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一个曼妙的女人身影随即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桃花般的笑餍,樱桃的红唇微微张合,道出一声轻铃般的呼唤:曦洛……“潇儿!潇儿!”骆王又一次从梦中唤着上官绫潇的昵称醒了过来,那个让他梦魂萦绕的声音,实在是折磨得他日夜难眠了。
骆王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他梦见他的潇儿回来寻他了,可又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掳了去,而他除了呼喊还是呼喊……他真的吓坏了!
“王爷,云岫郡主请求面见!”凌风拱手立于门外,这些天来,王爷每每都会从睡梦之中惊醒,醒了就再难入梦,于是就继续察看线索,整理公文,直至天亮,有时就这么连续工作好几日,几天下来总共也只能睡上个四五个时辰。所以,凌风日夜都等候在门前,随时等候骆王醒后传召办公!而这些日子下来,凌风也深知骆王用情极深,他看在眼中,心中的愧疚越发磨人!
“云岫郡主?”骆王差点儿就将这位已经指婚给自己的郡主姑娘给忘了。可是她得到了婚旨理应上京等候婚礼的安排,可为何会改为南下来了巴蜀成都府?骆王心里斟酌着……“请郡主到大厅里候着,本王一会儿就过去!”一个女人深夜造访,即使那是对外公开的被指婚的未来骆王妃,他也不想与她有一丝瓜葛,也不想毁了姑娘家的名声!
“下官省得了!”凌风的影子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骆王就穿上了一件明黄色的团龙长道袍进了大厅,“不知郡主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骆王捏准了云岫郡主有意而来,便是一进门就问了这一句。
“云岫参见骆王殿下!”云岫见骆王来了,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行礼。
“免礼,坐吧!”骆王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堂上,喝起了这些天凌风特地准备的参茶。
“你退下吧!”云岫坐下后,见凌风还立在一边,总觉他不识实务,便点拨了一句。
而凌风恰恰是明白骆王不想单独在深夜招待一位女客,尽管来人是骆王的未来王妃,可是迫于郡主挑明了要他出去,便只好应了一声“是”。
“慢着!凌风是本王的护卫、参谋,理应陪着、伺候着,本王这些日子也就习惯他一人伺候,郡主是通情打理之人,想来不会介意本王将他留下吧?”骆王说话婉转,这刚开始,就有些占了上风的感觉。
凌风看着郡主那有些黯然失色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滑稽,不免偷笑起来。
“凌大人是骆王殿下的人,殿下要他留下,云岫怎敢不依?”云岫郡主也不肯示弱。
“郡主说笑了,凌大人和本王都是一同为圣上分忧的人,都是大唐的人罢了。”骆王也是回应得很小心,不敢说错了半句。
凌风见状,皱起了眉宇,这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自是见得多了,私底下的明枪暗箭也是司空见惯了的,可是这未婚夫妇间的勾心斗角,却真是让人深深感叹到如今的世态炎凉呀!
“云岫早有听闻骆王殿下的胜名,如今一见,确是不同凡响的,想来这真龙天子定然都是这番意气风发的吧?”云岫郡主性情颇为豪爽,虽然只是一方侯爷的女儿,可这散发出来的气势一点儿也不比皇室公主来得低劣,反而更有些强势的感觉!
“云岫郡主说笑了,我等只不过有幸在天子脚下沾染了些许父皇的神威罢了,本身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骆王可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云岫郡主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不是什么仰慕胜名,而是替她的父亲--洛阳侯打探清楚骆王有无一揽天下的心思罢了。
“凡夫俗子?呵呵……骆王殿下自幼出身于皇室正统,就注定了此生不俗,龙的子嗣自当长成龙形。难道,云岫说的不在理么?”云岫郡主的胆子可真是大,此情此景不由得让骆王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敢许诺他天下的女人,一个敢直称当今圣上名讳的女人,一个敢女扮男装为他冲锋陷阵的女人!
“成龙成蛇又何必过于计较呢?能为圣上分忧本是件令人心悦之事,能为百姓造福更是其乐无穷,人生在世不过蜉蝣一瞬,自是活得快乐才最为重要。郡主觉得本王说的可对了?”骆王应付得很是小心,将心思藏得很深,说得混淆难分,让云岫郡主根本搞不清骆王在打什么算盘。
云岫郡主暗道骆王的厉害,心中一喜,对于骆王的聪明才智很是敬佩;此番想来又定睛细看,一时间竟是愣住了!她看过的美男自是多了去了的,可却没有一个能和此时这样潇洒俊逸的骆王相互比较,她完完全全被骆王的风韵和容貌吸引住了,在她眼中该是无人能及他的了!一瞬之间,一向琚傲的她却是如此轻易地被他征服了。
“云岫郡主?”骆王见云岫郡主看着自己发愣,浑身的不自在,便是皱眉唤了她一句。
“嗯?”云岫郡主这才恍过神来。
“郡主深夜到达,旅途奔波,定是累了吧?请务必留于府中住上一宿再行赶路!凌风,带郡主去厢房休息!”郡主也不想再与她多耗了,早早打发她回去的好。
“是!”凌风作揖回复道。
“云岫告退!”既然骆王都吩咐下去了,云岫也不好意思再打扰骆王休息,便也行了个礼后,就随着凌风下去了。
“唉,潇儿,你究竟在哪儿……你知不知道本王应付得很累很累了……”骆王眼色黯淡下来,饮了一大口参茶,顿觉无味,便唤人拿了壶酒来,竟是坐在了大厅前的石阶上,对着弦月,独自畅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