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昭国南山一带到处都是沙漠绿洲。
一连好几日,双方都是战火连天,马蹄铮铮,炮烟弥漫。
杀戮后,战场上肆意泼洒的鲜血,似乎成为了泛黄的画卷中,唯一的艳红之色……
营帐内见君霄陌一身银白盔甲,将身材彰显的淋漓尽致,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见人都来得齐全,他才严肃开口说道:“[寒昭]与[天翼]一战是由于划分边界才引起的,对于[寒昭]白白占领[天翼]十三年的说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显然他们这是无中生有,捏造是非,无端挑起战争!”
话罢,见君霄陌的眉头紧蹙,他深思想到:既然是[天翼国]故意挑起战争的,那么他们真正目的是什么?还有就是,通过这些日子他发现,[天翼国]似乎很了解[寒昭]的兵力和地形,而且还总是保留他们真正的实力,似乎还故意拖延,难道……是有人在中间……
君霄陌舒了口气,这仗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其中所牵扯的人和事情太多了!
此话一出众士官纷纷赞同,沈煜卿也在一旁表示,“通过这些天来看,[天翼国]似乎很了解我们的实力,每次都在突其不备之下给我们致命一击!”
君霄陌也继续补充道:“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会在接下来的几天中依旧保留兵力,但还会不断的攻打我方,不能让他们一直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了,这一次我们就给他一个出其不意,反攻为上!”
“众将士听令!这次我们必须严阵以待,一次见效,打他个措手不及!”见君霄陌坚定的说道。
众人起身,双手抱拳,一齐回答,“是!”
结果第二天一早,果然不出君霄陌所料,[天翼国]只派小部分兵马前来对阵,而他们严格遵守着君霄陌的策略,一如既往按照之前的打法与他们作战。
结果没打出三个回合,就已经要撑不住了!
按照[天翼国]的一贯作风,这次他们定会撤回,可正要回去之际。一声响脆的哨声,随耳边传来,不到一会儿,就由沈煜卿带领的兵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哒哒的马蹄声,将这黄土纷纷的践踏起尘烟,真是个出击的好时候,随着沈煜卿的一声令下,“杀!”队伍瞬间就拉开了阵仗,将[天翼国]的士兵们包围的团团转。
好久没有尝到胜利滋味的士兵们,这次终于露出了嗜血的本性,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活口,战争对于人性来说是残酷的,这次战役他们赢得十分漂亮……
回营之后,君霄陌也甚是高兴,号令全营今晚[乘胜追击]夜袭余下几支部队。
这夜,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君霄陌率一万人马埋伏在这数十里黄沙,都有人都集中注意力,伺机而动,突然一声“杀”,将所有人的心都立刻激昂起来!
声音此起彼伏的传令着,将士们都手拿兵器,向前方奋力砍去,为捍卫国家的领土。
这次的反守为攻,主动攻击。寒君装着败退,诱敌军深入,然后切断他们的退路分割包围最后吃掉。
这次战役结束的很早,[天翼国]粮绝无援奋力突围伤亡很大没有成功。
结果就是[天翼]万人被俘,被寒军全部坑杀在沙漠绿洲一带。尸骨遍野,头颅成山,血流成河,成为大陆战争史上最为残酷的杀害战俘的一次战役。
四周的黑暗中,却看得清君霄陌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他双眸犹如烈火,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烧到人的心底。
“接下来,怎么办?”沈煜卿问君霄陌。
君霄陌笑笑说道:“什么怎么办?”
“这次南下之战,显然是有人从中作梗,倘若探子密报无误,那人正是邪魅影,而且……跟在假郡主身边的那个筱筱,也不是什么善类……”沈煜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迷离又有些难以启齿,看看君霄陌深吸口气,又说道:“老兄,你不觉得,这些日子你对那个假郡主有些特别么?”
君霄陌听后神色突然严肃,他知道自己对红衣的感情有些违背常理,按理来说,她的身份有假,幕后指使不明,君霄陌大可找个理由悄悄除掉她,可是……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呢?
“我不知道……她是我第一次见到就想呵护的人,即使我知道她是别人派来的……但是,我还想留她在我身边……她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冷漠,骨子里渗出几分风情,冷艳的外表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只要相处的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她真的和别的女子不同……”
沈煜卿叹了口气,拍拍君霄陌的肩说道:“老兄……你该不会陷进去了吧!”
君霄陌爽朗一笑:“也许吧!但我君霄陌驰骋疆场多年,还从未被一个女人所牵绊着,我不知道爱上她是不是一种错误,因为这次我在和天赌,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输,但我希望这场赌局我是赢家,这次的赌注实在太大,但我还是下了,现在我只有企求老天不要那么的残忍,不要让我摔倒在半路上。”
“君霄陌……我一直敬你是我的兄长,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如果这次那个女人背叛了你,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但愿不会……”
七日后,君霄陌再一次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寒都],街面上到处都是百姓的欢呼声,大家都手捧食物与鲜花,虽然廉价但心意足以。
君霄陌看这欢腾盛像,才明白身为将军的意义何在……
君霄陌连夜骑着竹马赶回,只是为了一睹七日相思之苦,完全不顾身上疲惫,大步跨进将军府的门槛,然后一路马不停蹄上了[夜未央]后发现并没有小丫头的身影,心有些慌……
“这丫头跑哪儿去?”
随后变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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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连这都应付不了么?”邪魅影拼命按揉着太阳穴,尽量使自己的心情能平复些。
“现在[天翼国]已经发话要停止和[鬼门]的合作……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责罚!”
邪魅影阴森森的笑了一声,大手猛的拽过那只影子的衣领冷声说道:“责罚?哼!就算本王杀了你又能怎样?君霄陌将[天翼国]数万人俘虏的事实也改变不了!”
邪魅影的情绪再次爆发到了极点,松开衣领怒吼道:“本以为这次的[声东击西]足以使君霄陌忙一阵子,可没想到他还是看穿了我们的漏洞,传本王命令下去,与[鬼佬国]的交易暂时停止,让那边的人给本王安分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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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霄陌一路闻着琴声,推开酒红色的大门,却被里面的一番景色所吸引。
进了大门,就来到了庭院。这个庭院非常大,有一个小鱼池,池里的水清澈见底,还有许多小鱼,游来游去,可爱极了。在庭院里,种满了花草树木,不时还能听见小鸟的叫声,竟眼熟至此!
继续向前走去,见这个里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位曼妙女子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
她今日一如既往身着她最爱的红色霓裳,见他回来眼神当中似乎透露一丝惊喜,停止手上的动作淡淡说道:“回来了?”
君霄陌眼中含笑,疲惫的看着她点点头,没说一句话——因为他太累了!七日的杀戮加上连夜的风尘仆仆只为早日能回到她的身边。
他默默的走到红衣的身边,轻轻枕着她的小腿,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红衣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反抗,见他逐渐睡沉,她轻抚着君霄陌凌乱的发丝,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讨厌他,本以为他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遥不可及,可是相处久了,竟发现君霄陌除了赖皮和撒娇也没什么长处了。
红衣轻笑出声无奈摇头小声说着:“这个院子是按照你说的那个巷子建的,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已经尽力把这里建的很好……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本想给你个惊喜来着……”
红衣还在一旁碎碎念着,而君霄陌却突然睁开眼睛把红衣压在身下,沙哑说道:“我好累,你陪我睡……”
“啊?”红衣的小脸刷的滚红起来,眼睛也在滴溜溜的乱转,君霄陌浅浅一笑,慵懒说道:“想什么呢?我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你放心我还那么饥渴!”
红衣本想将他推开,但又一想,这些天她可没少听君宛如说起君霄陌的近况,红衣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已经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所以……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等他醒了再算账也不迟!
沉重的呼吸声不一会儿便传到了红衣的耳朵里,和他只不过才接触几天,可在红衣心里这个男人仿佛自她出生起就印在了她脑子里,竟然熟悉至此!
然而这种熟悉的感觉,不单只有红衣,君霄陌也同样……殊不知俩人命运的羁绊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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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的后宫内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邵蓝殿],这个素日并不起眼的冷宫,今日也是焕然一新,只见宫娥们个个都是脚不沾地的忙里忙外在!
望眼瞧进宫殿内,红衣身穿火红的凤尾嫁衣,本就肌肤胜雪的她穿上大红色最能衬托出她独有的冷艳气质,远远看去像是从九天云外下凡的仙子!
她头戴凤冠霞帔无比尊贵,精致的桃花妆容半虚遮掩,透着几分待嫁的娇羞,毕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论是不是代替幽冥阿卓……
寒帝早在蓝儿死后的第二年,又重新修盖邵蓝殿,不仅比之前气派而且没有允许不准入内,昨日寒帝特下旨将红衣接到邵蓝殿中,要亲自将她从这里嫁到将军府去,省的君霄陌欺负她没有娘家人在身旁……
也是从昨日起,红衣住进邵蓝殿内看墙壁上的画才知道,原来她曾与寒帝那位以故的妃子容貌有颇为相似,不由有些好奇,又听宫女无意说起,十七年前,那位蓝氏与刚出生的孩子一起死在这邵蓝殿内,寒帝也因此大病一场,至今还没好利索……
“参见皇上!”一屋的宫娥纷纷下跪请安,红衣也不例外道了一声福:“给皇上请安!”
此刻寒帝依旧大氅披身,对红衣可是满眼慈爱,连忙将她扶起,“快起来,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朕还要祝福你与陌儿百年好合呢!”
红衣也是客套说了一句:“多谢皇上!”
寒帝笑着温柔说道:“先别急着谢,朕还有一份大礼送你!”
红衣见寒帝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牛皮纸来,难道这就是大礼?接过手仔细这么一瞧却深深被震撼到!“皇上,这礼实在太过贵重,阿卓万万不能接受!”
再三推让寒帝还是坚持说道:“一座城池而已!这其中还有陌儿的一份!朕可一直把陌儿视为己出,如果真的要谢,那就尽快给朕鼓捣出胖娃娃来!好让这皇宫热闹热闹!”
看来寒帝对君霄陌的重视远远高于红衣曾经的认知,看来邪魅影这一仗可并不好打!“阿卓,在这里替将军谢过皇上!”
寒帝拉着她的手又说道:“有件事,朕想了很久,你与陌儿成婚之后理应叫朕一声姑父,可你也知道朕一直没有子嗣,索性就收你这个丫头做朕的义女,没事就到宫里玩玩怎么样?”
红衣看着面前的九五之尊,原来卸下皇帝的光辉,也只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长辈罢了,心里又想:如果她真的做了寒帝的义女,以后对付邪魅影会更加轻松一些,索性颔首轻轻唤了一声:“父皇!”
“哎~”
见寒帝泪眼婆娑的,红衣竟也感同身受,如果她也有家人,想必定会在她出嫁这天,有一位像寒帝这样的老父亲,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送上花轿,不免落泪滴在檀木地板之上。
“郡主!迎亲队伍来了!”
寒帝颤颤拿起宫娥手捧的凤求凰的盖头,叹道:“陌儿就在宫门口等着你,去吧!”
红色盖帘缓缓撩下,宫墙外头锣鼓喧天,奏起欢乐的乐章,生灵万物复苏,一切都是和谐的景象!红衣一路被教导嬷嬷带领,根本就像是盲人摸象。
君霄陌不仅是当朝将军,而且还是当朝皇后的侄子,所以这婚不仅盛大而且礼节肯定是颇为繁多……什么过火盆,走麻袋,踩砖头,摔破碗等习俗都完事后就已经折腾到了晌午,此时红衣早就不耐烦了,小声在嬷嬷耳边嘀咕着:“还有什么习俗啊?”
嬷嬷反而大笑道:“哪有你这么急得新娘子?传出去还不叫人笑话!”
没想到这一问不要紧,却惊动了身后的四十八位宫娥,笑的是前仰后合,虽然不知道这位幽冥郡主问些什么,但还是被嬷嬷的话给击中了笑点!
此时沈煜卿骑着黑马,戴着红花,看起来十分滑稽!看见刚刚的一幕便疑惑问向一旁的君霄陌:“老兄,她们乐什么呢?”
君霄陌看起来倒是气宇轩昂,精神抖擞,目光焦距紧盯着缓缓走来的新娘子,打发一句:“谁知道!”
总管太监这时高喊一声,“掀轿门”随后红衣在万人瞩目之下坐稳了十八人抬的大花轿中。
可沈煜卿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拦住一个小宫娥问道刚刚在笑什么?宫娥娇羞连忙说了一句:“等不及了呗!”说完便跑了……
沈煜卿绕头仍然表示没听懂,又看看一旁嘴角上扬的君霄陌,“老兄这又啥意思啊?”
“看来,我们要快些了!”见君霄陌痞坏一笑,夹紧脚蹬带着迎亲队伍立即启程!
沈煜卿停留原地琢磨半天,“这都什么意思啊?”过了好半天沈煜卿终于一拍脑门坏笑说道:“哦~我懂了~嘿嘿,老兄等我!”
一路礼仪队伍兜兜转转,走过二十二条街道,终于绕到了将军府,其实从宫里到将军府也没那么远,两条街足以,可按礼数其实要走满八十八道牌楼街坊才算和和美美,可君霄陌硬是少走了六十六条,按他话来说,只不过一个仪式而已,重要的是他娶妻子,可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的!
进了大堂高高在坐的便是寒帝与寒后。两位新人手牵一根红花带子,听着总管太监的吆喝一切按部就班的做着……
“礼成!”
也许这一刻君霄陌早已经等不及要把新娘子抱向[夜未央]了……
众人一齐笑道:“从古至今,还没见过这么急得!”
天临近要黑了,君霄陌将红衣放置床头,刚想掀盖头,就被嬷嬷拦下絮叨着:“门外宾客还等着喝将军的喜酒呢!等宾客走后才能掀盖头,这是老祖宗留下的礼数!”
君霄陌深吸口气,强忍道:“好,我知道了。”又小声在红衣耳边说:“等我回来!要是饿了,就偷着垫垫……”
红衣垂首,点了点头。
夜,如黑猫般静谧,屋内的烛光随风摇曳,红衣打了打哈欠,偷偷掀开盖帘向外瞧去,外面熙熙攘攘的热闹的很,过一会儿又传来了嬷嬷声音“将军!”
随后又连忙坐回去盖上那片[凤求凰]。
此刻君霄陌就在红衣的身旁,听嬷嬷说:“请将军用称杆慢慢挑起盖头!愿以后生活称心如意”
“赏!”
称杆轻轻挑起大红盖头,见红衣正低头出现在他的眼前,恨不得连忙将她拥入怀中!
“咳,将军!还有最后一步!”
“赶紧说!”君霄陌有些不耐烦!
“喝了合欢酒,祝新人天长地久!”
最后这盖头也掀了,酒也喝了,可这屋子里的人却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
这回君霄陌是真的恼了:“还有完没完?”
嬷嬷颤颤巍巍跪地说道:“将军,皇后吩咐必须带着帕子回去……”
君霄陌问:“什么帕子?”
“就是……”嬷嬷下意识瞅瞅床边搭着的白帕子,也不好说什么!
君霄陌冷笑说道:“呵!那倒有劳嬷嬷一整晚在旁边盯着看了!”
嬷嬷略显难堪此话不怒自威也给君宛如留足了面子,“老奴这就退下……”
转眼天就要亮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红衣此时早已经是哈欠连天,一下倒在身后,却又惨叫叫一声,“啊!”
君霄陌迫切问道:“怎么了!”
“有东西!”
两人连忙掀起被子一看,原来全是些大枣,花生,桂圆,瓜子什么的,连起来就是[早生贵子],看来宫里那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这下倒好,根本不用睡了!
“这将军的身份真是麻烦,到处都要遵守什么狗屁的规矩,现在又要委屈你同我一样受人摆布!”
红衣拍拍他的手微笑道:“一朝为臣嘛!”
君霄陌倒是很会调整情绪,靠近红衣坏坏说道:“原来我的卓儿这么善解人意啊!今早我可听宫娥说你等不及了!所以为了你,为夫可硬是少走了六十六条街啊!也不知小娘子说的是真是假呢?”
红衣双眼流动,咬唇娇羞说道:“才不是呢!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正经了?”
君霄陌却极坏地勾起红衣的下巴:“什么?我没听清!”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气氛也随之升温,“我……”红衣的脸被君霄陌挑逗的绯红。
君霄陌等不及什么答案,唇早已贪婪的索取着怀中的佳人,慢慢撕咬着,细细品尝着,红衣像是被君霄陌炙热的气息所吞噬,身子丝毫僵硬的不敢乱动,虽说昨日嬷嬷教过怎样服侍夫君,但现在早就忘被抛在了脑后。
“怕?”君霄陌嘴角一勾,紧紧盯着怀里的猎物,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会与其他人不同,但如今想来恐怕是错了。
红衣眼角向下,感觉心脏一阵乱跳,她鼓起勇气,主动吻上了君霄陌的唇,说道:“我不怕!”
“很好!”
随后君霄陌巧妙的解开红衣脖子的金丝带,倏然滑落到香肩,一路向下,片片红云悄然落地,只见赤色幔帐内俩黑影叠加,随后传来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月光携手星辰在夜里沉睡,透过鹅梨内帐,见两人锦被半需遮掩十指相扣,安稳进入梦乡。
梅枝静落的喜鹊,早早报起了春晓,惹的账内美人皱眼苏醒,轻咳一声动了动身子,感到几分酸痛,原来早已日上三竿,竟不曾想这觉睡得如此安稳。
沉重且均匀的呼吸打在红衣的颈上有些痒,回头间便对准了君霄陌的眼眸清澈且深不见底,感受一支温暖的大手在背上缓缓滑过,“这可是胎记?”
“嗯……”
“真美,像极了一朵蔓珠华沙!”君霄陌一把搂过红衣抵在他的下巴,温柔问道:“睡得可好?”
一想起昨晚历经的事,红衣便觉得有些难为情,随后微微点了点头,此时彼此之间已留不出任何空隙,君霄陌这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使红衣感到很温暖,随着面前这个男人稳健的心跳,进入眼底的尽是些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纤纤玉指在胸前划过,又暗自抬头看向君霄陌,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身为朝中将领之首,能在战场活着回来就已是侥幸,不过还好,能在有生之年娶到卓儿,便是我最大的幸运!”
可君霄陌口中的卓儿,却让红衣有些恍惚:这份仅有的温柔应该是属于真正的幽冥阿卓,而我这枚棋子现如今竟剥夺了她原有的一切。
“再想什么?”
红衣摇摇头浅浅一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