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大家最喜的时间。除了一部分人巡逻,一部分人守卫,绝大部分的角斗士都会来到篝火旁。
确实如贺纳守所说的那样,每天晚上大家都是饮酒作乐,只是没有柳毅来的那天激烈罢了。若是每天如此,角斗士们就根本没有战斗力了。
柳毅只会倒上一杯酒,拿上一些食物,默默地坐在篝火边吃喝着。
他有时候会思念下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朋友,当然最重要的是小庭。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找到男朋友了吗?结婚生子了吗?
他无从得知。而那个声音,告诉他要坚强活下去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声音到底从哪里来?伊斯塔比否认那是他的声音。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若是梦,那实在是太真实,也太古怪了!
在他沉思的时候,偶尔会有些人来找他喝酒,找他说话。
他又认识了几个教练,教剑盾的、教长矛的、教弓箭的,甚至还有教如何使用渔网的。
不过柳毅最喜欢、最顺手的还是一剑一盾,进可攻退可守。一面锅盖大小的铜盾,可以护住周身要害。他的剑犹如毒蛇的信子,从盾后不断吐露。
以前铁匠就很称赞他,对剑盾的组合很有天赋。在这些高手的打磨下,柳毅越发地熟练起来。
柳毅的食量依然大得惊人,是普通角斗士的三倍。索性,这个岛上野兽泛滥,每天都能供应角斗士们足够的肉食。
而且,这些野兽的肉质中所蕴含的能量,比普通的猪牛羊的要高出很多。柳毅可以彻底敞开自己的肚皮去吃。
虽然他对伊斯塔比依然怀恨在心,对那些死去的角斗士的灵魂感到无比地愧疚,但是身体还是诚实地接受了伊斯塔比的改造。其实这也不是他能够控制地住的。
想到这里,柳毅也只能微微叹气,凭自己根本没办法和这个残酷的世界对抗。他只能背负起这种罪恶感,也背负起战友们的使命,要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想通了这一点,他也不再去恨伊斯塔比,但是内心中隐隐生出一种警惕的心理。这个寄宿在他身体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成长为一个恐怖的存在,或者会占据自己的身体。总之要防着他。
大概在柳毅来到岛上的一个多月后。一天夜里,柳毅还是如平常一般坐在火堆旁,盯着火堆,看似思考着什么。就因为他这样的习惯,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思想者。
柳毅对此暗笑,自己不过是在发呆罢了。
借着火光,柳毅看到几个人影急匆匆地向他曾经走出来的那个隧道走去。
隧道口所在的地方其实是一面悬崖峭壁。在离隧道口不远的一个平台上有一座简陋的升降机。
此时,升降机缓缓升起。柳毅看得清楚,正是贺纳守、军师和塔塔奴几个人。
柳毅很少看见升降机在夜晚的时候升到悬崖上面,难道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他转头问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角斗士。
他点了点头,说:“唔,差不多。每次他们三个人一起上悬崖的时候,大概就是到了兽人进攻我们营寨的时候。”
“原来如此。那么他们上去是因为兽人那边派人来提醒我们吗?”
“啊?”那个角斗士愣了一下,“哈哈哈......你这话说得太搞笑了吧。兽人......兽人怎么可能提醒我们呢?”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从上面还能看到兽人的地盘?”
“是影子!”
“影子?”
“对!他是我们这边最强大的刺客!他负责刺探兽人那边最隐秘的消息。偶尔也会杀几个。”
“哦?”柳毅越发对这个影子感兴趣了,“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这.......我们只知道他叫影子,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是从来没见过他。有时候我都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是不是有些人编出来骗我们的呢。”
“唔,这样子啊。谢谢你了。”说完柳毅便起身往自己睡觉的地方走去。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今晚肯定是不知道了。若是大事,明天一定会有消息的。
柳毅心里大定,这个营寨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不需要自己操什么心思的,还是睡觉要紧。养足精神,明天才好应对。
夜晚早早地睡下,第二天又早早地起来,柳毅却不见角斗士们有任何的异常举动。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干活的干活,该训练的训练。
若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众角斗士的内心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每次兽人的进攻会带走几条生命,庄园的目的就是要优胜劣汰,保持角斗士们的战斗力。
直到晚上快去睡觉的时候,贺纳守才找到柳毅。
“柳毅,稍等。我有些话要跟你交代下。”
柳毅心下有些不舒服,那天欢迎自己时是那么热情,现在有事了却这么迟找自己,分明还是把他当外人看。他站定脚跟,用眼神询问贺纳守。
“是这样,可能你也从其他人口中听说过了,不过我还是要郑重地跟你解释一遍。在这个岛上,每隔一段时间,兽人会向我们发起一次进攻,有时候规模大,有时候规模小。这次我们收到可靠消息,对方会出动五十来个兽人。与以往情况对比,这是属于中等的规模。”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由于我们不知道具体的进攻时间,所以这几天需要人手探查情况。我跟军师说过了,把你分配到我这个小队里。明天清早到营寨的大门口与我汇合。”
“好。”柳毅应了下来,内心隐隐有些兴奋,终于可以不用叉粪了。
第二天清晨,柳毅早早地就来到营寨的大门口。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他自然知道整个营寨的大致情况。
可是大门口空荡荡一片,只有两个站岗的角斗士正靠着箭塔的栏杆望向他。
“哎~两位兄弟,看见贺纳守他们了吗?”
“看见了,他们很早就集合出发了。老贺让我告诉你,你迟到了,自己赶上来!”
柳毅抓抓头,一阵羞愧。原以为自己来得挺早,哪知他们更早。该死的贺纳守也不跟我说清楚到底几点钟。
不过即使贺纳守说了几点,柳毅没有手表时钟,也算不清时间。或许他们认为的清早就是连太阳都还没出来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