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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泥沼

“我要加入!”

罗斯科坐在豪塔别墅里,从窗户看向外面。

真是繁华的城市。彩旗被挂在空中,道路干净,人声鼎沸。

城墙高大又坚固,保证了公民的安全。整个城市被涂成红、灰的色调,美丽、典雅又大气。

从罗斯科的居所离开后,亚当居然回到了独孤城。这让罗斯科不太明白。罗斯科犹豫着,想着自己要不要离开。

城市的秩序已经恢复,但狼人带来的阴影还没有被抹去。人们谈论着狼人,谈论着亚当。

来自诗人学院的学生,用他的匕首杀死了狼人,挽救了整个诗人学院。

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为狼人所伤,但亚当的英名已经在独孤城传开。亚当秒杀了狼人,亚当长着翅膀裸露上身……

看到亚当本人的时候,人们有些失望。这家伙看起来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真的能杀死狼人?

人们脑补过亚当的样子。在他们心里,“亚当”应该是个脸上有疤的狠角色,或者是铁骨铮铮的中年硬汉。这个皮肤白净的年轻人很帅,大概并不可靠。

直到诗人学院的维阿墨亲自证实,人们才相信。

但这依然不能改变什么。

亚当举着旗杆,旗杆上挂着大旗。旗帜上画着银色长剑,象征着银手。

他在招人,但没人想要加入。

如果是黎明守卫,人们也许会考虑一下,因为吸血鬼总是攻击城镇。

吸血鬼和狼人同样危险,但狼人很少出现在城镇里。

如果危险没有迫在眉睫,人类就会贪图安乐。只要不去荒野,就几乎不会碰到狼人。

另外,大部分的适龄青年都加入了帝国的军队,他们的对手是风暴斗篷。

无人应征,亚当早就猜到了。与狼人的仇恨是他的私仇,是银手家族的私仇。

银手曾是天际的守护者,后来被杀得只剩几个人。现在是4e201年,新一代的年轻人未必听说过银手。

亚当站在那里,看着来往的人们。

他们有他们要做的事,他有他要做的事。

那声热血的“我要加入”,传入了亚当的耳朵。亚当仔细地打量自己面前的男性。

看起来,他是布莱顿人。皮肤白皙,身材瘦小,面容俊朗,声音动听。看起来不到二十岁。

“你好,”亚当说,“你要加入银手吗?”

“是的!”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坚定地说。

“去豪塔别墅,找罗斯科大师询问相关情况吧,”亚当笑着,“欢迎新人!”

深夜,亚当回到了豪塔别墅。

“没人加入?”罗斯科看着从外面开门的亚当,“招一些普通人有什么用?我们银手是要对付狼人的,这些人有什么用?”

“我们不能隐藏在人们视线之外了,”亚当说,“我们是银手,住在洞穴里钻木取火,替人们解决狼人问题,无人知晓。实际上那种隐藏没有意义。我们应该让人们知道,是银手在保护他们。”

“这次只招到一个人,”罗斯科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野外巡逻。”

“那个新人,他叫什么名字?”亚当问。

“艾伯特。”罗斯科说。

“好吧,训练艾伯特的事情就交给您了。”亚当说着,独自走上二楼。

这一天结束后,卫兵锁好大门。

熬夜值班的卫兵昏昏沉沉,两眼模糊。

在大门关上之前,一个身影飞快地进了门内。

几秒钟后,卫兵才想起那个身影。他焦急地注视着门内。

独孤城的住户们,有些已经熄灯,亮着灯火的建筑寥寥无几。街道上空无一人,干净得像被暴雨洗刷过。

风车匀速地转着,冷冽的寒风吹过,油灯的光照在龙葵上。一切都那么正常,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也许……是我眼花了?他想。

他打了个哈欠,用手捂住嘴,踉踉跄跄地走着。

他走在一条笔直的路,道路平坦又空荡。但他忽然撞上了什么。

那是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卫兵忽然清醒过来。

“你想干什么?”卫兵拿起盾剑。

“告诉我亚当·银手在哪,我就放过你。”

那个男人像是一堵墙,把卫兵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卫兵仰头看向那张脸。那张脸受过岁月的雕琢,但英气勃勃,很有魅力。

卫兵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告诉他,告诉他……”

“豪塔别墅,就是那栋很大的房子……”

“谢谢。”高大的男人随意地走向城内,此时的卫兵已经丧失了喊叫的勇气。

路灯下,男人的红色斗篷格外瞩目。他从背包里摸出弧形的飞镖,攥在手里。

那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自保。

他慢悠悠地散步到东边的豪塔别墅,跃起,有力的双手抓住二楼窗户。

然后他无声地打开窗户,把自己拉上来。

他的脸颊凹陷,双瞳是琥珀的颜色。

他的神态癫狂,张开口部,露出苍白而尖利的獠牙。

他意识到这不对劲,于是给了自己一巴掌。

感受到深夜的凉风,他清醒过来。男人无声地跳进房间,踩上地板。

他蹲着走路,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路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心中感慨着有钱真好。

他走着走着,忽然撞到了什么。可他前面什么都没有。

“你好,我能为您做什么?”亚当模仿着酒馆的服务生,同时现身。

感受到颈前的危机,男人低头看向自己。一把银质匕首正抵在他的脖子上,他的皮肤被划了一道微小的细缝,血正滴下来。

“开个玩笑。”男人举起双手,“先生您好,我叫哈根,是个诺德人。”

“吸血鬼……”亚当轻声说,“居然跑到我这里了。”

“我要加入银手!”吸血鬼坚定地说。

“我们不收吸血鬼。”亚当说,“你可以走了,看看黎明守卫会不会接纳你。”

“谢谢……”吸血鬼行了个礼,从窗户跳了出去。

亚当斜躺在沙发上。拿起一本名为《狩猎狼人》的书。在他看来,这些作者一定没见过狼人。

不过,还是有一些点子能用上。

亚当望着窗外的星空。星星与双月发出微光,万籁俱寂,城外漆黑一片,光源只剩下萤火虫。

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杀死了狼人、去地下室找到了父亲的日记。

他决心重建银手。

日记里有许多名字,但亚当只找到了罗斯科。现在多了一个新人,但事情不能交给新人去做呀……

实际上,亚当来独孤城是要寻找一位炼金大师。大师名为布纽-加,是一位老亚龙人。

亚当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瘦小的艾伯特。

“亚……当……先……生……”艾伯特怯怯地问,“我……真的能对付狼人吗?”

“当然可以,”亚当说,“来坐吧。”

亚当坐直,艾伯特也坐下。此时,已是凌晨。

“睡不着?”亚当问艾伯特。

“不想睡觉,”艾伯特说,“和各位在一起,我非常荣幸。可是……”

“你在担心什么?”亚当说,“是不是不信任我们?”

“哪有,哪有……”艾伯特说。可是,从他的紧张程度,亚当看得出他在说谎。

“几个月内,你不需要出手,只需要听罗斯科大师的话,刻苦训练。”亚当说。

艾伯特点点头,眼睛却下意识地望向门的方向。

“你要克服恐惧,这是必须的。狼人不是什么强大的家伙,和熊一样都是兽类。”亚当站起来,拍了拍艾伯特的肩膀。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轻轻关门。艾伯特还在深思,有时看看窗外,有时看向坚固的别墅门。

真的要当狼人猎人?实际上,艾伯特根本没有认真想过。

艾伯特盯着墙上的壁画。壁画上,全裸的女人用树叶遮住私处,远山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雾气。

自称“哈根”的吸血鬼爬上高高的城墙,又跳下去,避开了守卫的视线。下坠时,他给自己用了浮空魔法。

“魔神器……”他若有所思,忽然哈哈大笑。

他想象自己握紧匕首的样子……

仁慈的家伙可不该拥有这么好的魔神器,那样岂不是浪费?

不过,他要先把信息告诉上级。报告时,他打算隐瞒“银制匕首”这件事。然后他偷袭亚当,拿走匕首。

吸血鬼摘下兜帽,露出光溜溜的脑袋。

夜晚的风十分寒冷,而他大笑着,笑声似乎能够冲破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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