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画眉说,曾经在田凰的身体里存在一个宿主,就是画眉。
陈如蓦现在就是作为一个宿主,存在于这个小孩子的身体里。
怎么办?小孩子还不会说话,不能将自己的话传递给她。
不过,可以慢慢来,总有一天,这个小孩子长大了,她就可以让他写出字给妈妈看。
可,这是谁的孩子,是她与田穰聪的孩子吧?
她想起和渊赢见到田穰聪的那一刻,也回忆起她初入将军府的情景。
她记得那个逃跑的夜晚.
沿着一条小路,她不停地走,生怕有追兵赶到,来不及送去消息。直走到天熹微现,才来到父亲说的那个农户家。
她轻轻地敲门,没人响应,加重了力气,还是没人开门,那个破旧门板吱嘎吱嘎地响,可是不知里面是被拴着,还是里面的人故意不开。
她没有其它的办法了,现在只有这一个可以带出口信的,找不到任何可以找到的人,可是任由她如何敲打,就是没人开门,她也不再怕被人发现,将门板敲得山响,又摇又撞,直到绝望。
她伏在门板上嘤嘤地哭起来,看来是没人能把这消息传出去了,自己还连累得家人要被处以重罪。
吱呀~
门被打开一道小缝,有人向外张望一下,随即露出一张苍老的脸来。
陈如蓦带着泪水抬起头。
“莫伯,莫伯。”
“如蓦啊,是你呀!快,快进来。”
“莫伯,不要多耽搁,我现在要赶紧回去投案,你千万要联系上济弱门,让他们赶快离开都城,去找长安教教主,对他们的教主说:‘庄稼地里藏女鬼,毒虫纷飞害众生’。他就会明白的。”
“女鬼?”老人一阵糊涂,很快明白了,“对,对,这世道就是恶鬼横行啊!这是魑魅?魉的混沌世道,做人却被鬼欺侮。”
“莫伯,您老人家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口信带到,这件事关系着许多人命运呢!——莫伯。”陈蓦如突然语气凄婉地说,“莫伯,就此别过,今生恐怕难相见了,您老人家无论如何要保重!”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姐,小姐。”莫伯连声呼喊,也不见她回头。
莫伯看着她的背影,悲凉地感叹道:“小姐呀,我也是不得已呀——”
陈如蓦自以为把口信带出去了,从田府逃出来的目的也达到了。无论接受怎样处置她也无所谓了。
这样,她反而放松了心情,坦然地走在大路上。
呼啦啦,一群带着佩刀,穿着官府衣着的人,把她围起来。
为首的那个大声说:“就是她,抓住她。”
陈如蓦平静地说:“你们不用大呼小叫,我这就跟你们回去,不然,我会连累家人的。”
“哼!正要对你折草除根。”
“什么,你们说什么?”
“兄弟们,上!”
陈如蓦本来是要听天由命的,可是听到那些话,她怎肯坐以待毙。见那兵卞举刀来砍,顺势夺过,几招下来,他们手里的兵器都脱了手。
“还要再比么?”
哪有不知死活的,此时,谁也不敢再斗。忽然听见,“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四大地煞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