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湖心城区东部的大雪，秦戈的车队走过湖北城区，然后进入湖西城区。
在从秦国西境返回湖心城区的王城途中，秦戈亲自处理了一个杀手。
这个杀手来自白虎堂。
这一天，湖西城区没有落雪，寒气也不太重，阳光比湖心城区东部还要明媚。
“秦帅，怎么办？”卫兵左右看守着一个白虎堂杀手问道。
这个白虎堂杀手看起来很硬气。
不，很嚣张。
即使是在敌人的主场，白虎堂的杀手也胆色过人。
秦戈并不惊讶。
在地狱之城，秦戈就已经和白虎堂的杀手交过手。
秦戈在名人堂后山铲除白虎堂的暗杀精英之后，已经察觉到白虎堂的阴谋。
与四爷的会面，证实了秦戈的猜测。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秦戈成为了一名地狱铁面。
地狱铁面，一群拥有为人族信仰牺牲的觉悟的地狱境强者。
白虎堂的卧底，已经渗透到天汉帝国的军队高层。如今，白虎堂的目标也包括了秦国。
秦国开放式的发展策略，容纳形形色色的移民。
要潜入秦国，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要在秦国捣乱，其难度绝对不亚于用一滴水灌溉秦国千万亩良田。
所以，这位优秀的白虎堂间谍落网了。
秦戈没有直接与这个白虎堂间谍对话，而是让左右的守卫招呼来客，自己听取狼影长官的报告。
狼影部队的职责就是维护秦国安全，他们对于白虎堂这样的恐怖组织有一套自己的方案。
这样的方案很严谨、也很公道。一切都依照秦国法度办事。
白虎堂间谍是来客，狼影的招呼不会让他们失望。
“秦帅，这个白虎堂卧底亲手或者组织行动，刺杀了一百名以上的湖西城区官员。他很狡猾，智商很高，逃脱了不下二十次围捕。这一次，终于被我们狼影捕获了。”负责这件案子的狼影掌管说道。
秦戈点头听着，他距离那个白虎堂间谍超过二十步，虽然没有靠近，但是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白虎堂间谍的桀骜不驯。
“你们干得漂亮。这是大功一件。那一百多名官员的刺杀案，以前只是抓住了一些无名小卒，现在你们抓到了一条大鱼。”秦戈对这位狼影长官称赞有加。
狼影部队新近成立，就立下大功。这足以说明，墨白提议组建秦国内卫部队是多么睿智。
“秦帅，我们觉得这条大鱼背后还会有更大的人物。虽然已经可以结案，但是我们想要揪出白虎堂更重要的人物。只可惜……”狼影长官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秦戈问道，同时晃了晃脖子，发出噼啪声。
狼影长官见到秦戈有些烦躁，才知道坊间关于秦帅嫉恶如仇的传闻不假。
这个白虎堂杀手总共策划实施了超过一百起针对秦国官员的刺杀。
这样的罪行，罪无可恕。
秦戈的态度很果断。
这样的罪犯只有死。
狼影长官本可以很早就处死这个罪犯，但是出于揪出更多大鱼的考虑，才让这个白虎堂杀手货到了今天。赶上秦戈巡视秦国，狼影长官顺势请求秦戈决断。
“我们审讯了这个家伙足足四天，始终没有撬开他的嘴。这个白虎堂杀手是个死硬分子。”狼影长官的语气有些无奈。
“哦？”秦戈笑了笑，“太正常了。能够为白虎堂执行这么多次任务，自然是白虎堂的精英。精英自然意志顽强，寻常的审讯怎么奈何得了他们。”
“秦帅的意思是，我们的审讯手段太次了。那么，该如何审讯这白虎堂精英呢？”狼影长官认真地等待秦戈指点迷津。
这位狼影长官好不容易逮到白虎堂的高级人物，自然不愿意放弃，希望得到更多的情报。他听到秦戈胸有成竹的语气，觉得请求秦帅帮助，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对于这样的白虎堂精英，绝对不要抱有任何幻想。”秦戈渐渐收敛了笑容，缓缓道。
“怎么说？”狼影长官集中全身的精神来听。
“不抱任何幻想，就是既接受成功，也接受失败。”秦戈用不易察觉的目光看了看远处的白虎堂间谍。
“既接受成功，也接受失败？”狼影长官重复着，显然还没有明白秦戈的意思。
“也就是说，不期望审讯出任何结果。”秦戈的语气中伴随着微笑。
“……”
狼影长官更不懂了。审讯，不就是为了得到自己的想要的情报吗？如果不求结果，还审讯做什么？
秦戈看着狼影长官疑惑的表情，指着监狱的走廊说道：“我说的是审讯的方法和过程，并不是审讯的目标。更浅显一点，就是不受制于人，不在乎能够审讯出什么。这样做，就是给对手以恐惧。恐惧，会帮助你审讯出更好的结果。”
“恐惧？”狼影长官琢磨着，“我们越重视对手，就越容易让他们了解到他们的重要性，会让他们明白他们自己还安全。这样，主动权就到了他们手中。不重视对手，反而能够给对手压力，更容易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你很聪明。”秦戈笑道。
“可是，如果对手没有被压力击垮，还是没有结果，怎么办？”狼影长官心存疑虑地问道。
是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保证一定成功。
恐惧可以让人变得愚蠢，但是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审讯成功。
秦戈明白狼影长官的疑虑。他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一句话。
“那就杀掉他。”
这一句话听起来漫不经心。
狼影长官几乎打了一个冷战。
“对于敌人，要果断。”秦戈已经转身走向了白虎堂精英。
留下狼影长官呆立在走廊。
秦戈的话很简单，并不难理解。但是狼影长官的内心却波澜起伏。
秦戈的意思，就是把白虎堂精英除以死刑，没有丝毫犹豫。
这个白虎堂精英，残害了一百多位秦国的官员。这些官员，风华正茂，踌躇满志地为秦国效命。他们中间，有的放弃了天伦之乐，离开了父母，为秦国的未来赴任。有的离开了自己可爱的子女，为秦国的未来就职。有的还未抚育子女长大，有的尚未成家……
这些官员，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但是全部葬送在这个白虎堂精英手上。
一百多位官员被刺杀，多少孩子成为孤儿，多少人悲痛欲绝。
这个白虎堂精英的罪孽不可谓不深重。
狼影长官想到那些老人的丧子之痛，孩子的孤独无助，内心一阵疼痛。
这些人都是受害者。他们的仇人正是狼影长官审讯的白虎堂精英。
狼影长官为了情报，就让凶手多活了这么久。这是自私吗？
狼影长官可以有一个高尚的理由，为了长远之计，让凶手继续活下去。
这个白虎堂精英是那一百多位遇害的秦国官员的仇敌，是那些受害人家属的仇敌。这样的仇恨化不开，也解不开。
但是，狼影长官自己却没有这样的仇恨。这个白虎堂精英没有杀害他的至爱。所以，在他眼中，那些仇恨是可以放下的，是吗？
狼影长官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很愚蠢。
如果这个白虎堂精英杀了他的至爱，他还会如此耐心地让其活到现在？
这个问题很有深度，狼影长官不敢想，究竟怎么样才是对的？或者是，不管怎么做，都是正确的。也或者，不管怎么做，都是错误的。
狼影长官明白了秦戈的意思。
没有完美的事，情报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径。
可以暂时得不到情报，但是凶手必须死。
或许，从情报层面讲，这样不够理智。但是，从人的角度讲，这样是合理的。
有些事情，不能够原谅。
狼影长官觉得自己太残忍了。面对一个白虎堂杀手，一个残害了一百多名秦国官员的白虎堂杀手，自己居然没有一丁点的仇恨，自己居然如此估计凶手的性命。只因这个掠夺了一百多条生命的白虎堂凶手，没有杀害自己的爱人？
良久，狼影长官才反应过来。他看向秦戈走时的方向，才发现秦戈已经和守卫进了审讯室。他快速跑过去，为自己对于敌人的优柔寡断羞愧不已。
狼影长官奔进审讯室，神情复杂。
“你来了。审讯刚刚开始。”秦戈平静地说道。
没有人问话，只有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分列两边，面色凛然，就像雕像一般。
“哈哈！你们又要审我了吗？我犯了什么罪？我表示强烈抗议。”白虎堂精英大笑道。
秦戈面无表情地说道：“告诉他这里的规矩。”
“是——”两列雕像轰然回应，震得四周的墙壁嗡嗡响。
狼影长官差点被这喊声吓一跳，不明白秦戈要做什么。
很快，狼影长官就知道了秦戈的意思。他亲眼看到了。
两列中间，各走出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把被审讯的白虎堂精英围在了中央。
白虎堂精英不屑地笑着，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正被四个士兵狠揍。
白虎堂精英之所以笑不出来，是因为他的两侧肋骨全被被打断了，一笑起来就会牵扯一些疼痛。这些疼痛让他的笑声无法连贯。当然，这个杀手是个硬汉，依然可以做出笑容。直到他的脸被打烂，才无法做出完整的笑容。
在此期间，秦戈没有瞧过这个杀手一眼，和狼影长官谈笑风生。他们一直在谈论那些被害官员生前的优秀事迹。
狼影长官小心地谈论，不是皱着眉头瞄一眼被打的白虎堂杀手，实在惨不忍睹。
然而，秦戈仿佛是在度假，丝毫没有置身审讯室的样子，狼影长官只好不去看白虎堂杀手的惨状，免得吐出腹中的食物。
大约过了一刻钟，四位士兵停下手来。
“他知道这儿的规矩了吗？”秦戈漫不经心地问向旁边的士兵，依旧没有看那白虎堂杀手一眼。
被秦戈问到的一尊雕像示意过去。
“你知道这里的规矩了吗？”一名士兵问倒在地上的白虎堂精英。
“什么规矩？”白虎堂精英含糊不清地说道，他的嘴唇已经被打得开花。
秦戈摆了摆手，显然不满意。
“继续打！”问话的士兵怒喝。
四个士兵再次一拥而上，疯狂殴打这个血债累累的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