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去了?”楚天玦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巨大的神女图上,“怎么有些眼熟?”楚天玦走近神女图,想看个仔细。
“快了!”迦渊看着只差最后一颗宝珠未亮,回想着师尊临走前的情景——
眼前一位身着素玉色流纱裙的绝美女子,淡淡侧坐在榻上,“小渊,为师日前推演出,一百年后,神魔之魂降于九曲神秀,天地将有灭世浩劫,此事必会祸及我神秀峰。
为师在神女隐室内留有九天寒霄阵,如若神魔魂息泄露,引来不轨之人,你无须忧心,只得启动法阵,冰封神秀峰。
神池底刻有一次性的超远距离传送阵,一旦九天寒霄阵开启,你有三息的时间带着那神魔之魂离开神秀峰。
那神魔之魂不入妖人之手即可,你也无需过多干涉,否则怕是会乱了你自己的气运。”
迦渊恭敬地颔首,“师尊可是要远行?”
绿衣女子并未回答,她垂着眸光若有所思。
她已将传送阵的终点设在那附近,这世事造化也只能看那小神魔自己了……
最后一颗宝珠亮了!
刹那间光芒大现,一道寒光冲破房间,直达天际,寒光在高空中发散,试图将四面八方笼罩其中。
九颗宝珠瞬间消散,一个古老木盒突然出现。
一切说来繁琐,其实不过是一息之间发生的事。
隐室外面的楚天玦几乎同时就发现了这道寒光气息。
“怎么回事?好强大的气息!”
楚天玦看着突然出现的寒光,眸光流转,突然他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
“是她?不好!”
楚天玦魂魄分身瞬间化成一团雾气,急忙外逃。
迦渊看着出现的木盒,怔了怔,手袖化风,卷起木盒,飞身跳入神池。
两息。
迦渊看准神池中心的阵孔,用力一击,一道光芒闪现,两人便没了踪迹。
三息。
天地间瞬间涌起一股寒气,似乎从九天降落,又似从地狱冒出。
让人感觉上天入地都无法躲避逃离。
传送阵的光芒还未散尽,神池的水却倏地结冰了。
前一瞬,无数黑衣人和神秀峰门人还在打杀。
突然一名黑衣人身体一僵,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双目微张。
他的心脏位置从内到外都被冰冻了。而他也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姿势。
下一瞬,这名黑衣人全身便封存在了寒冰之中。
其他人,亦如是。
神秀峰内所有的花草树木也同时附着厚冰,甚至所有的山石岩壁,也成了冰雕。
九曲神秀,天地之间,绝无生机……
地玄大陆——
八里庄。一个以药草生意为主导的小镇。
一处荒芜山间,一道光芒出现,人影闪落。
莫狂挺着身子,环顾四周,一片荒凉,远远能看见几缕炊烟,“渊大人,这是何处?”
“从天地灵气看,应该是下九州大陆。”迦渊拿过莫狂手中的金色光球,隐隐能看到里面有黑白相间的物体流转。
“小丫头,别怕……”迦渊看着光球,声音轻轻地,他凝力让光球浮在空中,双手将光球笼在身前,掌心两道紫光同时击在光球上。
“破!”
光球哗地破碎,夜染的黑白魂魄溢出。
“聚!”
一股强大力量将夜染魂魄汇聚地越来越小。
“凝!”
迦渊一只手突然贴在自己心口,一扣,一滴黑色液体飞入夜染魂魄之中,瞬间融合。
只见那魂魄逐渐加深,不再那么透明飘忽。
再接着竟渐渐生出了血肉。
“哇哇哇!哇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天际。
夜染魂魄竟重塑肉身,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女婴。
迦渊将外袍脱下,一把裹住了女婴。
“渊大人,这是?”
莫狂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身体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受了伤站不稳还是给吓坏了。
“神魔之魂,百死不僵。”
迦渊将女婴交给莫狂,打开从隐室内拿到的木盒,银光四射,一个手镯跃然眼前。
银镯极其精细美观,似有神光流转,上面雕刻的图案竟和锦绣宫里那幅神女卧琴图一模一样。
迦渊将手镯紧握在掌中,闭上一双墨目,留下长而黑的睫毛。
手镯上一道紫光一闪而逝。
迦渊好像瞬间虚弱了许多,俊美如神的脸微微苍白,性感的唇角动了动。
“这是神女镯,可暂时封印神魔之力。小丫头,再世为人,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迦渊轻轻地将神女镯戴在女婴手上,手镯自动调节了合适的大小。
手镯戴好的同时,突然就黯淡了下来,连上面的精致的图案也模糊不清了,现在看起来倒像是破烂货。
迦渊墨目中闪过一丝柔情,嘴角微微带着一点弧度,看着眼前还在嗷嗷叫的小不点儿。
女婴双眼微睁,看着眼前俊美高大的男子,哭声戛然而止。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有些人,有些事,只一眼,便是千年万年。
迦渊望着女婴的半开半闭的眼睛,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说罢,他转身离去。几个呼吸间,便没了踪迹。
只剩莫狂和女婴,独立山间。
此时莫狂这个硬汉的眼中竟出了水雾,他抱着女婴的手又紧了紧。
他知道渊大人身受重伤,魂力大损,渊大人独自离去已是逼不得已。
他知道神秀冰封,万数的宗门族人生死难料。
他知道他失去了深爱的伴侣和家园,甚至是过去和身份。
他知道他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好的就是照顾好手中的女婴。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从今天起,你,就叫,寒清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眼前一座流波泛碧的古山,并不高耸但却极其宽广,近看山体竟是玉石天成,山顶覆着眼望无边的宫殿阁宇。
一抹黑影直冲冲地飞入其中一间华贵的院落。
那黑影灵活闪进一间密室,密室通体由神品玉石筑成,里侧有一张玉床,玉床上静静躺着一名二十几岁的黑衣男子。
这抹黑影随即没入了玉床男子的身体里,不出片刻,黑衣男子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