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兄弟俩照常去了矿上。
白小葱守在床边,忧心忡忡,生怕这人被大哥给医死了。
昨夜,她躺在旁边,可是一丝活气也感觉不到。
无证行医要不得,江湖偏方更可怕,那药一看就不是给人吃的。
正腹诽着,忽然一声嘤咛,床上那姑娘终于悠悠转醒。
半碗清水下肚后,她已经恢复了些气力。介绍自己说叫白娥,是山里猎户家的女儿,只是娘亲早逝,爹亲不久前也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白娥姑娘自小被亲爹当眼珠子护着,除了做做家务基本没出过门。白猎户一心想给女儿找门好亲事,到了婆家能继续享福,所以自己打猎的手艺也没想过要教给女儿。
哪想亲事还没着落,去年冬天一场急病就把白猎户带去了地下,只剩个孤苦伶仃的白娥。
幸好山里还有老猎户留下的陷阱,每日去转上一圈也能得些野鸡野兔之类,不过早些日子好多陷阱都坏了,白娥没办法,只好自己出门打猎。
这次就是因为误吃了毒虫,才从山上摔下山谷被白子游给捡回来。
嗯?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小葱听完只能仰天长叹: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哦!
原来那些被二哥破坏的陷阱居然是白娥姑娘的!在春季凌绝山是禁猎的,山下的猎户都会自觉地把这段时间留给猎物们繁衍生息。之前他们一家还在讨论是谁这么缺德,春季捕猎,可是会绝了猎户们的生路的。
却原来是个什么都不懂,靠那些陷阱度日的可怜姑娘。
白小葱现在看白娥是越看越喜欢。
自家二哥断了人家生路,虽说现在把人救回来了,但这件事本因他们白家而起,于情于理应该给白娥些补偿。
何况白猎户已经走了,白娥一个人住在深山里也不安全,如果能说动白娥搬过来跟自家做邻居,平时多照应下她,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白娥体内的毒刚解,醒来又说了一大通话,这会儿开始觉得身子乏力了。
白小葱给她端过来一碗白粥,看她喝完就又沉沉睡去。
傍晚,白子游和白子将回来了。白小葱看白娥还在睡着,便把之前白娥说的话又跟两个哥哥说了一遍。
白子将刚听完,眉头就深深地皱起来了。他先前只以为是哪个贪心猎户趁着春禁价高在山上打猎,就把那些陷阱都破坏了,却没想到这是人家姑娘活命的东西。
幸好这次白姑娘出事被大哥遇上了,不然他这不是生生害了人家性命?
大哥白子游想得更要长远一些,低头对小妹道:“小葱,你等白娥姑娘醒了,问问她可愿意搬来我们这块儿一起住。我跟你二哥可以在张婶儿家旁边给她造间土砖房,平时也可当表亲来往。”
张婶儿就是张寡妇。白家除了白小葱,都是五大三粗的老少爷们,白娥要是搬下山来,确实不适合住他们家旁边。
不过张寡妇家离白家也不算远,平时往来的频繁点,总是比在山上一个人好过。
晚上,见白娥醒来,白小葱一边给她端上饭菜,一边顺便问了住处的事。
虽说他们是善意之举,但涉及到人家的私事,如果当事人不同意,那谁也不能强迫她搬下来。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白小葱这才刚开了个头,还没开始发挥呢,病床上的那位倒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简直干脆地不像在讨论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