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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改变命运的决定

月亮从乌云爬了出来,悠然地挂在半空。

我全身酸痛,喘着大气,斜靠在一棵大树上,风一吹,冷得我裹紧衣服,由于1天没有吃饭,加上又跑了一天,我体力严重透支,真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可是,我实在不敢闭上眼睛,罗龙和敏婷的婚事明天就要举行,如果再拖下去,我一定会后悔一世。

我从怀里拿出几个馒头,狂塞进嘴巴,喝了点溪水,勉强填饱肚子,又休息了片刻,就起来,下了很大的决心,往私塾的方向走。

当发现罗龙的小弟后,我还心存侥幸,他们不过是恰好路过,于是就假装看不见,和平时一样,边走边跑去私塾。

可是我知道这不过是自欺自人,罗龙的小弟刚才在骚扰敏婷爸,肯定会迟点过来,而这条是必经之路,而我天真地以为准备战胜罗龙,于是放下警惕,说话没注意,太大声,把他们引到山坡,想必他们已经派人告诉罗龙,以罗龙家的势力和心狠手辣的本性,我们家必死无疑。

算了算时间,罗龙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消息,肯定暴跳如雷,自以为聪明绝顶的自己,被一个书呆子玩弄鼓掌之中,怎能不生气?

以罗龙的性格,肯定会带着一群人来私塾把我暴打一顿,要是村长知道了,恐怕父母也难逃厄运。

不过,我们这里的习俗是结婚前不能发怒,更不能动手打人,不然会倒霉3年。村长是一个很迷信的人,肯定会在婚礼完了才动手,也就是这几天,我能平安无事。

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我们家的人命已经被推到悬崖。爸妈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肯定不会反抗,我要怎么做?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私塾,停下,假装鞋绳松了,弯腰去绑,趁机望了一眼后面,5个小弟跟在我后面,这个时候,想跑已经不可能了,我只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像平时一样上课,吃饭,睡觉。

这几个小弟还真是敬业,一开始还藏起来,怕我发现,后来嫌麻烦,竟然光明正大地站我旁边,甚至上厕所拉屎,他们都要捏着鼻子站旁边。

这些私塾的老师和学生看在眼里,知道我闯祸了,却没有人敢去阻止,甚至连问原因都不敢。有几次我主动和老师说话,他们都假装听不到,或者直接走开。这些小孩背后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我一直天真地以为,老师那么宠爱我,视我为掌上明珠,同学那么爱戴我,视我生死之交,我出事了,他们肯定会助我一臂之力,可是事实告诉我一句至理名言——患难见真情。

我不怪他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只是凡人,贪生怕死,好吃懒做的凡人。

或者,如果他们被罗龙盯上,我也没胆量挺身而出。甚至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人总是这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长。

事情和我想的一样,这些小弟只是盯着我,并没有做什么事,而罗龙也没来私塾找我麻烦。

不知不觉,就到了放学的时间。李老师临走前偷偷摸摸地塞给我一张纸条,我心一喜,赶紧把纸条塞进内裤的袋子里,用力压住,确定没有问题,对着李老师点了点头,代表我已经收到,请他放心。

原来李老师还是很关心我的,我刚才还在埋怨他,真是有些内疚。我收拾好东西,就像平时一样回家,而罗龙的小弟也立刻跟着过来。

天渐渐黑了,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假装裤裆痒,伸手进去挠,趁机拿出纸条,借着月光一看:

这几天私塾会有外星人袭击,你在家好好避难,等老师成功保卫地球后,你再来上学。

——全体师生敬上

我用力揉了揉纸团,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踩了几脚,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就这样被无情地扑灭。这老不死,就不会编一个好点理由来糊弄我?事到如今,我也不指望任何人了,只能靠自己去解决。

回到家,我像平时一样,做家务吃饭洗澡睡觉,爸妈也发现了外面的几个人,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们劳累了一天,实在没有精力细想那么多,就早早睡觉。

夜深了,农村的人晚上没什么娱乐,都喜欢早睡觉。我躺在床上,用手指掀开一点窗帘,看到他们换了几个人在外面守着,这些孩子分别站在屋子的四角,旁边放了些馒头和水瓶,做好了持久作战的准备,看样子,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我放下窗帘,躺在床上,眼睛睁大,望着死气沉沉的房间,思索着对策,现在敌强我弱,只能用奇招才能胜利,可是,该怎么呢?像我这种没背景的小屁孩,怎么对抗村长他们?从现在的情况看,后天的婚礼一结束,村长就会叫一群人来打我们。

农村的夜晚特别的安静,平时很早就休息的父母,今天竟然在床上翻来翻去,而且还在说着什么,不过由于怕我听到,故意压低了声音,虽然我听不清,但是大概能猜到,他们现在肯定很担心,为什么罗龙的小弟会在外面,是自己无意得罪他们?还是和我有关?或者是一场误会?

爸妈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农民,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天能吃一口饱饭,看到自己的儿子成才,可是现在,都似乎遥不可及。

今晚,爸妈一直辗转难眠,但是始终也没来问我为什么,他们肯定怕我想太多。

为人父母的,做什么都想着孩子。

我第二天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像平时一样做家务,做了点早餐,把馒头和水瓶塞进书包,就回私塾。

虽然老师不想我来私塾,但是人多的地方至少比人少的地方安全。

我刚踏出家门,就看到村里摆满了结婚的东西,很多村民天没亮已经在忙着布置,有些在村民在搭建戏台,有些在准备食材,有些则忙着贴“囍”、挂灯笼,整个村都喜气洋洋,只有爸妈苦着脸,背起农具,走向田里。

我走到私塾门口,看到有一块木板放在前面,写着:“罗龙新婚,全校放假3天。”

我无奈地苦笑,有权利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权利的人,只能任人摆布,一路上我还在想,为什么有些学生往回走呢。可是他们见到我就躲得远远,我也就懒得问。

过了这个山头,我就回到了,到时候再向父母坦白吧,总不能让他们蒙在鼓里。

突然,我愣了一下,因为黑狗带着一群人站在我前面,个个凶神恶煞,不怀好意。

刚才一直在想东西,也没注意到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后面跟着我的人见我停住,立刻冲过来推了我一下,骂到“操你妈,快点走。”

没办法,我只能继续向前走,这时候。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走到黑狗面前,假装低着头,弯着腰,整个人缩成一团,眼神慌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胆怯地说:“狗哥,有什么事吗?”

黑狗仰起头,眼神淡淡地望了我一眼:“滚到一边去,老子在等龙哥。”

看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几天我还是安全的,于是我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有人在后面用力推了我一下,我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向黑狗。

黑狗很明显知道我扑过来,轻轻侧身,顺势一拳打在我后背,骂:“这鸟人,胆子真够大,敢行刺老子,要不是本大爷身手敏捷,就中了你的奸计。”

我的后背仿佛铁锤撞了一下,疼的要死,黑狗真是卑鄙,这么多人还要算计我,可是我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整天在山里跑来跑去,我的反应和体都能非常出色,向前扑的同时滚地,手抓起一把泥,向后一撒,头也不回地向前狂奔。

他们一直觉得我是一个书呆子,不敢反抗,任由他们打骂,肯定想不到我会如此巧妙地逃跑,楞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我已经消失在树林里。

黑狗想日后邀功,可是又不能以罗龙的名义打我,就故意让别人推我撞他,然后名正言顺地打我。

大家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都清楚那些地方比较适合躲藏,所以我要出奇制胜。我冲进树林后,一直往前跑,等他们也冲进来瞬间,我立刻往下蹲,人的视力从很亮到暗的时候,会出现短暂的失明,我利用这点,暂时藏起来,然后拿着石头掉向另外一边。

“嚓嚓”树叶被撞后发出响声,立刻把他们引了过去,我则从小路偷偷走出树林,回到刚才的地方,躲在两块大石的夹缝里,暂时安全。

他们在树林里找了半个小时,也没发现我,就分成几队,去别的地方找。

这些肯定是黑狗自己的意思,我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跑到在村长家,他们有所顾忌,就不敢打我,可是以村长和罗龙暴躁的性格,见到我就肯定往死里打。

想了想,我还是选择往田里的方向走,直接过去肯定不行,于是跑到附近的山头,趴在地上,前面用石头挡着,往下凝神一望,田里只有父母还在认真干活,而其他人都在帮村长准备婚礼,没多久,有几个小孩偷偷摸摸地走了过来,躲在一棵大树的阴暗处,准备守株待兔。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看到村里已经挂满红灯,贴满囍字,摆满吃饭的桌子,甚至来了一个戏班,全村人都在忙,而村长则在村里走来走去,安排一切,连过时过节,都没这么热闹。

罗龙家简直门庭若市,很多其他村的地头蛇都带着豪礼登门拜访,而敏婷家却门可罗雀,甚至连过年贴的春联都被撕下来扔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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