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来到院落,郁辰风一直用恶狗般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想要将她活吞了一般。但好在有上官在,秦氏心里才踏实一些。
“贱人,我要杀了你!”郁辰风疯狂地咆哮着,一点阶下囚的感觉也没有。
“你给我放尊重点!”上官怒呵道。
“我呸!”郁辰风对着上官啐口水。
“你!”辗迟煊及时挡了上来,自己的衣摆却是溅上了些痰,辗迟煊厌恶地盯着郁辰风那一脸心高气傲的样子。
“算了,别和他计较这些!”上官拉住了辗迟煊想要揍郁辰风的手。
“凌大人到!”门外的门子高声通报。
随后便见凌风风尘仆仆而来,几乎是两步一小跑,三步一大跑的,似乎很在乎这凶手的身份!
“凌大人!”全院的人都向他行礼,而他却无心回应这些繁文儒节,只是立刻跑到凶手面前,蹲下,仔细打量起来。
而后,凌风微微一怔,坐倒在地上,“真是你!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恩公!”
郁辰风见到凌风,不知他们有何渊源,凌风的出现竟让他平静多了!但他愧疚地沉默片刻后又张狂起来,冲着秦氏怒吼道:“都是这个女人,若非她,我不会落魄至此!”
秦氏羞愧地躲在上官身后,不敢回应一声,上官见有内情,便说,“说清楚!”
郁辰风沉思一会儿,平静后蹙眉道:“五年前,我本住在达州,与姚良、余庆清、尤香梅本是同一个四合院里的主人,四户人平分租金,也算安宁。那年,我们三个男人一同考了春讳,回来时,姚良硬要我陪他赌马,我本无心这些,便随意陪了一注,却不想竟要我中了一万两白银!一夜暴富,也算对得起我的妻儿,可却不知,这才是祸端源头……”
郁辰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一夜里,这贱人尤香梅假意使我为她清理床炕,用下了迷/药的清水害我,而同时,我妻为了阻止姚良和余庆清偷窃,竟被他们轮番****,以至她割腕在床!我的五岁小儿见他母亲被人欺辱,便去阻挠,可他们被推倒了他,使得他的后脑撞墙,昏迷不醒!他们找了一夜才找到钱财的放置处,而早晨我回到屋中正好看见了他们搬挪银两,又见妻儿惨状,便上前厮打,谁知却被这贱人用花瓶砸晕!”
说着说着,郁辰风竟有了些哭腔!“谁想他们那般丧心病狂!竟将我一家三口抬上山,先用石头砸埋,再用细沙活埋!可怜我的小儿被乱石砸死,我的腿也被砸瘸!而天意要我复仇,一整日的大雨,将土沙冲开,巧得山人经过,将我救了出去!半年之后,当我养好伤势,回至乡中,才知,一个月后我竟中了探花,而那余庆清中了举人,可这三人早已离开了达州,不知去向!我不甘!前程没了,富贵没了,家庭没了!我要复仇!可是几年来都没有他们的下落,又因着救命恩人劝我放下仇恨与她隐居山林,我便也渐渐淡忘了……可是,天意难为,年前,恩人病倒,来这寻医,恰巧让我在街上看见了已经做上商贾的姚良,仇恨立刻复燃,我便开始调查剩下二人,果然不出所料,他们都在这里享受富贵,余庆清做了员外郎,还有大好的婚姻;尤香梅得宠做大夫人,而我呢?我没有了事业,没有了家庭,没有了健康,落得如今瘸腿书生的可怜下场,如今若不让我惩办了这贱人,天理还何在啊?”
郁辰风咆哮起来,悲痛的哭声放纵地回响!
四周的人纷纷看向了秦氏,用着厌恶的眼神排挤秦氏,私下里小声嘀咕着秦氏不堪的过往!
“就算你有天大的冤屈,也不能成为随意杀人的理由!他们犯了再大的罪,也该让官府来办,你不该做地下判官!”上官握了握秦氏的手,表示安慰后,又怒斥起郁辰风来。
“我何时没报过关,可他们不是说过去了太久,就是找不到证据无法抓人!官府不过是官官相护,利益熏心的一群走狗!”郁辰风瞋目道。
“恩公,难道你不信我么?”凌风似乎很是心痛。
“我……”郁辰风似乎是清楚凌风的,竟无法中伤他来。
“郁辰风,收手吧!把你的仇恨交给凌大人,他一定会为你平愤的!”上官也是可怜他的遭遇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呵……哈哈哈哈……好,凌风,我就交给你了,我一定要让这女人下地狱给我陪葬!”说罢,郁辰风竟强行用内力冲开了穴道,用力推开了所有的人,一刀插进了秦氏的肚子,刺穿了她的身体!整个过程还是那样雷利风行,干净利落!
这猝不及防的一幕惊住了所有人!但辗迟煊还是反应过快,郁辰风还没抽出刀,便上前点了他,以免他再杀无辜之人。
“恩公,你只是何苦啊?你就这么不相信凌风么?”凌风心痛到了极点。
“不!只是我不甘心……呵呵……代我好好照顾琴儿……她在……”郁辰风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个字,就因刚才的强行冲出穴道而导致的心脉尽断,嗝气了……许久的沉默之后,辗迟煊才把痛苦不已的秦氏搬开了,而后,凌风才开口道:“……来人……把凶手带下去!”
“夫人,夫人……”秦员外蹒跚而来。
“老爷……香梅不能再服侍您了……”秦氏竟流下泪来,上官才知,原来这女人并非只因富贵才嫁了这老男人的。
“夫人,你不会有事的,老夫不让你走!”秦员外握着秦氏的双手,颤抖着。
“今生能得老爷厚爱,是秦氏的福分了,香梅不敢再求……求什……什么了……”说完,秦氏便断了气了……“夫人哪……夫人……呃……”秦员外过于伤心,竟一时间喘不上气来了。
“快给他点了心脉,他恐怕有心脏病!”上官赶忙吩咐辗迟煊。
好在上官及时吩咐了,秦员外才保住了这条老命,随后上官安慰了几句后,就与辗迟煊一同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