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笼子里的腐尸、骷髅慢慢地蠕动起来,先是咔叭咔叭地移动关节,接下来又是哗啦哗啦的声音,似乎是想坐起来,但是动作笨拙,想动却又不那么自如,很快就有几具站立起来,只把手一划,那枝条就破烂不堪。
一具一具的僵尸出行,动作迟缓,行走生硬,把这树林又撕又咬。
曲玲珑大声地喊了:“爹,爹,快来帮我!”
老怪一分神,幻化的那种境界一下又与曲玲珑接轨,他还未来得及出手,沃沃就嗅到他的味道,扑了上来,他迅速地一躲,沃沃没有踩住他的胸脯,却将他的一只胳膊咬住了。
沃沃一咬一吸,老怪惨叫着,倏然将那只手臂延长了数十米,紧接着用另一只手将被咬住的手臂一划,让那手臂与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保全了躯体。
陈如蓦呼喊一声“沃沃”,老怪大声叫道:“快放了她,那怪兽是‘地听’。”
曲玲珑还不想罢手,只觉得那只装着陈如蓦的笼子被一只大爪擒起,腾起抛向了空中,沃沃向前一跃,将那柳笼用嘴接住。
父女俩存身的地方出现一片白雾,那雾气很快就消散了,他们俩也无影无踪了。
事后,曲玲珑还埋怨老怪太胆小,对那个怪兽惧怕得厉害,可是,看到父亲的手臂不再长出来,有些好奇,就问道:“爹,你那只手臂,怎么不让它延出来。”
老怪苦笑道:“孩子,它长不出来了,那只‘地听’,把我的手臂灵法给吞噬了,爹是捡了半条命回来的。”
曲玲珑惊奇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恨恨地说:“陈如蓦,我发誓,与你不两立!”
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嫉妒。
这时候的陈如蓦已经与沃沃再次腾云驾雾,向目的地进发。
“我再也不会滥发同情心了,世道险恶。”
她抚着沃沃,长长的绒毛传递给她温暖,让她无比依赖它,信任它,它就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就像当年陆洪尘与自己建立的那种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非常想念这个人,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劫后余生而让她更感受到命运的无常,想到有可能与他再也不见,心里就痛苦得难以忍受。
我该怎么办?
我想去找他。她心里想。
沃沃立即停下来,看来,它能听懂自己的心思。
她全身伏在它的身上,感受着它的温暖,一种暖暖的情意升起,而她也在半梦半醒的陶醉中看到自己的手慢慢地毛绒绒起来。
“啊!”她从来没这么不冷静过,当想到会变得像沃沃那样去见心爱的人,她就是宁可重回地府也不愿意去做。
罢了!
现在陈如蓦变成怪兽的模样。
地府大门幽森可怖,徘徊在门口的鬼魂欲进未进,既有对人生的留恋,又有那战战兢兢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将接受怎样的审判而畏惧。
一头怪兽,知道人心,却模样丑陋。在那扇门自如地走过,踏入门口即变成美貌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