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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狰容初现

郁郁葱葱的森林杳无人迹,鸟兽才是这片天地的主人。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幽静之中,时常传来各种鸟类的鸣叫,显得突兀而又惊心。

柳毅手拿一根长木棍,敲打着前面的草丛,好把一些蛇虫吓走。这片森林似乎没有被开发过,显得那么的原始。柳毅生怕迷了路,不断地停下来辨别方向,但是高大的树木将烟完全挡住了,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又走了一段路,柳毅的体力渐渐不支,刚刚吃的一点水果早已消化干净。胃部发出阵阵响声,提醒他该进食了。

柳毅找了一处较宽阔的地方,坐在裸露在地面上的树根山,背靠大树,显得筋疲力尽,脑袋昏昏欲睡。

天起了凉风,透过阴森的树木,吹在柳毅的身上。柳毅紧紧了唯一的一件外套,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冷得似乎有冰雪要侵入骨头。

“难道我最终还是要死在这里吗?”柳毅心头泛起一阵不详的预兆,“我还没有跟小庭表白,还没有跟她结婚生子,还没有为父母尽孝,还没有......”

该死的玉器,该死的盗玉贼,尽管他已经死了,柳毅依旧忍不住要咒骂几声。如果当初不接待这个旅行团就好了。如果当初不这么逞英雄地去追盗贼就好了。如果.......

即便有一千一万个如果,事实就是事实,人无法再改变过去的什么,需要面对的是现在,是将来。人活着谁不是一场冒险!

柳毅耷拉着眼皮,把眼睛眯了起来,他毕竟不是那种只会沉浸在悔恨之中的人。虽然身处绝境,柳毅心中却始终想要搞明白一件事,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么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他回忆起当时手中一冷一热的情况,同时隐隐记得自己身上透射出很强的光,虽然当时烈日当空,却难以掩盖他身上的光芒。这一切都似乎在告诉自己两个字:穿越!

“但是,到底是穿越到哪里了呢?”柳毅为自己最终得出的结论感到莫名的害怕。虽然看过几部穿越的小说和电视剧,柳毅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像那些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强势崛起,目前要考虑还是生存的问题。生存还是毁灭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努力用手中的木棍将自己支撑起来,一定要活着走出这片森林。才刚刚努力站起身来,柳毅就立在了当场,因为他听到背后发出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不是那种自然折断,而是被什么人或者动物踩断的声音。他也不明白为何耳朵变得如此灵敏,那声音明明离自己还有些距离,却是如此清晰地传入耳中,就像在自己耳边折断的一样。

柳毅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将木棍横在胸前,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知道很多野兽喜欢在捕猎对象放松警惕的时候发动攻击,他一定要让后面的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知道,想吃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终于转过身躯,刚才背靠着的大树,成了他唯一的防护墙。离树后十来步的距离是一丛矮灌木,再远些就是一片幽森寂静的丛林。斑驳的光点,在矮灌木上闪烁着,仿佛野兽饿得发亮的眼睛。

“刷!”的一声,矮灌木向两边分了开来,一个黑影朝柳毅躲藏的大树撞了上去。

柳毅吓得心脏慢了几拍,只能闭上眼,拼了命地将自己手中的木棍往前戳去。过了好一会儿,却发现没有半点响动。

“难道我这一棍,就把对面的野兽戳死了吗?”柳毅不免想入非非。他稍稍睁开双眼,向地上望去,只见一只灰色的兔子一头撞在大树根上,晕死在那里。

“这世上竟真有守株待兔的事情!”柳毅心里乐开了花,绕着灰兔看了又看。当看到灰兔的后退微微颤动了几下,柳毅才意识到要赶紧把兔子抓起来,否则等它醒来自己可就没办法抓了。

柳毅一把抓住灰兔长长的耳朵,将它提起,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刚才经过的一条小溪走去,兔子当然需要杀了洗干净,烤着吃。幸亏身边有个打火机,这是柳毅偶尔抽根烟准备的。香烟那天没有带,打火机却被放在了西装的口袋里。还有中年男子留下的这把锋利的小刀,刚好拿来宰杀灰兔。

一路上,柳毅顺便收拾了一些枯枝,准备当柴火。

用小刀将灰兔的喉咙割开放血,再将皮扒掉,用溪水洗干净,找根赶紧的树枝将兔子串起。柳毅有条不紊地将这些事情一一搞定,最后将火堆点起,将串起的兔肉挂在火堆上。等到阵阵肉香飘出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森林再次被黑暗笼罩,唯独柳毅心情舒畅地坐在火堆旁,一边吃着烤熟的兔肉,一边往火堆里添枯树枝。红色的火焰照得柳毅全身暖洋洋、热乎乎的。

“今晚比昨晚要过得舒服点了。”柳毅心想,他对生存再次燃起了希望。

虽然野兽都害怕火,但是以防万一,柳毅还是爬到树上睡觉,依然是用衣服将自己绑住。地上的火堆周围被清理出一片空地,没有任何可以引燃的东西,火焰也被控制在较小的火候。

肚子得以填饱,身体也不再虚弱不堪,林中清冽的风似乎也不再那么瘆人。柳毅在极度的精神疲劳中昏昏睡去。

寒星点点,明月轻纱半掩。森林里传出野兽阵阵的嘶吼,扰得柳毅难以安眠,不时被惊醒过来。

幽暗的树林里,一双赤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树上睡着的人,不时流露出玩弄的神情。

半夜时分,柳毅被一阵狼嚎惊醒,狼嚎中透露出一股血腥的残忍,令人不寒而栗。柳毅再也无法睡觉,他向树下望去,只见火堆早已熄灭,烧尽的枯树枝上升起一股青烟。

“嗷呜~~~”一阵悠扬的狼嚎声再次响起。柳毅发现这次的嚎叫声比上次离自己更近了,难道被狼群发现了吗?柳毅有些惊慌失措,急忙开始想对策。

狼群不一定就是发现自己了,首先要做到不暴露自己,其次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假如狼群发现了自己,那么该怎么办呢?柳毅捶了下脑袋,怎么这么笨,狼最怕火了。树下还有些枯树枝堆放着,将这些树枝收集到树上,如果狼群真的过来围攻,我就可以给他们来个火攻。要是一不小心把山烧起来怎么办?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说干就干。柳毅此时全身是劲,一溜烟儿从树上滑了下来,用衣服捆了一束枯树枝,便带着树枝爬了上去。他不敢停留在低矮的树干上,而是努力地向上爬,能爬多高就爬多高,直到最后找不到能够支撑他重量的树干,这才停住。

柳毅跨坐在树干上,将枯树枝紧紧地抱在胸前,在紧张中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只听地面传来沉闷的声音,好似马蹄敲击地面发出的。不一会儿三道身影从林子里窜了出来,那身影是如此巨大,吓得柳毅差点一头从树上栽下来。

柳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借着月光,他细细打量起地面上的三道身影。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三条身体大如水牛的巨狼身上各驮着一个肌肉虬劲,青面獠牙,身上裹着兽皮制成的衣服,口中发出阵阵怪声的怪物!三怪中间那个手提巨斧,斧上血迹斑斑;左边的怪物身背铁锤,正扯住狼鬃,止住巨狼的脚步;右边那个身形稍小,手里握着一把弯弓,双目四处扫射,似乎在寻找什么。我们姑且称这三个怪物为怪物甲、乙、丙。

怪物甲朝着怪物丙一声怒吼,从他的血盆大口中吐出几个音节,似乎是他们的语言。怪物丙好像有些害怕,抬起满是污垢的手连连摇动。怪物甲又朝怪物乙哼了几声,只见怪物乙从巨狼的身上跳了下来,地上的尘土似乎都被震起。

怪物乙伸手拿下背后的铁锤,走到柳毅躲藏的树下,弯着腰用手拨弄了一番火堆。火堆的余温稍稍烫到了怪物乙,怪物乙好似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顽童羞辱了一般,顿时发起狂来。“吼!”怪物乙怒吼了一声,抡起手中的铁锤朝树干上击去。

“嘭~嘭~嘭~”连续三锤,锤地树枝乱颤,树干开裂。

“哈哈~”怪物丙,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刚才剧烈的晃动,柳毅在树的枝干上就显得特别显眼。这些怪物的眼力又是异常地明锐。怪物丙笑着把手指向高出的柳毅,口中继续发出喋喋的怪笑声。

其他两个怪物也发现了柳毅的藏身之处,都指着柳毅哈哈大笑。怪物甲更是夸张地直拍狼头,将可怜的巨狼拍得低声呜咽。

柳毅看着树下三个怪物放肆地大笑,心中涌起惧怕,随即想到只怕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以后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小庭了,再也不能跟她说出那三个字了。柳毅心中顿时心中又泛起几丝苦涩,一阵心灰意冷,连死的心都有了。

天上的月一如从前,冷冷地清照着大地,没有半点怜恤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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