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闪闪的琉璃瓦浮着珠光,与这个京城一样显现出珠光宝器般的明亮,一间间装潢讲究的店铺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
有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走在大街上,和这个景象相比,简直像一只苍蝇围着饭桌转,到哪都会被人家厌恶地驱赶开。
“去去去,你这个臭道士,别在这里碍事。”馒头店的老板恶狠狠地说。
可这个像叫花子一样的小道士却不识趣地一边跳着,一边叫着,“馒头店,馒头店,打赏贫道最划算。财主家儿子做婚宴,出钱就是一万串。”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别在这里捣乱,快走,快走!”
馒头店老板对着这个油嘴滑舌的小道士用力地挥挥胳膊。
周围有人看不下眼,说“老板,你怎么就那么不开通,人家给你念喜歌,一万串钱的财运可不弱呀,你就给他一个馒头打赏一下呗。”
“我这小店买卖从打开张到现在也没挣上一万串钱,什么财主家办婚宴,就是皇上办婚宴也用不了一万串钱买我家的馒头吧?”
听的人恍然大悟“是呀!谁家肯买一万串钱的馒头啊?小道士,你这话说得太大了,人家不信呢!虽然会说话,也得贴乎点实在,不是吗?”
小道士赃兮兮的脸上透着一股掩藏不住的灵气,让人看着并不烦,但是他也太脏了,好像是从打出生到现在就没换过衣服,那气味还能好闻?谁也不肯细看,也不肯细打量。
他故做神秘地说,“那家人家出钱一万串只要俩馒头!”一边伸出两根手指说,一边把头狠狠地点着,似乎很拿得准的,不会被人驳倒或推翻的自信样子。
“切!这也太没谱了!”那个喜欢多事的人,也泄了气,对大家说:“都该干嘛干嘛去吧,谁都别和这个小疯子说话!”
大家一哄而散,还未走远,只听得锣鼓喧天,一大队人骑马缓缓地从街的另一边走来。
本就拥挤的街道一下子聚过来很多看热闹的人,闹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人马一直来到馒头店门口,敲锣的,打鼓的分立两边,喜气洋洋地大弄动静,那人马中为首的跳下马来,见到馒头店老板倒头就拜:“师父在上,受小五一拜!”
“哎?你这个小兔崽……”馒头店老板一看眼前这人,正是店里的伙计小五,没想到这小子此时正人模人样地来到这里拜他,难怪几天找不到他呢,他正想痛骂一顿,可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加上模样敬半天!硬生生地把骂出来半截的话吞到肚子里去。
“快起来,快起来,有话慢慢说,你,你这些日子到哪去了?”
“师父,实不相瞒,我是京城于财主家的儿子,曾和你家小兰相爱,一直扮成伙计在您家里,现在我经过家里的同意,特意来向您提亲。”
说着一边起身,一边招手,立即过来两个抬着箱子的人,拿去抬杠,打开箱子一看,嗬!足足满满一箱子的钱,一串串地全用红绳穿着。
馒头店老板被唬在那里,半天才抖抖嗦嗦地问:“多,多少?”
“这是一万串,只是提亲的,下聘的彩礼另外送来。”
看来是不答应也不行了。更何况小五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馒头店老板开始四下里寻找,大家都明白他要找谁,指着他店里正掀开锅盖,取了新出锅的馒头大嚼的小道士说,“在那里,在那里。”
馒头店老板嚅动着惊讶得还没有收回的下巴,喃喃地说:“一万串俩馒头?”
小道士满面嬉笑,一手拿着一只大馒头,比划在自己的胸前,荒诞无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