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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未来

雨落部内启灵仪式还在继续,或许是因为刚刚那场大战的胜利带来了幸运,在那名少女最终以十一道水圈启灵成功以后,而后要启灵的年轻族人也大都启灵成功,并且其中还包括两名以九圈启灵成功以及三到五位以六七圈启灵成功的。

这对于雨落部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喜事。

沙河后来也登上了高台启灵,但结果与很多人想象的一样,连一道水圈都没有引出。

而对于这样的情况,沙河本人却不感到有丝毫的惊讶,因为他是风灵后裔。

可其他族人可不这么想,毕竟在雨落部,除了拉蛮以及沙河本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有风灵后裔这么一回事,况且,沙河之前也都不知道,若不是阿蛮向他说起这个秘密,他怕是也永远都以为自己没有风灵,一生无法成为风者吧。

经过一天的时间,启灵仪式也终于结束。

这个特殊的日子,对于很多如沙河一般岁数的年轻族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在这个夜晚,有很多年轻族人们围绕着篝火,看着族人的歌舞声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这也是必然的,谁都想自己比别人出色,而在雨落部,能够成为风者就是出色的表现,他们这些人启灵失败,更有已经过了十六岁已注定无法成为风者,这样的结果,又怎能不让他们沮丧。

沙河坐在远离人群的位置,抬头仰望着星空,脸上没有表情,看上去就和那些没能启灵成功的族人一样。

“嘿,小呆子,怎么呢,还在为没能启灵而伤心呢。”

一个厚重的手掌从沙河后方伸出,拍在沙河身上令他不免一声轻嘶。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以这种方式出场啊,你不知道我这身子板经不起你这一拍啊,拓森大哥。”沙河言语中带着抱怨。

借着篝火的光芒,一个身材壮健的少年出现在沙河身旁,他的肤色与沙河的相仿,甚至看上去更要黑上那么一点,他的眉宇间透露着凶戾气息,可偏偏笑起来又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嘻嘻,抱歉。”

此人名为拓森,年长沙河三岁,称得上是沙河的兄长了。与沙河至今还未启灵不同,拓森在八岁第一次启灵时便已经成功,而且还以八圈的资质启灵成功的,如今为部落远征小队的队长。

拓森与沙河从小交好,是沙河在雨落部中为数不多的朋友,而他也经常在沙河受到某些族人排挤的时候帮助沙河,也算的上是沙河的另一层保护伞了。

“哟哟,我这才一个月没见,你脾气就变得这般没大没小了,与兄长说话竟是这般态度。”拓森呲牙笑着,听得出,他这是玩笑话。

“是是是,拓森哥哥,我给你赔礼道歉,是小弟不懂规矩,怠慢了您,行了吧。”沙河说着,语气变得有些怪异,谁都能听得出,他这不情不愿的情绪。

然而拓森却不认为他是不情不愿的,反倒认为他这样非常诚恳。

“嗯嗯,这还不错。”拓森点点头,接着四处张望了一圈,又询问道:“嗯?怎么不见小灰那家伙,它平时不都屁颠屁颠的跟在你屁股后面的么。”

听拓森这话,沙河有些不耐的指了指前方篝火处,一群少女扎堆的位置。

“诺,那不是么,他现在可被女孩跟的紧呐,哪有时间再跟在我屁股后面。”沙河的话,透露着一股子酸醋味。

“哟,原来是因为思春了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启灵失败,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呢。”拓森笑着,爽朗的笑声传开,引来了一些族中少女的目光。

“思春?你才思春,怎么可能思春,我…”沙河说着,话语中渐渐没了底气,他确实是有些思春的味道,因为看到小灰被女孩们围绕起来的场景,他脑海中对苏若樱的思念也就愈发加重。

“还说不是,看看,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拓森笑,“是不是又是苏若部的那个姑娘?”

作为沙河的兄长及好朋友,他自然也是知道沙河与苏若樱之间的事的,说实话,对于苏若樱的杳无音讯,他也为沙河感到遗憾。

“嗯。”对于拓森,沙河不会隐瞒,他点了点头,然后说到:“不知道她如今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去到了她说的那两个地方了。”

沙河呢喃着,思念的情绪无比浓郁,旋即他转向拓森,用询问的语气道:“拓森,你说她,如今会不会也在想我啊。”

看着沙河眼中的询问与期待,他知道,沙河想要的那个答案,并不是他所想的那个答案。

一个女人,在离开自己部落后,可能活的下来吗?

就算她摸爬滚打勉强活了下来,她又能过得很好吗?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她那样一个无法启灵,无法成为风者的弱女子,怕是就算活了下来也被人抓了去当奴隶了吧,奴隶所能有的生活环境,想都想的出,那样的她,还有时间想着自己的部落?还有时间想起沙河?

作为远征小队队长拓森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个世界有多吃人,只有像他这般经历了百般战斗的战士才会知道,而沙河连风灵都没有,又怎么会知道。

“应该会吧。”拓森说出了这句违心的话,他心想,这都是为了沙河好。

听了拓森的话,沙河也不语,他知道,拓森的这句话,是违背了他本心的话。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沉默,沙河望向了星河,而拓森却注视着沙河。

“哎,我这傻小弟,真不知我这般违心安慰他,对他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拓森心中轻叹,目光也同沙河一般望向了夜空。

每个人都有迷茫的时候,或许那个时候永远不会到来,又或许,那个时候转瞬之间便已消逝。

而今夜,沙河迷惑了,因为他是有些特殊的风灵后裔。

拓森也迷惑了,因为他不知道,未来的他,还有未来的沙河,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而这些迷惑,是每个接触了修炼的人都会有的,不管是好,或是坏,它都一直存在。

因为,这就是这个世界,一个充满了未知,充满的惊喜,也充满了平凡的世界。

乘风大陆,或许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但也是必不可少的那一部分!

“拓森…”沙河依旧仰望星空。

“嗯?”听到沙河呼唤自己,拓森迷惑的转过了头。

而沙河在拓森转头没多久后也是转头看向了他。

“谢谢你!”沙河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笑,或许在这笑脸的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又或许…

拓森看到沙河这笑容,突然间明白了些什么。

轻轻点头,他又望向天空。

“其实,我也应该谢谢你,是你,让我知道了,拥有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对于战士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嗯。”沙河也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拥有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对一名战士来说确实挺重要的,而对于一名想要保护她的人来说,同样也很重要。”

沙河的话音落下,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而后,他们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他们笑得很大声,这声音足够传遍整个雨落部。

而他们的笑声,引来了族人们疑惑的神色,他们不知道两人在笑什么,也根本不会知道,在这一笑之后,雨落部今后的命运,也将从此改变。

那是黑夜中的星星,在所有恐惧都将涌上之时,他们却成了这黑暗中唯一可以指引方向的明灯。

小灰在远处,它也听着两人的笑声仰天长啸,作为那黑夜中为数不多的明灯,它自然也听得懂这笑声之中所包含的寓意。

夜,依旧黑暗,而灯火之下,那些光明之种,却已经含苞待放。

未来,没有人能猜到它的模样,但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改变它能够成型的过程。

————————

一夜过后,生活仿佛回到了平静,但除了一人。

沙河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出门了,此时的他看上去有着邋遢。

淡蓝色的石骨吊坠被静静的放在沙河身前的木桌之上,从表面看,根本无法看出它有什么稀奇之处。

小灰蹲坐在沙河的房间里头,在它旁边,还摆放着一喷冒着热气的骨头汤。

这三天来,沙河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寻出这骨坠的秘密,却都徒劳无功,似乎在启灵时感受那一股转瞬即逝的风之力后,它便又变成了一个死物。

而小灰在沙河未出门的三天里,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看他未吃饭便出门要来食物,虽然最后都是它自己吃了。

刚开始看到沙河玩弄这骨坠时,小灰也产生了兴趣,不过发现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后便又失去的兴致,如今的小灰,虽然也感觉无聊,但在有食物的情况下,也就忍了。

“到底是那里不对呢。”沙河双眼通红,盯视着骨坠,企图寻出这骨坠上非比寻常的地方。

然而,已经三天都没能找出来,他这样盯着又怎么看的出。

“书上记载的方法都已经试过了,却都无用,莫非,这骨坠还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才能启动不成?”

沙河所说的书籍,是部落战士远征战争时从其他各部收集而来的战利品。

这些书籍中记载的东西对于部落战士修炼似乎没有太大作用,所以一直被用来当做消遣工具。

而沙河也曾看过几本,其中描写的东西模模糊糊,复杂难懂,在以前,他只是看了几眼便扔弃了,如今想起来才又去其他族人手中借来几本。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从书籍上寻来了一些开启宝物的方法,一个一个用了个便,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

“究竟该怎么才能触动它呢。”沙河有些苦恼。

久久未动的他感到有些酸痛,便站了起来,然后从衣服里拿出那一点仅剩的聚灵液正准备喝。

这聚灵液是精风之力构成的灵物,不仅可以滋润人们的体质,若感到饥困或是其他身体不适之时,喝下它更是能够瞬间祛除这些不适所带来的影响。

当沙河拿着小瓶放在嘴边刚要一饮而尽之时,一旁蹲坐着的小灰闻到聚灵液味道不由就朝他扑了上来。

哗!聚灵液洒在了木桌之上,而装聚灵液的小瓶也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当之声。

“哇,小灰,你这贪吃鬼,这是我仅存的最后一点聚灵液了,你看,被你全洒了!”沙河有些微怒的对小灰吼道。

小灰看到沙河生气模样,立马怂成一团,脸上露出委屈和求原谅的神情。

沙河见小灰这表情,原本想发怒的他顿时又冷静了下来。

“哎,真是败给你了。罢了,一点聚灵液而已,大不了到时再去龙山上灌就是了,受了你那可怜巴巴的表情吧,我知道你是装的。”

沙河说完,小灰原本委屈的表情瞬间一变,很容易可以看出,他之前的表情是装出来的。

沙河见小灰这样,无奈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有些贪吃好伙伴,他是真的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他的心情。

“你下去,等我拿东西把这里擦了。”沙河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小灰离开木桌,然后自己又在房间的墙角寻来一块干燥皮毛,走到木桌边正准备擦拭。

可沙河刚准备将这干燥皮毛盖上木桌时,突然就发现,那原本洒满了整个木桌的聚灵液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取而代之的,却是三四条细如毛发的银丝。

“嗯?这是什么。”有些好奇地沙河将靠近着骨坠的银丝用手捻起,可银丝刚触碰到沙河的皮肤时,却蓦然化为数缕水滴钻入了他的指尖之内。

之后,与启灵仪式那天他捧起骨坠时感受的一样的感觉再次出现。

然后,他整个人便木若呆鸡的愣在了原地。

而没多久,他呆木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万分惊喜之色。

再接着,他便在小灰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一把抱住了它。

“你真是天才,小灰,这次你立大功了!哈哈哈!”

小灰一脸蒙圈:怎么了?我在哪?我是谁?

“哈哈哈!”沙河突然仰天长笑,他的笑声,连从他住所上方经过的飞鸟也都吓了一条。

“终于找到了,骨坠真正的用法。”

沙河露出了白白的牙齿,他的内心无比激动。

“再等等我,苏若樱,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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