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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纵有心潮亦偶然

“陌儿,你留下!”见所有人都散后,寒帝把君霄陌单独叫到御书房。

见寒帝此刻面色惆怅,眼色无光,他曾在感伤的日子里弱不禁风,整日拖着病恹恹的身心漫不经心的虚度那岁月的时光,“蓝儿已经死了十七年了!”

怔伤的时刻,氤氲瘴气笼罩寒帝郁郁的心,一层揭不开的阴翳屏遮住君霄陌的视野,迷迷漫漫,他仍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聆听这位老者的心伤!

“十七年了……是啊!已经十七年了,这么多年来朕竟然没有尽到一丝作父亲应有的责任,也不知……这孩子这些年来到底遭遇了什么?”然后见他一边说,一边拭去脸上的泪痕。

“皇上!毕竟卓儿已经找到,你也别太伤怀!”君霄陌上前安慰寒帝说道。

寒帝的手有些颤抖,“陌儿,你别怪朕,现在朝中局面混乱,卓儿按理作为朕的子嗣应该接下朕的江山!可是……毕竟朕亏欠她的太多!太多了!又怎么舍得让她替朕管理这天下乱世呢?所以,答应朕,好好的照顾她,保护她,不要告诉她这一切!否则,朕即便是驾鹤西去,也不会放过你的!”

“臣明白!”然后君霄陌给寒帝行了个礼。

——————————

在回府的路上,君霄陌坐在骄撵里,脑海当中,不断浮现出红衣的一颦一笑,不禁思索: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么?

然而在这真相大白的背后,似乎一切又来的太过突然和离奇巧合!其实说起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那个叫李采薇的女人。

就在两天前:

那个素日并不起眼的蔷薇院,传来一阵主仆之间的对话!

“美人,我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只见李采薇邪恶的勾起嘴角,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瓶子,醉醺醺的说道:“这么多年我在这个府里也算是过够了!你那天瞧见没有?将军即使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亲自抱着那个贱人从[夜未央]走出来,他拼了命的去保护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在将军府里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委屈求全的过日子,哪怕他的眼神为我一秒也是值得的!”

“美人,你醉了!”小丫头一把夺过李采薇的酒杯,可不料换来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狗东西!凭什么管我?”

“美人……”小丫头委屈的叫着,捂着红彤彤的脸蛋就跑出了院门!

“好啊,都走了!”李采薇气愤的说着,“走了好,走了你就别回来!”然后用力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乒乓落地。

她坐在地上委屈的哭了,“就因为我是皇后身边的人,所以才那么不待见我吗?”她的腿已经被摔破的茶杯割破了,渐渐浸透了裙摆,但她毫不在意,“君霄陌,我那么爱你,你看不见吗?”

然后她踉跄的拿起一旁的玉色瓶子,冷血的说道:“好!既然你的眼里没有我,那我就杀了你最爱的人!让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然后,她怒气冲冲借着酒劲儿,来到了[夜未央],正好见四下无人。便偷偷的将毒药洒在了红衣的床头,并恶狠狠的说着:“对不住了姐姐,在这将军府里,最好对谁都不要太仁慈!”

毒药几乎全部倒在了床单,李采薇这时听见外头似乎有人进来,于是麻利的将药瓶收回,连忙躲到了身后的大衣柜里。

“外边天热,服侍我沐浴吧!”

透过衣柜的缝隙里,她清楚看到,说这话的正是红衣,见她托着素色长裙摇曳走来,一旁的婢子们也尊敬的为她脱下层层襦裙,水随后也被下人们抬上来!最后一身洁白无瑕的体态全面呈现在李采薇的眼前。

彼岸花的胎记,也清晰的展现在李采薇的视线,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紧紧捂住嘴巴,尽量使自己不发出声响!

她轻易的就回忆起十七年的那场大雨,她那年才五岁在后宫里游玩,结果迷了路,天又正巧下起倾盆大雨,于是便阴差阳错的躲到邵蓝殿的偏殿,见一个疯女人光着脚,拼命抱着一个女婴,而那孩子的背上,就有一朵这样的胎记!

总管太监是她的干爹,见他高高在上的又将那女人拖到门口中央,正要处罚她时,天又突然打了一个火红色的闪电,将邵蓝殿引燃,结果李采薇的干爹就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她亲眼见着那个孩子被人抱了出去,还好当时她跑的很快,侥幸逃脱,再后来皇后就把她留在身边,当个了三等宫娥……

李采薇露出一个极其阴险的笑容:原来你还活着!那么你现在的身份也一定是假的,如果将这件事情禀告了皇后,那么又会是怎样呢?

“呀!郡主!这个床单怎么脏了呀?”

红衣并没有在意小丫头的慌乱,慵懒说道:“洗了不就好了么?”

小丫头瞪着大眼睛,高声说道:“这可是将军专门从[朝花国]重金买下的,整个大陆才三有匹金贵的很!一早才刚刚铺上的,就这么脏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弄脏的,。肯定饶不了她!”

红衣轻笑出声:“无所谓的,一个床单而已!洗了就好了,我是不会怪你的!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李采薇狡猾的舞动着双眼,嫉妒尤然心生!

到了夜深人静时,李采薇悄悄溜到了后花园,见四处无人,便放心的将手中的信鸽放飞!正在回身之际,不料却碰上了君霄陌!

“你……在干嘛?”君霄陌贴她很近,见她身体瑟瑟发抖,又将手中他刚刚夺下的鸽子举在她的眼前问道:“再给君宛如送信?”

李采薇无言解释,跪地求饶说道:“请将军恕罪!”

“本君原本以为,将你软禁府中,你就可以安安分分的度过余生,不会做什么背叛我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啊!你还是没有忍住,对么?”

君霄陌的话很有杀伤力,见李采薇的眼眶已经有泪水打转,她咬唇吼着喊道:“同样都是细作,为什么你对她不同?”

君霄陌有些震惊,眯起双眼,揪起她的衣领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李采薇嘲讽的笑着:“呵呵,怎么?她的秘密被我发现你害怕了?哈哈!其实……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吧!”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心酸,她们两个相比较李采薇心有不甘,泪流满面说道:“你帮她,宠她,哪怕她做过害你之事,你也可以全当没有发生过,可我呢?这些年来我从未背叛过你,伤害过你,甚至用什么来爱着你!结果,我得到了什么?冷落,不信任,甚至还有指责……”

君霄陌被问无话,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有愧于她的,毕竟共同在府中生活了三年,她也的确安于现状,而且不求回报,也许这次真的是逼急了她,才出此下策的吧!

等他打开纸条后,答案更叫人震惊不已!原来她就是寒帝念念不忘的小公主!原来他真的没有爱错人。

随后他在这几天里,很快便调查出红衣果真如李采薇所讲,她就是十七年前,寒帝唯一的骨肉!

只可惜……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毕竟有关于他的姑姑,也关于皇家的威严,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李采薇最终咎由自取,谁让他动了君霄陌心尖上的人。

————————————

随着君霄陌被封为储君一事,将军府的软禁令也是自然消除了,一时间这府内上上下下好不热闹,红衣站在古梅树下见婢子们马不停蹄的在忙上忙下,不禁感慨:“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三天前这将军府还是一片死寂黯淡,现如今各个官员们送礼求巴结的,就已经排满了好几条街。

可红衣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君宛如派了好多的管事嬷嬷,和使唤丫头跟在她的左右,使红衣好不自在,没有一丝的活动空间,这到让她又想起了筱筱,也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过得可好?

就在这时,君霄陌那座十八人抬的豪华骄撵就停泊在将军府外,一路上惹得街面的百姓们都热闹非凡,躁动不已,关于[常胜将军]软禁,随后又被封为[储君]的故事,一时间可是传遍了整个[寒都],街头的乞丐们还特意为此编了一段朗朗上口的民谣:

常胜将军真伟大,

黎苦百姓笑哈哈,

寒昭江山发光辉,

君临天下美如画,

要问为何乐开怀,

战神即将来称霸!啊!来称霸!

小孩子们也是,一边拿着拨浪鼓,一边欢快的念着歌词在将军府的周围绕着跑,平日这个严肃的将军府,还从未这样热闹过呢,只见房前房后都是人,可见君霄陌很受百姓们的爱戴!

这时君霄陌掀起轿帘,看着眼前的景象颇有感触,不管男女老少,老弱病残,都紧紧挤在这一条不过六米的街道上,于是君霄陌一声令下:“赏!见者有份!”这不是在炫富,只是君霄陌觉得,百姓幸福,便是最大的心安!

一脚踏入府中后,才有种莫名的归属感,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人正在等待着他的归来,君霄陌连忙跑进了夜未央,果然,红衣正身着一袭鲜艳的霓裳,站在他的眼前,甜甜的叫了一声:“陌,你回来了?”

这一声[陌],让他卸掉了一身疲惫与高傲的架子,缓缓上前,轻轻将红衣拉入怀中,宠溺说道:“嗯,我回来了!”

红衣也将头钻进了君霄陌的胸膛里,缓缓说着:“想吃些什么?要不,妾身亲自为你下厨?”

显然君霄陌今天的心情甚好,故意拉长了语调,在耳边暧昧说道:“你知道的……我想吃什么?”然后抱得更紧了,容不得留一丝的空隙!

红衣微微的挣脱,含羞说道:“大白天的!发什么疯啊?”

君霄陌似乎又找到了逗她话题:“哦……也就是说……娘子想晚上啊!”

红衣紧张的咬了咬下嘴唇,“我……才不是呢!”

“都老夫老妻的了,你害羞个什么啊?”君霄陌洋溢着一脸幸福,宠爱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在不断[挣扎]!

“你松开我……”红衣此刻的脸都要被君霄陌的热情给烤熟了,红衣越躲,君霄陌就抱得越紧,“别动……”可是红衣不听,还是欲往外逃脱,终于君霄陌还是抵不过红衣的[诱惑],双手捧着红衣的小脸,通过肌肤所感受彼此的温度,冰冷的唇瓣沾染上炙热的花火,小心翼翼的……不断试探,见红衣终于安分的闭上眼睛,君霄陌的嘴角也痞坏的一勾,展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紧接着,这个突入袭来的吻,越演越烈,“唔……”红衣情不自禁的一声娇嗲,轻易的就使君霄陌更加任意妄为起来,直到红衣不能呼吸,君霄陌这才满意的放过怀里娇滴滴的小娘子,额前又是宠溺一吻,后又点了一下红衣小巧的鼻子,清了清嗓子,但仍存沙哑,说了句:“小家伙儿!叫你不要动,你非不听,你是故意在……挑逗夫君么?”

只见红衣的脸,从耳根到脖子竟和衣服成了一个颜色,“再这么说……我就……我就……”

君霄陌故意学红衣的语气,惟妙惟肖道:“你就……你就什么?”

红衣心里暗自骂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耻了!随后就大声在君霄陌耳边喊道:“我就不理你了!”话罢就趁君霄陌留神之际,轻易将他推开溜了出去!向楼下跑去。

“好啊!还敢跑!看本君抓到你后怎么收拾你!”然后只见君霄陌俩三下就跳到了阁楼上的梨木栏杆,而红衣很快的就跑到了院内下方,君霄陌定睛一瞧,一下子轻身飞跃,跳到下面,然后只听“哎呀”一声,君霄陌在那里抱腿,脸色十分不好,喊道:“卓儿,我的腿好像不能动了!”

红衣闻声赶紧回头,见君霄陌摔倒在地上,连忙跑进身前急切问道:“可是摔着了,让我看看,摔在哪里?要不我去叫王太医,一会儿过来瞧瞧!”都说深陷爱情的女子会变得很笨,这不像红衣这等的冷艳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如今连这破洞百出的小把戏,也被君霄陌糊的团团转!

“怎么办?才刚刚封为[储君],明日早朝这样过去,怕是大臣们又该说三道四的了,这可如何是好?”

君霄陌全程插不了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看着红衣在一旁委屈的快要哭了,虽然有点心疼,但还是贪心的享受在这一刻,红衣还在不停的埋怨道:“都怪你……非要闹,现在好了……这以后还能走么?”

也不知哪里传来的声音,“你放心,他好的很呢!”两人纷纷往院门口望去,原来是沈煜卿!

见他一身白衣飘飘,手中拿着一把风水折扇,发丝随风而动,一副笑颜,屹立在院门中央,只要他不开口,这等俊俏小生还是足以迷倒万千少女的!

见他缓缓向他们走来,捧怀大笑说道:“小嫂子啊,这点小把戏你都看不出来?老兄是什么人啊!这点高度岂能摔断我老兄的龙腿?”

红衣疑惑的看看君霄陌一脸恨不得吃掉沈煜卿的样子,就知道,这老小子,定是在糊自己玩,一时恼羞成怒,踩了君霄陌一脚,就摇曳离开了……

沈煜卿见红衣走远后,又调侃君霄陌道:“唉~啧啧啧,老兄,这回是真残了吧!”

“去你的!”君霄陌一脸黑线猛的站起,掀起长袍,就往沈煜卿屁股踢去,“啊!小爷的美臀!”

“你给本君看看,这腿是不是好的很啊?”紧接着就是第二脚,使沈煜卿满院逃窜,拼命喊道:“救命啊!谋杀表弟啊!”

但这样愉快又日子,又能维持多久呢?

不料,沈煜卿在跑的同时,一下子撞到了皇后的怀里,一旁的小丫鬟连忙喊道:“是哪个狗东西,没有张眼睛吗?连皇后娘娘也敢撞?”

沈煜卿挠头痞帅的回了一句:“呵,是我这个狗东西!不长眼睛!”

小丫鬟见是沈煜卿,吓得连忙下跪紧张说道:“奴婢,不知是[逍遥王],所以刚刚才口出狂言,还请王爷饶了奴婢!”

还没等沈煜卿发话,皇后也立马接了一句:“煜儿,这丫头刚进宫不懂规矩,你也别记挂在心上!”

沈煜卿倒是觉得,这君宛如无事也插一腿的功夫,讨厌的很,本就没有生气,他的性子,怕是后宫人都知道,好的很,平时嬉笑打闹惯了,这样一来,到觉得这个[王爷]小题大做了!

沈煜卿无奈对着小丫鬟说道:“我没事!你起来吧!”

而这小丫头竟一直感激涕零的磕头谢恩,使沈煜卿有些不自在!

这时君霄陌也闻声赶到,君宛如率先说道:“本宫特意前来恭贺陌儿[储君]之喜!”然后示意丫头将贺礼呈上来,笑吟吟一一介绍说道:“瞧!陌儿,这些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这是来自东海难得一见的红色珊瑚,哦!还有这个经过两月没日没夜的加工,才出得这一对儿的金镶玉牡丹!这最后一个嘛!是送给郡主的,由百位绣娘刺的月色锦帐,听说,卓儿近日总是睡不好觉,所以本宫特意命人熏得有助睡眠的香料,也不知卓儿能否喜欢?”

君霄陌很清楚君宛如的为人,向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他被陷害的那几日里,听闻都是以病示人,怎会那么巧,在他被封[储君]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这其中的奥妙,不提也罢!

“姑姑前来,可还有事?”君霄陌的一针见血,倒是省了那些不必要的口舌。

君宛如尴尬的笑了笑,客套说道:“这事还要叫上郡主一起商议则好!”

果然不出君霄陌所料,只是不知,叫上红衣为何?应了一声:“好!”后又交代沈煜卿先陪君宛如到[茶香园]坐坐,一会儿留下一起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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