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爱慕姑娘不止一天了,自从第一次见到姑娘,那次箭术比试,虽然戏弄了你,可是却令我终生难忘。”
渊赢轻轻地转过身来,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鼓了鼓勇气接着说下去。
“没想到,后来竟会有如此的机会,能让我与姑娘再见面,能见到姑娘,我已经对上苍感恩不尽。今日,我有能力为姑娘做一座地宫,让你快乐地在这里生活,不过,想想虽然我家人不容许我娶你,委屈在这里,建这座秘密地宫只是下策,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姑娘高兴,也不知道该怎样能表达我的真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我这条命,虽然出入沙场,苟活于世,如果姑娘不嫌弃,就是送给你了。”
听了这番话,渊赢泪如雨下,一下子吓慌了田穰聪。
“这、这,那、那,我无意冒犯,请原谅,我、我”他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俊俏的眉毛皱成一团,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人更觉好笑,想不到威风凛凛的将军,竟会如此手足无措。
渊赢收了泪水,说:“什么冒犯不冒犯,我能得到你的心意,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我只是恨自己的出身,没办法堂堂正正地嫁给你。我以前担心拖累你,不想让你搭上前程,想早早断了这没结果的事。没想到是如今,有了你的骨血,想脱干系也不能了!”
这番话,听了前半截,真是让田穰聪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最后那句话如同霹雳一般,惊住了他。
“什么‘骨血’?谁的?”
“你还装什么糊涂,那回在黑松岭,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对你做了什么?”他迟疑地望着她,她惊住了,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回答,她所设想的一万个结果,老天给她的却是第一万零一个结果,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似乎都迷茫了,都低着头思考对方话里的意思。
还是渊赢打破了沉默。
“那天,在黑松岭,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卯时。”
“怎么?你会记得这么准?”
“青塔殿旁的钟楼报的时。”
卯时,晨光熹微,自己醒来时却见星光。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左臂,那是守宫砂所在之处,现在已经了无痕迹,只在一昏一醒之间,却莫名受辱,更可恨竟暗结胎珠,而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这个精心建造的“地宫”,费了他多少心血,她环顾四周,一切都颠倒,晃动起来,飞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把她吞没了。
渊赢怎么也想不明白,如今的境界又让她比过去的那一年辛苦地付出难过得多,她想死也死不了,因为这个仇未报。活下去,一定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一定查出是谁让她受了这个耻辱。
到底是谁的孩子?她感到自己让自己爱的人蒙受了莫大的耻辱,她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似乎自己对田穰聪有了莫大的背叛。她恨恨地想,如果不知道这个混蛋是谁,她死也是不甘心的。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魂魄都不在她的身上了,只有离开他才不会让他再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