历过巨大的雪灾和莫名的火灾,如果再来一场飓风,那就一点也不惊讶。
但其他人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反倒是远远地看着赵毅和清儿,是不是的发出窃笑。这些人显然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其中一个说:“嘿,清儿,你是在搞笑吗?徒手搬仙铜,你是想找理由偷懒吧,那要不你也帮我们一把吧,或许我们今天会放过你。”
其他的人哈哈大笑,就连清儿那个叫找一的所谓搭档都忍不住面露微笑。虽然清儿的手虽在袖子里,但北冥夜知道她一定攥紧了拳头。
“宋溪,这根本不是仙铜,只是质地一般的古铜。”她回击道,“当然,就凭你长的那副蠢样,哪能知道两种材料的区别?”
宋溪故意装作大吃一惊,圆睁的双眼令他活像一只猫头鹰。“哦,对不起!我搞错了,不愧是出生名门的大小姐,难道你私下里还有偷铜器的习惯?哦,难怪你能区分它们。”
清儿忍不住冲了过去,还没等打起来,就听中年人吼道:“都给我乖乖干活!要是谁不听招呼,我就让他尝尝我这小瓶的滋味儿。”
大家拖着脚步走进破陋驿站,但那些人仍就对清儿冷嘲热讽。
一个男的亲切地问:“回到老家是不是感觉很好呀?”
另一个假装同情地说:“都是因为父亲的嗜酒如命,才让她染上了偷窃的毛病。”
对此清儿一概装聋作哑,但北冥夜在一旁听着却忍不住要揍人了。虽然他不记得清儿和自己是谁,但行为恶劣的人没有人看着不来气的。
凌天宇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冷静点!清儿不喜欢我们为她打架。况且,如果这些人知道了清儿父亲的真实身份,肯定会向她鞠躬致敬,大叫‘和你相比我们太渺小了’。”
“为什么?清儿的父亲是何方高人?”
凌天宇难以置信的笑道:“没开玩笑吧?你真不记得你女朋友的父亲……”
“听着,我也希望自己记得,但我连她都不认识,更别说她父亲了。”
凌天宇吹了声口哨,说:“随你啦,等安顿下来我再告诉你。”
他们走到破陋驿站的二楼,只见前方悬空延伸出去形成了一个平台。
“垃圾们,都挺好啦。”中年人宣布说,“你们面前就是死亡峡谷。你们都给我放规矩点,这个空中走廊可不是很坚固,别失足掉下去。”
众人蜂拥而出,传说中连接现实世界与放逐之城的峡谷就在眼前,切切实实的在眼前,悬崖边,一条笔直的空中走廊凌空建造,从他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朦胧的雾霭中。
“老天!”凌天宇说,“这也太牛了。”
北冥夜新有同感,尽管他失去记忆并且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但死亡峡谷依然带给他强烈的震撼。
与传闻中相比,真是的峡谷更加宽阔、更加宏大。下估值高,令百鸟都要在人们的脚下盘旋,五百米之下,一条大河怒涛奔腾在谷内。天上乌云密布,投射在山壁上的阴影恰似一张张愤怒的面孔。这条陡然出现在沙漠中的峡谷,就如同某个疯狂的神灵用匕首在地上划出的一道巨大豁口。
刚想到这里,北冥夜突然感到眼眶后一股钻心的刺痛。“疯狂的神灵……”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件大事的边缘……某件他知道的大事。同时,他有种危险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那样的清晰无误。
“你没事吧?”凌天宇问,“你该不会恐高吧?”
北冥夜抓住凌天宇的胳膊,身体直冒冷汗,不住的颤抖。这绝对不是恐高导致的。他眨了眨眼睛,眼眶后的疼痛渐渐缓解。
“我没事,”他忍住疼痛说,“只不过是头疼而已。”
天上轰隆隆的炸起了雷。一股强劲的寒风吹来,北冥夜差点被吹倒。
“这里不安全。”凌天宇瞅着天上说,“这片乌云正好在我们头顶,四周却十分晴朗,很诡异是吧?”
北冥夜抬起头,发现凌天宇说的没错。着图案乌云一直停留在驿站的上方,然后四周的天空却万里无云,北冥夜有种不安的感觉。
中年人望着天上,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内心的烦躁,他吆喝道:“好啦,,我们得加快速度,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出发,记住,是明天凌晨!”
雷声轰鸣,北冥夜的头又开始疼了。不知为何,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硬币——一枚厚厚的、仅有拇指大小的金币。金币表面凹凸不平,一面印着一柄战斧,另一面则是一段看不懂的文字,其下写着一个字“坤”
凌天宇问道:“哇,这是真金的?你身上的秘密可真多。”
北冥夜把金币放回口袋,心里奇怪自己怎么会有金币,而且为什么会突然觉得现在需要这枚金币。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说,“只是枚硬币而已。”
凌天宇耸了耸肩膀后不再追问,或许的心思也和他的双手一样不安分吧,随后他说,“来吧,打赌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气。”
接下来,凌天宇给北冥夜详细的介绍了这个世界,这个由气为主导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气的运用几乎无处不在,铁匠们用气武装自己好防止被烫伤,猎人用气开拓自己的视野好更准确的捕捉到猎物,占卜师们用气在漫长的命运长河中偷窥神灵的一丝启迪……总而言之,气与人类的生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此,气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更是变得无可替代。
尽管北冥夜还想要了解的更多,但可惜凌天宇也不是无所不知,只能笼统的讲个大概,不过知道这些,对北冥夜而言已经足够了。
北冥夜说:“我问你,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货真价实。”
“你确定?我们是哪天认识的?我们都说过哪些话?”北冥夜追问。
“那是……”凌天宇皱着眉头,“我记不清了。伙计,我脑子又不好,所以别指望我能记住事情的细节。”
“但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你了呀,我不记得这里的所有人。假如……”
“所有人都错了而你是正确的?”凌天宇接口说,“你认为你是今天才出现在这里,而我们的记忆都是幻觉?”
北冥夜脑子里有个弱弱地声音说:“这正是我认为的。”
但这个想法太匪夷所思了。这里的每个人都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熟人……除了那个穿着祭祀袍的中年人。
“你先忙。”北冥夜把东西递给凌天宇,“我去去就来。”
没等凌天宇反对,北冥夜就跑开了。
或许是时间还太早,因此外面的夕阳还没完全落下,或许是诡异的天气把这附近的生物都吓跑了,反正这附近仅有这批等着穿过死亡峡谷的流放之人。他们显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在没有充足水源和食物的情况下冒然逃跑很不明智。
就在距离北冥夜大约几米的地方,清儿正在望呆,但是她的那个愚蠢的搭档赵毅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一转头看见北冥夜走来,于是摆出一副“求你帮我把他掐死算啦”的可怜相。
北冥夜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挺住,然后朝领队的中年人走去。他此时正靠在门板上,觑着眼睛瞅天上的乌云。
看到北冥夜过来,中年人问:“这是你干的?”
北冥夜吃了一惊:“干的什么?”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在问自己这片乌云是不是他招来的。
中年人盯着他看,两只小眼睛在帽檐下金光闪烁。
“别给我耍滑头,小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添乱?”
“你是说……你不认识我?”北冥夜说,“我不属于这里吗?”
中年人嘴角抽搐,气呼呼地说:“当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