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回到了家,但是顾简的脑海之中依然徘徊着刚刚看到的那个女孩儿的身影,和……
她说的那句话。
她认识她么?在失忆的那一年中?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真的只是意外失忆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年?她和杜夕的事故只是意外还是人为?
算了,现在想也没有用……
————
清晨的江面上,还有比较浓重的雾。给平静的江面增添了不少的神秘感。
江面上漂浮着一张不小的竹筏。竹筏上有两个人。
船头站着一位老者,目光空洞地看向远方,乍一看,还有些‘仙风道骨’。但他眼眸深处却有掩盖不了的疯狂。船尾躺着的二十出头的女子被藤条捆住了手脚昏迷着。
药效渐渐过去,杜夕骤然睁开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白袍老者,瞪得更大,满眼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是你!”这不可能!
她早就知道有问题,才故意吃下有毒的食物。但怎么想!,也想不到回事他!他祖上几代都是杜家位高权重之人,而她们也从未亏待过他啊!
“为何不会是老夫?”那老者回过头来,正是杜夕母亲的心腹吕严。
“我们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对得起我们!”杜夕怒吼道。
“你未免也天真过头了吧。真是没有想到那么聪慧的小姐也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吕严神色不改,好似理所当然。从口袋中掏出一瓶透明的药水,笑容显得狰狞无比。
——
骤然睁开眼,头痛地厉害……杜夕抬手揉了揉脑袋。却忽然发现了什么。这屋子,不是她四年前在北城所住的地方么?
嗯?2016.9.30?
她不应该死了么?被吕严灌下毒药,沉尸江底。
不,好像是掉崖。那天和顾简一起外出到某风景区游览,在一人烟稀少的地方被人推下了山。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事实告诉她,她是堕崖受伤刚醒。但那四年的点滴她又是记得那么清楚,而且那痛楚,丝毫不像是梦境!
忽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门外是一张与杜夕有六成相像的有些许疲惫的面容。看见这张面容,杜夕的泪不觉地流了下来,犹记得梦中杜琼自杀的画面。
“妈妈……”杜夕下意识叫了出来。她的声音不似往日,现如今干哑得厉害,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一般。
看着女儿居然醒了,杜琼也愣在了原地,手中还端着一碗冒着白烟的汤。
母女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除了杜夕一开始的一声“妈妈”,谁都没有说话。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杜琼。将碗放在了一边,拉起了女儿的手:“鹃鹃,你醒了?对,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祖先庇佑,祖先庇佑……我的鹃鹃……”杜琼已经激动地语无伦次。三个月!杜夕整整昏迷了三个月!还记得从山腰找到杜夕和顾简时,两人满身鲜血,脸色苍白的样子。她的心跳几乎停止!那是她唯一的女儿,在她面前满身浴血……
不过已经算两人幸运,那山崖并不是很高,崖边也满是树木,在摔下来的过程中减缓了不少冲击力。但即便如此,毫无灵力的杜夕也命悬一线。但如今,她醒了,就这么坐在自己的面前……
鹃鹃……是她的乳名。听说这个名字的由来与杜鹃花有关。杜琼爱花,在各种花中,对杜鹃花还是比较偏爱的。在北城的杜家,有一个专门培育各种花的温室。而在杜夕出生那段日子,温室中的杜鹃花也开放了大半。所以,她的乳名就被取为鹃鹃。
上一次听见妈妈这么叫她是什么时候?在现实中应该昏迷前天天听见。但在梦里,一个月了。
杜夕在被杜琼握住的一刹那,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打在杜琼的手上,两人的心上……
“妈妈……”杜夕喃喃着,再也控制不住地抱住杜琼,把脸埋在杜琼怀里不住地哭。
眼泪?杜琼有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再哭过?在杜夕的爸爸走了以后吧……十多年了,眼泪再次滴落。