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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霖!

入夜,繁星点缀夜空,如同银珠一般的光辉,时而闪亮,时而黯淡,便如同其活跃的心情,时而欢乐,又时而清冷!

小不点靠在窗前,或许他已不再去数天上的星星,但他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绪随着那星辰光辉的闪耀而变动。

昨日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梦里自己去了座仙山,拜了个了不得的便宜师父,偏偏还没有教自己什么本事。

当时自己只想着当仙人很威风,拜个仙人师父学习神通法术,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个“笨蛋”!古人常说“十年磨一剑!”连磨炼一把剑都要十年,修习神通法术又怎会那么快,百年,千年!小不点不敢想象,那样的存在是何等模样!

“师父说三日后会派人来接自己,真的会有人来吗?”小不点看着星星喃喃自语,有着期待,又有不信。

不过一想到若真是有人来接自己去那座仙山修炼,自己不是三日后便要离开这里,离开爹娘了吗?顿时小不点感觉心里好难受,好失落!

这里是他的家,他的爹娘都在这里,他不想,也不愿离开父母身边,所以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的父母这一切!

若问修仙二字,他根本不懂。唯有从背着父母偷偷读过的几本异志中,能感受到仙人的奇特魅力。

有高壮如山岭一般的巨人去追逐太阳!他曾想到隔壁猪肉荣一大清早被其胖媳妇追的满大街跑的事,听说是猪肉荣背着媳妇和别人偷偷好呢!

于是他猜想,难道是太阳也背着巨人偷偷和别人好上了,所以巨人才那么生气的追太阳。嗯,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小不点将夸父追日的传说和猪肉荣事件对上号了。想到这里小不点满脸红嘟嘟的,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娘亲知道了,不然我就成了娘亲眼中的坏孩子了!

还有会开弓射太阳的厉害人物,都说太阳是金乌变得,射太阳不就是射鸟吗?咦,城南张猎户不也专门射些鹳啊,鹰啊的鸟!那些野味着实美味,现在想起来都让小不点嘴馋到流口水!

那个射下太阳的人一定是想吃鸟肉了,而且还不会生火,于是就把成天用火烤自己的金乌给射下来了。嗯,一定是这样的!

“只是不知道金乌肉好吃不好吃了?”

小不点眼中的光芒越发的明亮起来,对于自己发掘出的一件件神话背后隐藏的真相而感到欢喜不已!

想到这里小不点甚至还将那几本未看完的古书偷偷从床底下摸出来,想要仔细研读一番,对于书中的内容他也更加好奇起来。

夜渐渐深了,小不点却毫无睡意,手中的古籍泛黄残破,早已不知出处,在烛火的映照下“簌簌”翻动,每当他发掘出一个故事的“真相”,都会让其动力大增,神情愈发的专注,眼神愈发的明亮,以至于如饥似渴般想要了解更多。

“仙人的世界真是奇妙啊,真羡慕那些留下故事的英雄啊!若有一天,也会有我的故事流传吗!我可是也要去修仙的人啊!”

看着书中所述,小不点惊叹连连,最终古籍被翻到了最后一页,小不点意犹未绝的抱着书,左手撑着小脑袋,看着烛火喃声细语。

“一定也要让我修仙的故事流传下去!”

夜幕下,烛光前,五岁的小不点第一次从心底里滋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念头。这种强烈超越了他记忆中,第一次游历江城时的强烈好奇!超越了当他第一次知晓京城这个全天下最美的都城时想要去一看的迫切期待!超越了父亲对他所说用心读书,将来成为状元,娶全天下最美的公主时发下的宏大愿望!

……

晚风涤荡,丝丝凉意透心,风中却是响起清幽的笛声,与风为舞,辗转反侧!

小不点心下惊奇,这是内府,晚上怎么会有人吹笛子呢,不由迈出脚步前去探看。

只见,月光下父亲一人独坐,一壶清酒,一根玉笛,一身白衣在小不点眼中成为一道画面。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敢过去。那往日里任由自己顽皮嬉戏,总能享受溺爱的怀抱,如今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泪珠悄然而落,纵然怎么擦也擦不完。

“霖儿,你来啦!”父亲突然放下手中的笛,看向小不点躲藏的角落温声道。

小不点一惊,忙得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睛,待他以为没有了泪水才走出去。

“爹!”小不点鼻子一酸喊道。

“坐吧,做到爹这边来。”

小不点默默的走过去坐下。

父亲笑了笑,轻轻抚了抚小不点的头,看着小不点幽幽道,“孩子,你知道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未给你起名吗?在爹看来,一般的名字根本配不上我江儒的孩儿,爹爹想要给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父亲的语气中包含了对小不点的溺爱。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小不点潸然泪下。

”只是如今看来恐怕是爹爹错了!”

父亲的语气中隐含失落,小不点望着父亲冷峻的脸庞,他能感觉到这一刻父亲的心像是苍老了许多,小不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流泪。

“我江家男儿个个顶天立地,我儿同样如此,荣华富贵又何须我江儒来给,相信以我儿的能力,将来伸手即可拿来!”

小不点呆了,望着站起身的父亲,在月光下他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信念,或许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傲,纵使小不点看到眼前父亲的脸,他依旧可以感觉到强大的自信,源自于内心对于小不点他的自信!

小不点没有说话,或许是想要告诉自己的父亲答案,他将眼中的泪水擦干,“爹!”

父亲侧了侧头,看向小不点一笑,而后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院子里另一件依旧亮着烛光的屋子,那是小不点娘亲住的地方。

“也罢!爹爹和你娘亲给你落了个名字“江霖”,你看可好!“

”荡江化春水,甘霖自福缘。闲来江海志,猛志化云龙!以后不管那你在何方,记住,爹娘对你的想说的话都包含在这诗中,不管你遇到什么,当你想起这首诗时,不要忘记爹和你娘还在家里等着你。”

小不点的泪珠还是忍不住滴落下来,原来在父亲面前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最后终是忍不住化为嚎啕大哭,扑倒在父亲怀里,“爹,孩儿错了,孩儿不想,不想离开你们,孩儿不想要修仙!”

在这一刻,小不点什么都放下了,他只想告诉父亲,他想回到从前,回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他们眼中的孩子。

“爹爹……”

父亲拍了拍他的背,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摆开桌子上酒壶,“孩子,男子汉大丈夫,有些话不需要对爹爹娘亲说。”

“来,陪爹爹喝一杯,江家的男儿怎可不会饮酒!”

许久,小不点起身,擦了擦红肿的眼睛,看着父亲重重的点了点头,父亲一笑,拿起酒壶痛饮。

这是小不点第一次喝酒,他不去在乎什么,也不去忘记什么,喝下的酒就如同一团火从嘴中灌入喉咙,再填满胸腔,辛辣的滋味翻滚起两行泪花,一半是父亲永恒的祝福,一半是烛火下母亲不言的爱,只有那灼伤的痛却成为永远不散的回忆。

有些人需要一生去成长,而有些人或许只需短短的一夜,遇到过什么,错过些什么,又留下了些什么,若能回忆便是你最好收获!

翌日,江霖穿上了一身白衣,虽依旧是江府那个五岁的少爷,但脸庞间已慢慢有了一股的独特气质。

江霖手中把玩着锦盒,目光有些复杂,这是他向父母请安时,母亲交给他的,希望他带在身边,能护他平安!

他也记得正是这盒中符剑,才有了这一切的发生,或许它真的改变了我的命运也说不定。

江府前院,江霖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们,这些是伴他长大的朋友,虽是下人,但他从没有那样认为过,在他心里就如同兄弟一般。

离别在即,江霖心中颇有几分难舍,最终还是决定来看看他们,“阿福,柱子,二狗,葱花,小梅,过几天我就要去京城读书了,父亲给我在京城找了一位很有名气的老师,听说很多人都以能拜他为师引以自豪呢!说不定将来我真能做状元,到时候一定带你们去京城玩!”

闻言,小伙伴们先是惊呆,后又变得沉默。

许久,阿福才红着眼睛开口道,“少爷,听说京城很远,去那地方一定要很久很久吧,那不是要很久也见不到你了!”说到这里,阿福一副要哭的样子。

“是啊,少爷,我爷爷说京城在很远的北方,那里很冷,从这里去要走很多路,爬很多山,过很多河,少爷,你真的要去那里吗?”柱子站出来,虽然伤心难过,但他还是为小不点指划道。

“少爷你能不要去吗?”二狗,葱花,小梅也对自家少爷难分难舍,瓮声问道,眼泪珠子都在不停打转。

看来小伙伴们对他的感情真的很深,小不点也很感动,这些人是陪伴他一路成长的人,曾经一起上树掏鸟窝,一起偷看女孩子洗澡。。。。。往日的幕幕回想起来真的让小不点很难割舍,这是最真的情谊,他不愿放开,愿意留在心底的最深处!

小不点鼻子一酸,但他有他的坚持与渴望,他不想放弃,于是他大声喊道,

“笨蛋,京城那么美的地方我还没去看过呢,当然要去啦,若因为远就不去,那不是一辈子的遗憾!”

接着他又指着阿福,大声道,“阿福,少爷我虽然要去京城了,以后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了。你不老是说长大以后要当财主,要娶八房媳妇吗。那好,我将来要是在京城当上状元了,你可一定要成为财主,不然少爷我可不饶你!”

阿福憋着嘴,死死抓着拳头,看着小不点的眼神中满是泪水,最后重重的点了一头,他知道少爷做出了选择,他也不希望少爷因为自己等人太过失落,也许一个约定便可以成为同伴间最真的祝福!

小不点又指着柱子,“柱子,我知道你一直想和张猎户学习打猎,只是你爹娘担心所以不同意。少爷我要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想做的事就勇敢去做,做了也不后悔!若没有成为江城最好的猎户,将来别说是少爷我的人!”

闻言,柱子眉头紧锁,强壮的身子隐隐颤抖,最终似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死死看着小不点的眼睛终于闭上,点了点头。

“二狗,我知道你胆子小,是从小就吓出来的,少爷我告诉你,书中常说“男儿胆,猛酒烈,一杯下肚,虎熊退路。”从今儿起,你就给少爷我把酒学会,以后要是路见不平,你就替天行道。”

“葱花,你怕人家说你丑,所以你最怕见人,。偏偏少爷我知道你比别人长的好看的地方,那就是你的聪明。以后你就给少爷我读书,等你成为才女,谁要是嫌你丑,你就用诗给骂回去,传他个千百人,天下人人传唱,到时看谁敢说你!”

“小梅,你是我们中最小的,以后阿福哥是财主,尽管问他要钱用,看他敢不给!柱子哥是猎户,要好吃的,尽管去找你柱子哥!二狗是侠义之士,有什么不平之事尽管找你二狗哥。要是无聊烦闷了吗,就去找你葱花姐姐,让她带你泛舟游湖唱诗歌给你听!”

……

最后小不点眼眶中啜着泪水,举起拳头,嚷嚷道“来,来,来!大家都把拳头给我举起来,给少爷记住了,这是少爷我与你们的约定。”

大家闻言尽情的把拳头举高,唯有小不点实在太矮,柱子大煞风景的直言道,“喂,少爷,你够不着啊!是不是又长矮了啊……”

小不点脸一黑,如刀子一般的眼神直逼柱子,咬牙切齿道。“柱子,我要杀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哈哈哈哈”顿时笑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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